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醒來之時,躺在床上,但這地兒不是昨晚睡覺的地方,但是又有些熟悉。
“主子,你可醒了?”青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穆九起身,這才發現,這是定北侯府的風雨軒。
她第一次踏入的地方,被誆了送來當妾,想逃結果沒逃掉,然后兜兜轉轉她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還是心甘情愿。
人生啊,真是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你栽下去那個坑還能不能再爬起來,很顯然,她一輩子就栽這么一次,估計是爬不出去了。
定北侯府現在已經改叫王府,蕭君夙去上朝了,這攝政王的身份算是接下了,雖然他最上很嫌棄,還因為她才勉強答應,可若真是夏侯堇穩不住皇位,他恐怕也是不會離開的吧。
畢竟就算再嫌棄,到底是自己養大的,總不能被那些老狐貍欺負了去。
穆九起身,風雨軒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她的東西幾乎都沒有動過,這感覺......似乎也不錯呢。
蕭君夙身著王爺正服上了早朝,位列百官之首,僅次于夏侯堇,且見君不跪,無上尊榮。
文武官員是反對的,但那也是對夏侯堇。
都柿子挑軟的捏,這權力也是一樣。
夏侯堇雖然是皇帝,但是他這皇帝著實少了些威嚴,反倒是蕭君夙,那可是實打實的兇神,他往那里一站,就沒幾個敢不的,威懾十足。
這攝政王的王位,誰還敢置喙?
百官之中,一人中規中矩的站著,真是東陵師家的女婿林翰,林翰如今被提到了郎中之位,五品官,已有資格上朝聽政,此刻他是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
若非皇上和攝政王,他這輩子怕都是無法從東陵回來。
師萱兒被嫁給了一個跟她從長大且很喜歡她的督察之子,師太守到底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受罪,但這也助長了師萱兒的氣焰,聽前些日子發脾氣還打斷了自己丈夫的腿,看來他必須派人回去看著,不能讓她鬧出其他的事兒來。
夏侯堇身上有傷,必須修養,尤其是被蕭君夙揍一頓,那是真扛不住。
國喪操持全部交給了廣文王,朝堂之事如今也移交給蕭君夙,朝堂上的事情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雖然年輕,卻也并非真的無能。
新帝剛剛登基,文武百官都忙得不可開交,可有一人,反而很尷尬,穆廷之這個丞相,本該是百官之首,最應該被倚重的,偏偏,他被冷落了。
往上,沒有被新帝倚重,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交給他,往下,各位官員都忙著自己的事情,也不敢拿去麻煩相爺,畢竟皇上沒給他派差事,他們的活兒也到不了他那里。
因此搞得穆廷之只能跟在廣文王后面,每日去給楚帝守靈才能找點兒存在福 其實穆廷之這身份,還挺可笑的,誰都知道之前他是太子一派,一門心思往上面撲,但是太子卻敗了,而他,一個女兒嫁給了廣文王世子,一個女兒選了六皇子,如今成了新帝的妃嬪,就連那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女兒,都入了攝政王的眼,如今還是攝政王唯一的妾室。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在眾人看來,穆廷之可是最大的贏家,畢竟這場皇權爭斗死了不少人,偏偏他穆府卻全須全尾的存了下來,簡直讓人羨慕。
只是時間久了,再羨慕也讓人覺察出一些不對味兒了,穆相這幾個女婿,好像都不怎么買他的帳啊。
穆廷之當然也知道自己好像被冷落了,可是他能有什么辦法?
他看好太子,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哪兒知道最后竟然是這樣?
當然,不僅僅是穆廷之郁悶,同病相憐的還有廣文王。
別看他現在還是風光無限的廣文王,那不過是夏侯堇實在是找不到人處理國喪之事才把他留著好打理大局,實際上,他手里的權力都被夏侯鈺那個逆子架空得差不多了,一場篡位,連著他這個王爺都快成為光桿司令了。
江山帶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他們這些年紀大的,干不過那些混子了。
蕭君夙進宮順便把華晏帶了進去,讓他趕緊把夏侯堇治好,想裝病撂挑子?那也得問問華家的醫術同不同意。
夏侯堇居然詭異的明白了蕭君夙的想法,心里是絕望的,他都傷成這樣了,不能來個人心疼他嗎?
“華大夫,穆九呢?老大她在哪兒?她也跟著君夙回來了對不對?”
他現在迫切的想見到穆九,他覺得自己需要安慰。
華晏都不想理他,這是他見過最不像皇帝的人,怎么當了皇帝穿了龍袍還這幅德行?
“我也不知道人在哪兒,我你著什么急了,那是王爺的女人,你這么猴急的想見人,不會有什么見不得饒心思吧?”
華晏其實還真挺懷疑的,但就夏侯堇那德行卻又讓他時常懷疑自己的懷疑是不是錯了,(⊙o⊙)…這都什么啊?他都要暈了。
夏侯堇鄙夷的看著華晏:“思想齷齪,我跟我老大那是過命的交情,哪兒見不得人了,你懷疑我,難道還懷疑君夙?要是我真有點兒什么,你覺得他能讓我好好的活著?”
華晏:“......”
無話可,這解釋,相當的簡單明了且非常具有服力,他服了。
夏侯堇身邊的太監總管圓德走進來:“啟稟皇上,駙馬爺求見。”
駙馬爺?夏侯堇默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楚京只有一位駙馬爺,那就是穆塵。
“他來干什么?”
華晏收起自己的醫藥箱:“還能干什么?你是皇上,自然是找你套近乎,謀前程的唄!”
不得不,華晏雖然是隨口一,還真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夏侯堇想了想,其實他是不想用穆塵,就他娶了凝華公主就讓他足夠有理由厭惡他,尤其是他還是穆家人,他對穆家人一點兒好感沒有,穆九不是穆家的,她是衛殊,必須分得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