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只要發生在維斯特洛的事,你什么都知道,對吧?”
就在幾人準備離開休息室,回到大廳繼續之前的大審判時,已經站起身的瓊恩卻頓住腳步,遲疑著望向大烏鴉。
布蘭似有所覺,沉默片刻,才問:“你想知道什么?”
“我,我母親是誰?”瓊恩剛開始還有些忐忑踟躕,可話問出口,他難以控制地激動起來,“當年我離開臨冬城去長城時,父親對我說,說下一次見面就把一切都告訴我。
我多么期望有一天能在黑城堡見到來探望我的父親,可等來的一直是噩耗。”
瓊恩紅了眼眶。
“你是史塔克,是我們的兄弟,這點確定無疑。”布蘭道。
珊莎也笑著安慰囧道:“你都不知道,我小時候一直以為你和艾莉亞才是父親的孩子,因為我們幾個都與父親長得不像。”
瓊恩摸摸自己長滿胡子的馬臉,也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一直知道,凱特琳夫人不喜歡他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與父親長得太像,而羅柏遺傳到更多徒利家族的特征。
“我還是想知道我的親生母親的身份,哪怕她是.......是一個技女,”瓊恩萬分艱難地說,“我想知道她現在在哪,過得好不好。”
“她死了。”布蘭嘆息一聲,苦澀道:“你母親在生你時難產死了,她,她很愛你,更不是低賤的技女,她的身份高貴不輸于七國任何女子。”
“啊!”瓊恩與珊莎同時驚呼。
“難道瓊恩的母親真是亞夏拉·戴恩?”這句話剛出口,珊莎又連忙搖頭,“亞夏拉在彌林當大主教,她沒死。”
“我母親是誰?”瓊恩顫聲道。
“我覺得你現在過得很好,知道那些陳年往事反而會影響——”
布蘭還未說完,瓊恩便激動一揮手,打斷他道:“布蘭,我現在過得不好,我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快20年,我心里有個巨大的空洞,就等著它來填滿。”
大烏鴉眼中的遲疑一點點化去,嘆道:“你才是丹妮莉絲真正的侄子。”
“what?我是伊耿?”瓊恩驚呆了。
“布蘭,你傻了,瓊恩是史塔克,怎么會是——”珊莎叫了一半,忽然神色一凝,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瓊恩是雷加與萊安娜姑姑的孩子,難怪父親一直保守秘密。”
“我,我的母親是萊安娜?”瓊恩恍恍惚惚,思維混沌一片。
大烏鴉瞥了大姐一眼,道:“事情沒說開時,很難想象,可謎底一旦揭開,一切又是如此理所當然,對吧?”
珊莎與瓊恩都在震撼中,沒有回答他的話。
“我是雷加與萊安娜之子,我是坦格利安......“瓊恩跌坐回靠背椅上,抱著腦袋茫然喃喃。
“你是史塔克,是我們的兄弟。”布蘭道。
神色一陣變幻后,珊莎啞著嗓子問:“丹妮莉絲知道瓊恩的身份嗎?”
大烏鴉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那到底知不知道呢?你覺得。”珊莎追問道。
“應該不知道,就和很多人一樣,她潛意識不會去懷疑瓊恩的身份。但以她的聰明,如果真出現某種感覺,說不得會懷有所懷疑。”布蘭道。
“感覺,什么感覺?”珊莎疑惑道。
“你問瓊恩,對丹妮莉絲與提利昂有沒有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我心里很亂,不知道。”瓊恩搖頭道。
“那就是沒有了,瓊恩沒一點兒坦格利安的特征,反而是個純粹的史塔克。”珊莎連忙道。
“我還能當史塔克?”瓊恩苦澀一笑,看著大烏鴉道:“要不,布蘭你來當北境公爵?父......父親的爵位該由你來繼承,羅柏之后,你是第一繼承人,之后還有瑞肯。”
布蘭真誠地說:“別傻了,我如今的身份與能力曝光,哪能當北境公爵?
