第二十二章:水落石出
面對這樣的質問，以及寧浩肯定的語氣，賴青心里清楚，這事早晚有一天會水落石出，而自己早就做好了全盤托出的準備。
畢竟，他的任務已經完成，老爸的命也保住了，即便落下個殺人犯的罪名，又怎樣？
賴青道：“人是我殺的，毒也是我放的，我計劃這事已經有一個星期了。”
即便搜集了許多確鑿的證據，即便賴青已經供認不諱，可是寧浩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賴青所為。
這到底是為什么？
“既然你和我們是同一天知道郭雪懷孕，不可能是因為頭頂綠帽而動了殺念，那你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賴青坐到地上，雙手捂住臉，身體抖動起來。
他的聲音帶著怨恨和悔過。
“我也不想，我是被逼的，我走投無路。我父親得了敗血癥，為了給他治病，我們變賣了許多名貴的中藥材，中醫館也被迫關門了。
我本以為找到郭雪這樣的富二代后，可以從她身上撈到點錢，這樣就可以為父親治病。
可是這種事需要時間，我父親的病等不了！”
寧浩垂下眼眸，同是天涯淪落人，賴青愁錢的心情，自己也深有體會。
可是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又是問：“殺了郭雪，就有錢了？”
“對。”
賴青的答案真的讓人大跌眼球。
這又不是豪門爭斗，殺了人就可以繼承遺產，這也太狗血了，問題是郭雪和賴青也沒結婚呀。
別說是結婚，就連他們交往，郭父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我還是不明白。”
賴青繼續道：“那要從我在雞尾酒吧打工后說起。那天我值夜班，凌晨兩點才弄完酒吧的事，準備趕去醫院看我父親。可我走到地下停車場取摩托的時候，被人用手帕按住鼻子迷暈了。
醒來后，我被綁在了一個椅子上，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戴著面具，身高一米八，聲音做過處理。他讓我殺一個人，就是郭雪。
他扔給我一箱現金，里面有五百萬，這些錢除了可以支付父親的所有醫療費，還足夠我父母重開中醫館，夠他們養老了。”
“你當晚就拿到那些錢了嗎？”
“是的。他為了讓我相信他不會反悔，把錢全部給了我，還告訴我，如果我沒有完成任務，他不僅會收回這些錢，也會讓我父母死去。而且，他可以保證我父母會死于正常原因，警察不會追查此事。”
寧浩一聽，簡直匪夷所思，既然可以這么囂張，直接殺人不就完了，用得著買兇殺人嗎？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也就想通了賴青的殺人動機。
“所以你是鐵了心的要殺郭雪了？”
“那時我根本沒有選擇，如果我拒絕，當晚可能就沒命了。沒了我，我的父母下半生該怎么辦？”
賴青眼睛通紅，嘴唇顫抖，平日里瀟灑英俊的他現在變得憔悴不安。
他繼續道：“反之，我接受了這個任務，犧牲我和郭雪，保住我的父母，我也算死得其所！”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郭雪的父母？”
賴青眼睛里燃起怒火。
“他們都該受到懲罰，憑什么我這么努力，卻還活得這么辛苦！
本來我可以進入國家隊打球的，那是我的夢想，可偏偏造化弄人。
為了遇到貴人幫助，我故意申請了希爾曼大學，殊不知有錢人都自私自利，根本幫不到我！
我很幸運遇到了他，在我走投無路時向我伸出援助之手，雖然我為之付出了代價，可是我不后悔。”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寧浩理解他心中的苦，可是他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父母在失去孩子的情況下，還要頂著兒子是殺人犯的罪名了此殘生。
用這種卑劣手段獲得的生命，連自己都無法去敬畏。
寧浩問：“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我早就準備好去自首了，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是早晚的事，我如此精心布局，也只是為了拖延辦案時間，想多陪陪父母，我并未心存僥幸。”
賴青抬起頭，看著寧浩繼續說，“寧浩，雖然你我認識不久，可是我知道，你比任何人聰明，我現在也沒弄明白，為何那個人會雇我殺死郭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和郭雪什么關系。我希望你可以繼續偵查，找出他。”
“我答應你。”
賴青抹了一把眼淚鼻涕，站了起來，抬頭望著血一般的晚霞。
“寧浩，今天的天空像血一樣紅。”
寧浩看了看天，晚霞嬌艷，卻似血一樣驚心，這種情景，他會記一輩子。
賴青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說道：“今天和你練球，我發現你雖然速度敏捷，可是你卻沒有戰術，而且投擲也不是很準。
即便你敏捷超群，但你面對的是敵方的進攻，隊友的掣肘，這種內憂外患的局面，要贏也不會那么容易。
現在我教你如何進行有效的進攻與防守。”
賴青把籃球從地上撿起，目光如炬，他道：“我死有余辜，但在我自首前，我想好好打最后一場比賽，而且對手必須是你。因為，你值得敬畏。”
“好，來就來！”寧浩的聲音無比堅定，“后天就是籃球賽了，等我們比賽過后，你再去自首，明天你就放心準備球賽。”
兩人在夕陽下揮汗如雨，賴青也將心中的悔恨化為球場上的力量，視死如歸。
寧浩突然想起富江的那句話：有時殺人的人，不一定就窮兇極惡，而被殺的人，或許罪有應得。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郭雪有什么錯，可是能讓人買兇殺她，其中必有緣由。
汪飛宇打來電話已經是10點，他約寧浩在學校門口見面。
和賴青告別后，寧浩打車回到了學校。他雖然已經知道賴青是殺人兇手了，可是他并沒有把這事跟汪飛宇說，反正賴青早晚會去自首。
他照常把代瑩的筆跡交給汪飛宇。
汪飛宇接過有代瑩筆跡的手稿后，嘆息一聲：“現在問題非常棘手，王啟文帶來了律師，律師說沒有足夠的證據是不能證明王啟文侵犯了郭雪，而且也不能說王啟文就是兇手。
王啟文侵犯罪這事，已經轉給了另一個人負責，我現在只能負責謀殺案了。”
“你的意思是，既然找不到王啟文謀殺的證據，他就不歸你管，是這樣的嗎？”
“就是這樣，而且侵犯罪也沒有任何證據，并不能認定郭雪是在非自愿情況下受孕的。所以我估計現在不能拿王啟文怎么樣…”
寧浩攥緊拳頭，心想一定要讓王啟文付出代價！
和汪飛宇告別后，寧浩沒有去游泳館。現在去見郭雪，不是好時候。
坐上車，富江說道：“哎，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不過最可恨的人不是賴青，而是王啟文，現在就等著看他好戲。”
叮！系統到來：“讓殺人真兇供認犯罪過程，獲得以下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