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冰與火的次時代
“我一直都避免與史坦尼斯照面，甚至故意撤離君臨，但你不在的兩個月，特別是最近半個月，異鬼大軍瘋狂出擊。
百團大戰之后，義勇團也從來沒放松對異鬼的清剿，維斯特洛現存的尸鬼數量，不足以讓所有城堡都危險指數飄紅。
可怪就怪在這，尸鬼甚至繞過河間、王領的城堡，專門來圍攻君臨......”
“其它地方并不危急，就君臨城外忽然多了百萬尸鬼大軍。我能怎么辦？
只得帶領北境人來幫國王守城。
即便來到君臨，我也盡量駐守城墻，不去紅堡，可昨天大瓊恩與一個紅袍僧在......”
瓊恩臉上多了一絲不自然，“他們在鰻魚巷，因為一個技女起了爭執，大瓊恩失死了人，被金袍子逮到紅堡，我總不能不管他吧？
然后史坦尼斯邀請我去白劍塔討論此事，卻在我進門口忽然變臉......”
“看來寒神與拉赫洛聯手了。”丹妮抬頭，似乎看到趴在黑洞洞天穹、正往下偷瞄的樹根怪。
“嘶嘎——”天空傳來嘹亮翼龍鳴叫，不久，軍營就有士兵叫喊“珊莎夫人”的聲音。
“瓊恩，你沒事吧？！”
珊莎來得很急，圍在臉上的絲巾結了厚厚一層白霜，不及解開，就挺著個大肚子，急匆匆小跑進來。
“沒事，只受了點皮肉傷。”
珊莎上上下下打量瓊恩一番，見他真沒大礙，才解開影子山貓皮裘，從胸前拔蘿卜一般拔出個銀色頭發的小姑娘。
丹妮之前都以為侄兒媳婦又懷孕了呢！
“這是舅舅，這是姑奶奶，小丹妮，快叫人。”珊莎拍了拍孩子腦袋，溫柔笑道。
兩三歲，穿著一件毛絨絨的狐貍皮襖，皮膚白凈，圓圓的臉蛋有兩團紅腮，大大的藍眼睛四處亂看，非常機靈，也非常喜慶的一個孩子。
小女孩見過瓊恩幾次，一點也不怕生，直接就叫了，到龍女王這邊時，有些害羞，低頭戳了好一會指頭，才叫了聲“姑奶奶”。
丹妮的笑容有些僵硬。
珊莎也與丹妮姑姑見過禮后，才笑著道：“我希望她想丹妮姑姑一樣強大美麗，就取名叫丹妮莉絲了。”
丹妮覺得尷尬，可這是維斯特洛的習俗，給孩子取名“丹妮莉絲”，既是討彩頭，也是在討好她。
就像瓊恩。
艾德給“兒子”取義父的名字，絕不是為了暗戳戳想讓“義父”叫自己爸爸。
“是個好孩子。”丹妮在身上摸索，卻只摸到幾張贖罪卷。
要在往年，她為了防身，會保證身邊有一兩只瓦鋼匕首。可最近幾年實力提升太快，連瓦鋼劍漸漸變得雞肋，匕首幾乎沒啥用了。
不過，即便有匕首，她也送不出去。
人家一個兩三歲的小姑娘，送匕首算什么？
“她的真龍血脈比較稀薄。”丹妮說。
珊莎心念百轉，一剎那間，就把龍女王的潛臺詞分析了幾百遍。
——難道她在暗示我，伊耿的血脈遠不如瓊恩，論血緣遠近，瓊恩也是真正的雷加之子，所以讓我不要與瓊恩爭奪鐵王座？
她面色數變，決定反抗不得，只能賣慘，遂黯然道：“她是伊耿唯一的孩子。”
丹妮沒那么復雜的想法，更沒心思去猜珊莎的想法，很干脆地說：“瓦雷利亞有一種提純血脈的血巫術，可以利用巨龍的精血，把十四火峰嫡子的稀薄血脈提升到接近始祖的境界。”
珊莎立即猜到龍女王的想法，聲音開始發顫：“是將提利昂改造成龍蟲之軀的巫術嗎？您要幫小丹妮洗練血脈？”
“巫術有所改良，而且用大黑的血。你愿意嗎？”
“謝謝你，丹妮姑姑！”珊莎連連點頭，激動得留下淚來。
丹妮伸手一劃，從虛空中擰出三足兩耳鼎。
“神王鼎？！”瓊恩與珊莎異口同聲，驚疑不定。
只看到銅鼎第一眼，他們就有所感應，繼而想起法則海的那道聲音。
丹妮走到門外，大黑也正好把腦袋伸過來，她手指輕點，從大黑下顎取了一瓢熱氣騰騰的龍血。
用神王鼎承接。
遲疑片刻，她還掐破自己的拇指，滴了七八滴血在里面。
然后回到屋里，把在炕上爬來爬去的小丹妮倒提起來，也不用脫衣服，直接塞進鼎里。
猶如泥牛入海，一下就失去小丫頭的蹤跡。
“啊！”珊莎驚慌大叫，“丹妮姑姑，你咋把丹妮扔進神王鼎里去了？那里可是法則海啊！”
“法則海囊括萬道法則，自然也有血脈融合的法則。所以，再沒有比神王鼎更適合施展此血巫術的地方了。”
說著，丹妮就在鼎上拍了一下，“轟！”
烈焰騰空，把守備府大廳都映得通紅。
“哇哇哇，好熱，媽媽，我好熱！”小丹妮在鼎里大聲哭嚎。
聽到女兒的嚎聲，珊莎反而不嚎了。
——這樣燒都沒死，說明丹妮姑姑沒說謊。
“乖乖，別哭，一會兒就好。”她大聲安慰。
“一會兒可好不了。”丹妮笑道。
一直燒了三四個小時，換成牛蹄筋，這會兒都該熬得稀爛了。
