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魯遠修三人離開,山上的眾人面面相覷,隨后,皆向執法堂蜂擁而去,他們對接下來的熱鬧都有著非常大的興趣。
執法堂坐落在一座陡峭的險峰之上,若有若無的凄厲哭喊聲在上空回蕩。
那是觸犯門規的弟子在煞云洞里遭受懲罰。
煞云洞里罡風如刀,吹拂在身,似刮骨削肉,此外,洞內還充斥陰煞之氣,稍有不慎,便神智錯亂,元神崩散。
執法堂由大長老裴連山執掌,身為大長老的弟子,魯遠修對執法堂自然非常熟悉,秦海同樣如此,他們在執法堂有職責在身,領監察一職,職權非常之大。
“魯師兄,秦師兄,你們怎么來了?”
皮膚黝黑的年輕修士迎出來,對兩人躬身行禮,此人也是大長老的弟子,入門時間較晚,遠不如魯遠修兩人的修為。
“秦師兄,今日不是你與俞師姐的大喜之日嗎?
為何…”
“哼!”魯遠修重重一哼,瞪視著年輕修士道,“黃師弟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黃師弟突然醒悟過來,這位魯師兄對俞師姐一直有好感,鞍前馬后多年,形影不離,現在俞師姐要與秦師兄結為道侶,這位魯師兄…
黃師弟偷偷打量著身前的人,見兩人劍拔弩張,渾身涌動著冰冷的殺氣,立時明白過來了。
“兩位師兄,你們不會是想比斗一番吧?”
“魯遠修,你不要浪費時間了,無論你勝或輸,我都不會對你有半點好感!”
俞靈均的話是何等的傷人,魯遠修咬碎牙齒,嘴角滲出了血。
“魯師兄,如果你真心對我好,就放手吧。”俞靈均又語氣緩和地說道,“你還是我敬重的師兄,今日的事,我會當做沒有發生。”
“師妹,我為你付出一切,卻無法換來你的真心,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比不上這個秦海!!”
說到最后,魯遠修近乎是吼出來的。
俞靈均用力搖頭,神色悲傷道:“師兄,感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你為我付出一切我非常感激,可是,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從來沒有過那方面的感情。”
“天齊師兄,這個什么俞前輩太陰險惡毒了,明明對魯前輩沒有感情,也知道魯前輩對她的感情,卻裝出單純無辜的樣子,非但沒有保持距離,還整日膩在一起,享受著魯前輩的付出,等利用完了,來上一句只有兄妹之情,簡直不配做人!”
陸千千替魯遠修打抱不平。
“你這丫頭真的長大了。”陳天齊如此感慨,顯然,他也認同陸千千的說法。
“師兄,也就是我修為不夠,不然,早出手扁這個什么俞靈均了。”陸千千雙手叉腰,氣沖沖地說道。
兩人的竊竊私語都被喧鬧的人聲掩蓋住了,再看那位黃師弟,看著魯遠修,為這位師兄的固執感到不值,他勸道:“師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今日的輸贏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還惹惱了師尊…”
“師弟莫要再勸。”魯遠修大手一揮,冷冷盯著秦海道,“今日我一定要與他分出一個高低,慘敗之后,我不信他還有顏面與俞師妹結為道侶!”
秦海嗤笑一聲,說道:“魯師兄,你以為自己穩贏了是不是?”
“你不是我的對手。”魯遠修傲然道,“勝你不費吹灰之力。”
“好!好!好!”秦海冷笑道,“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
“黃師弟,取戮魂法鞭!”
兩人異口同聲,吼聲如雷,震得多人耳中嗡嗡作響。
黃師弟看看魯遠修,又看看秦海,長嘆一聲,去取了戮魂法鞭來。
祭起法寶,抽打在魯遠修身上,不僅肉身受到傷害,就連元神都有著撕裂般的疼痛。
身魂兩傷,不是說笑。
兩人挨了戮魂法鞭的抽打,氣息頹弱了許多,但彼此的眼神如刀鋒般銳利,大戰一觸即發。
兩人移至后山擂臺,此地布置著數道防御陣法,就算是結丹修士,都無法輕易摧破。
魯遠修兩人交上了手,祭出數種法寶,打得不可開交。
飛劍交擊。
錘山相撞。
火水蒸騰。
你來我往,氣浪不斷向外擴散,引得陣法泛起層層漣漪。
最終,竟然是魯遠修落敗,倒在地上遲遲無法起身,肋骨多處斷裂,受傷不輕。
“魯師兄,這些年來,你跟著俞師妹東奔西走,全然忘了潛心修煉,又怎能勝得了我呢?
今日失了顏面,是你自討苦吃,莫要怪我。”
秦海輕描淡寫地說完,人群中響起一片歡呼,俞靈均的嘴角露出一絲愉快笑容。
魯遠修羞憤欲死,仰天咆哮,“該死!!”
一道劍光驟然向秦海襲去,后者遲遲不動,甚至連防備的意思都沒有。
那瑰麗的劍光在秦海身前一尺處陡然停住了,仿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捆縛住了。
“遠修,你還沒有鬧夠嗎?”裴連山出現在執法堂的上空,虛空走了下來,袖袍一揮,卷起魯遠修,拋進了崖壁上的煞云洞內,隨后,手上掐訣,打出一道禁制封住洞口。
“罰你思過五十年!”
“在煞云洞好好想一想今日的所作所為!”
“啊!!”
魯遠修的吼聲幾近癲狂,充滿了憤怒和痛苦。
“真是讓人不爽。”陸千千用力踢了一下腳邊的石頭。
“不用在意了。”陳天齊拍拍陸千千的頭,“我們回山吧。”
“好吧。”陸千千一步三回頭,最后,帶著對魯遠修的同情回到了天齊峰。
天齊峰上變化不大,就是野草野蠻生長,鳥雀繁衍生息,山上多了許多歡鳴。
陳天齊用借口打發走陸千千,又放出袖中的飛劍,獨自一人來到密室,火紋精晶木至少還要再過個十多年才能煉制流光飛火劍,等處理完瑣事,該去臨湖坊市走一趟,詢問材料的收集情況了。
過了八日。
陳天齊催使起符箓分身離開了五行門,多年不用化身符,竟然還有些不習慣,過了數個時辰,才慢慢找回往日的感覺。
正午時分,陳天齊進入了福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