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再次打開了衛生間門。
還沒有走出去,卻對上了一雙赤紅的眸子。
蘇清哲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
看見是她,他微愣了下,眸底劃過一絲憤怒。
“原來是你!…”
男人強撐著門框,吼得有氣無力。
眸子卻快速地垂了下去。
可惡,因為那膠囊的關系,就連跟前這個令他無比厭惡的女人,他都有點…
“咚!”
蘇清哲還沒腦補完,眼前的衛生間門卻重重地又關上了。
他倏地有些錯愕。
可下一秒,整個人又突然癱下來,堵在門口,繼續迷蒙地掙扎著。
因為門是磨砂玻璃的關系,項星可以看見那一團堵著門的身影。
她有些苦惱地癟下小嘴。
“鴨鴨,有什么辦法可以出去嗎?”
女孩兒摸了摸小黃鴨發卡,糯著嗓音,很認真地問。
她不想把有限的腦細胞,浪費在和享福大使無關的人事物上。
這種事交給鴨鴨就好了。
[這個…]
鴨鴨想了一下,靈光一閃。
[不然給他澆桶冷水,讓他清醒一點吧,電視里都是這么演的。]
項星一拍小手:“…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她立即轉過身去,在衛生間里找了個小桶子。
將里邊的塑料袋取出來,扎好,放到一邊。
開水龍頭,接水,搬到門口,一氣呵成。
外面,蘇清哲感覺自己要到臨界點了。
火急火燎之際,身后突然一空,接著,一陣女孩子獨有的醉人清香傾覆而來。
蘇清哲神色一震,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控制不住地就要一撲。
“嘩啦——”
直接被澆了個透心涼。
這透心涼里,還有一絲很詭異的怪味…
他怔了怔,垂眸一看。
只見那討厭的女人,正抱著個還在滴水的垃圾桶,安安靜靜地盯著他。
“…你!!”
稍微清醒了些的蘇清哲,氣得哇哇大叫。
項星卻沒有說半句話,只趁著他起身后空出的間隙,風一般地跑走…
“項星!”
經過這一系列的變故,男人有些錯愕,下意識地轉身追了過來。
卻不小心踩到了女孩兒遺留在走廊中間的垃圾桶…
bia唧!
項星關上房門之際,清楚地聽見了那陣噼里啪啦的響動,以及男人痛苦的悶哼聲。
潤潤的杏眸兒眨了眨,直接拿起手機,打了幺二零。
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那么誠懇地收拾殘局,說不定老天一心軟,就不折她的壽了嘛。
沒過多久,白簡帶著人趕過來。
看著不知道為什么崴了腳,被抬上擔架,痛苦的蘇清哲,白簡一行人一臉懵逼。
???
深秋夜漸冷。
暖黃色的街燈下,纖細嬌小的身影縮在厚外套中,搓著手手,孤零零地往前走。
“鴨鴨,”
項星哆嗦著身子,鼓著白瓷般的小臉,不斷地為那凍得發白的小手手呵氣。
濕軟的眸子里溢著淺淺的水霧,可憐兮兮地吸著鼻子,糯糯開口。
“我都還沒享福,就要凍死了,怎么辦…”
[…]
鴨鴨無奈地呼出一面半透明的全息定位地圖。
又變出一只小鴨翅膀,指著地圖里那與原主家完全背道而馳的小紅點。
郁悶大喊,[誰讓你大晚上的不回家,還走這么一條偏僻的小道!]
“…”
女孩頓住了腳步。
眸眼柔軟地眨了眨,忽微微地垂下,一時間看不清顏色。
小嘴抿了抿,語調很輕。
“不,我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