孩子早不哭了。
之前哭得打嗝，可哭累了，就睡著了。
“出鍋！”丹妮輕輕一拍銅鼎，“嘭”的一聲，煙火四溢，炸出個雪球似的胖娃娃。
瓊恩大舅連忙上前，雙手輕輕一撈，把外甥女摟在懷里。
“睡著了，還在打呼嚕。”他古怪道。
“又不是真拿火燒？“丹妮翻了個白眼。
珊莎滿臉喜色地接過女兒，試探著問：“丹妮姑姑，小丹妮能學大巫師冥想術嗎？”
“等她成年再測試。”
“要不要幫她洗個澡。”席恩提了一壺熱水進來。
“席恩，你姐姐......”丹妮看了他的褲襠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倒不是她透視眼，看到某些能讓淑女讓雞眼的東西，而是她剛準備問席恩：除了維克塔利昂還有什么近親。
隨著她想到“葛雷喬伊的直系血脈”，下意識就啟動了三眼烏鴉的“全知之眼”，然后，她竟然看到席恩的一個兒子（ps）。
“席恩，你有個私生子，知道不？”她古怪道。
“您說笑吧，我......”席恩苦澀看了自己下身一眼，“我沒法讓女人懷孕。”
“當年羅柏帶兵南下，在囈語森林打了一場大勝仗，然后你告辭離開，說要勸你父親與北境人結盟。”
“我當時真心想幫羅柏，我以為我在鐵群島是個人物，畢竟，我是我父親唯一的兒子。”
席恩悲哀地看了瓊恩與珊莎一眼，可憐巴巴地說：“但我在鐵民眼中什么也不是，他們拿我當史塔克，我想證明我不是，然后......對不起。”
瓊恩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席恩，你就是艾德·史塔克的兒子。”
“謝謝！”席恩低下頭，悄悄抹去眼中晶瑩。
“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是多關注現在吧。”珊莎一邊給木盆中的女兒洗澡，一邊說。
“我與誰生的私生子？”席恩眼中有小心翼翼的期待。
“你怎么去的鐵群島？”
“我在......”往事如一頁頁畫卷，快速在席恩腦海中翻過，忽然，他面上露出驚喜之色，激動道：“我乘坐密拉罕號商船去鐵群島，船長有個女兒，我和她......在海上那半個月，我每天都與她在一起。
在遇到我之前，她還是個處女，如果在那段時間懷孕，很可能就是我的孩子。”
丹妮點點頭，“簡妮為你生了個兒子。”
“簡妮？”席恩愣了愣。
“她伺候你大半個月，你連她名字都不記得了？”丹妮眼神鄙視。
“我......”席恩表情尷尬。
丹妮嘆口氣，劃破虛空，先把神王鼎塞進去，又把意識蔓延到舊鎮，淺藍色的空間門憑空出現，把縮在火炕上啃樹根面疙瘩的母子倆罩了進去。
“噗通！”北境公爵的火炕上空，裂開一道藍色的口子，一床破棉被包裹兩根蘆柴棒落了下來。
“啊，爸爸別打我！”被子里的女人啞著嗓子叫。
“簡妮，簡妮？”席恩顫抖著、試探著拉開棉被。
下一刻，他淚流滿面。
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婦人，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一樣，把一個看著三四歲大的黑發男孩抱在懷里。
“你，你們——”婦人抬起頭，灰暗無神的眸子掙得老大。
“你是......席恩少爺？我在做夢嗎？”
席恩嘆息一聲，輕撫那張寫滿苦難與哀愁的臉龐，“是我，你沒做夢。簡妮，對不起，那時候我真是個王八蛋。”
“這不是我的家......”簡妮茫然道。
“這不重要，快告訴我，這小子是我兒子。”席恩激動道。
“他叫墨魚丸，今年七歲，就是您的種。”簡妮的眼眶也濕潤了。
“七歲......”看著面黃肌瘦，體重甚至不如小丹妮的瑟縮男孩，席恩心如刀絞，難受極了。
“啪啪啪！”他接連抽了自己十幾巴掌，臉都打腫了，直到被瓊恩拉住才停下。
“我當年該搶你做鹽妾的。”他嘴角溢血，悲傷地對簡妮說。
“席恩，你姐姐阿莎......”這時候，丹妮才把阿莎的遭遇解釋一遍。
席恩抱著私生子，怔了怔，哀傷道：“幾百年......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那也不一定，總有一天，她會正常死亡，會去天堂或地獄與你相聚。”
“流水宮殿完全沒了？”
“連淹神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