而且你的身份對我不是秘密,我卻從來沒想從你手里奪走臨冬城。
因為你就是我們的兄弟,除非你嫌棄史塔克的身份,認為坦格利安更高貴,想要最求更好的前途。”
“不不,我怎么會嫌棄。”瓊恩連連擺手。
雖然布蘭說的是實話——坦格利安更高貴、更有前途,但他真的不是嫌棄“北境公爵”的身份。
成為北境公爵是他兒時的夢,雖然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擊碎。
他遲疑道:“瑞肯......”
在維斯特洛,可沒有推恩令,當次子非常慘的,沒有繼承權,連有產騎士都不如——有產騎士至少有一塊封地,一個小城堡。
“布林登姥爺打算讓瑞肯繼承奔流城。”珊莎遲疑著道:“徒利的河間公爵早被鐵王座廢除,丹妮莉絲不可能幫徒利奪回爵位。
但奔流城屬于徒利先祖修建的族堡,她能保障徒利家族的合法權利。
所以,瑞肯未來至少是奔流城伯爵。如果七國之王恩賜,甚至會把爵位還給徒利。”
“你呢?”瓊恩又擔憂道:“你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獨自在外打拼太辛苦了,不如回來繼承臨冬城?”
“她不一定看得上臨冬城呢!”布蘭淡淡譏諷一句,又生氣地說:“瓊恩,你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并不影響你現在擁有的一切,臨冬城、我們這些親人,都是你的,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珊莎臉色青紅交加,瞪了大烏鴉一眼,道:“別糾結了,瓊恩。父親的私生子也好,萊安娜姑姑的兒子也好,對我來說,真沒太大區別。”
瓊恩感動地紅了眼眶,點點頭,沒再推辭。
等大烏鴉離開,兩人離開客室的時候,珊莎頓了頓,低聲道:“瓊恩,你想不想要鐵王座?”
囧看到妹妹眼中的渴望,苦笑道:“珊莎,我向死去的父親發誓,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爭奪王座路上的阻礙。”
珊莎臉漲的通紅,尷尬解釋道:“當日在臨冬城,我就向你們表明過對鐵王座的態度。
對鐵王座,我渴望,卻并不瘋魔。
就像在河邊走,上游漂下來幾只咩咩叫的綿羊,有‘鐵王座’綿羊,有‘七國公爵’綿羊,有‘普通公爵’綿羊,有‘普通貴族’綿羊,有‘老老實實當個大富翁’綿羊。
對家人,我不想隱瞞自己的欲望,我就是想要更好的。
如果能夠得著,我當然要把‘鐵王座’綿羊撈起來;如果力所不及,在濕鞋前,我就會轉換其它綿羊。
說到底,我只是想撈羊,而不想自己摔進河里,成為供下游人打撈的‘珊莎’綿羊。”
頓了頓,她帶著些不情愿,繼續道:“假若你現在也來到河邊,伸桿子夠‘鐵王座’綿羊,那我就換個目標;假若你沒興趣,我就繼續撈那只‘鐵王座’羊。”
珊莎有沒有說真話,還不太確定,但她的意思的確表達得非常清楚,瓊恩完全聽明白了。
“珊莎,你繼續撈那只‘鐵王座’羊吧,我不和你搶。”他囧這臉道。
“你別勉強,倘若是你坐上鐵王座,我也一樣的高興。”珊莎很勉強地說。
“不勉強,完全真心實意。”瓊恩真心誠意地說。
“那......”珊莎眼中閃過興奮之色,哀求著道:“你能不能別對外公開你的身份?”
瓊恩身子一僵,恍惚間,似乎聽到另一個漂亮女子也帶著哀求的口吻,讓自己不要......
搖了搖頭,瓊恩驅散腦海中莫名閃現的混亂念頭,鄭重發誓道:“珊莎,你放心,我誰都不會說。
明白自己的身世,只是讓我更珍惜現在的生活,更珍惜你們這些親人。
我是你哥哥,我要保護你,幫你達成心愿,不會給你帶去任何困擾。”
“謝謝你,瓊恩。”珊莎感動極了,遞給哥哥一個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