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您,我敖烈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所以,到時候究竟要不要幫助世尊,那要看到時候情況如何了。”
正如敖烈在封神的時候并沒有隨意出手改變封神的走向,甚至在瘟君出手的時候還破例幫了西岐一樣。
有些事只有自己認為對了去做才是最合適的,更何況在封神時期他并沒有那么大的能力改變那么多事情。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他所有的力量以及背后所象征的力量已經可以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了,因此西方佛門幾個代表性的勢力才會頻繁和自己接觸。
“我相信,到時候,你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最終,留下這么一句話之后,大日如來就這么散發著五彩毫光,離開了天地之間。而等到大日如來離開之后。天地之間,兩個道童,駕著五彩霞光來到了敖烈面前。
“奉靈寶君鈞命,召玉龍真君,歸上清勝境聽講。”
敖烈一聽這話,當即不敢怠慢,行了一禮道:
“玉龍謹遵祖師法諭。”
之前對提婆達多動手的時候,敖烈便存著要試探提婆達多的底牌,因為他清楚,提婆達多縱然自身修持和釋迦牟尼不相上下,但是靈山勝境中肯定有人幫助他,不然他縱然打敗了釋迦牟尼一系也不可能入主靈山。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提婆達多身后竟然是凈土教主無量壽佛,這個敵人,可并不是他能夠對付的,這事情不稟明三清尊是不行了。
“玉龍見過靈寶天尊。”
敖烈來到了上清勝境,拜會了靈寶君,緊跟著便不敢再過多言語。老老實實的端坐在了蒲團之上。等著靈寶君說話。
“玉龍。你有些冒失了。事情不是這么辦的。”
敖烈一聽這話,當即低下了頭,一臉謙卑的模樣道:
“玉龍知錯,請祖師訓誡。”
靈寶君看了看眼前這個自己門下傳人,不住的輕輕的搖頭,絲毫不夸張的說他從來都是門內最為優秀的弟子之一,但是這一次他想要做的事卻并不是特別妥帖。
“罷了…雖然不妥,卻不是不可為也…”
敖烈一聽這話。當時就明白了什么,他十分清楚,在這一方世界四大部洲之內,三教原來總一家,縱使是世尊如來也是要拜太上道祖的。
但是不管佛門也好道門也罷,彼此之間內部與外部勢力犬牙交錯。其中門道實在是多的很,祖師自然不會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如此說話,就是默許了讓自己用自己的方式插手佛門的事。
再聯想一下接引佛祖竟然借提婆達多的力量。為的就是和三身如來爭持。這事情看起來就相當有意思了。
“玉龍明白了。”
另一邊,西行五眾徑投大路西來。歷遍了青山綠水,看不盡野草閑花。真個也光陰迅速,又值九秋,但見了些楓葉滿山紅,黃花耐晚風。老蟬吟漸懶,愁蟋思無窮。荷破青绔扇,橙香金彈叢。可憐數行雁,點點遠排空。正走處,不覺天晚。只聽那三藏道:
“徒弟,如今天色又晚,卻往哪里安歇?”
聽了三藏的話語之后,那行者道:
“師父說話差了,出家人餐風宿水,臥月眠霜,隨處是家。又問哪里安歇,何也?”
一聽這話,唐僧沒說什么。那豬八戒先就急了,畢竟他錯投豬胎之后,素來食腸寬大,從高老莊出來之后,他便沒有吃過幾頓飽飯,平日里吃半飽也是極限了,再加上他本來就懶,又要挑擔子,自然就很不樂意。
“哥啊,你只知道你走路輕省,那里管別人累墜?自過了流沙河,這一向爬山過嶺,身挑著重擔,老大難挨也!須是尋個人家,一則化些茶飯,二則養養精神,才是個道理。”
那行者一聽豬八戒說這話。只當是他又犯了懶,十分不愉。開口道:
“呆子,你這般言語,似有報怨之心。還似在高老莊,倚懶不求福的自在,恐不能也。既是秉正沙門,須是要吃辛受苦,才做得徒弟哩。”
身后騎在牛上的化身一聽這話,當時便忍不住搖頭。這兩人啊,實在是讓人難以評判,那豬頭之所以如此貪吃,實在是早前人吃多了,身體俱被污濁之氣給堵塞了,不吃實在頂不住。
那猴頭卻是自從開悟以來吃的要么是地上野果。要么是天上的仙珍。身上的神仙之氣從來未有一絲雜質。再者,五人中唯有他和化身自己乃是未破的神仙體,兩者如果放在自己立場很難說誰對誰錯。
不過在肉體凡胎的三藏看來,自然是八戒這人更加討喜,因為他是凡人,也是要吃飯休息的,而聽了孫悟空的話,那八戒道:
“哥哥,你看這擔行李多重?”
“兄弟,自從有了你與沙僧,我又不曾挑著,那知多重?”
八戒聽了猴子的話愈加的不耐,開口道:
“哥啊,你看看數兒啊:四片黃藤蔑,長短八條繩。又要防陰雨,氈包三四層。匾擔還愁滑,兩頭釘上釘。銅鑲鐵打九環杖,篾絲藤纏大斗篷。似這般許多行李,難為老豬一個逐日家擔著走,偏你跟師父做徒弟,拿我做長工!”
當是時。那化身駕牛來至在前邊,聞言開口道:
“悟能莫要說嘴了,前邊便有一戶人家,乃是一個殷實的善信,與我也是有些故舊,與其在此與你師兄吵嘴,不若快走。去她老人家莊上,自然是免不了你一頓齋飯的。”
八戒一聽這話,當時便起了興致,感覺有力了許多。當時就道:
“既如此。便快走快走吧,哎呀,師父這馬這般肥盛,怎么走的如此之慢。”
那行者一聽這話,當即一笑:
“你要他快走,我教他快走你看。”
那行者把金箍棒揝一揝,萬道彩云生。那馬看見拿棒,恐怕打來,慌得四只蹄疾如飛電,颼的跑將去了。那師父手軟勒不住,只得由他去,奔上山崖。到了山崖之上,那龍馬才放慢了腳步,這時候那三藏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那三藏方才抬頭遠見一簇松陰,內有幾間房舍,著實軒昂,但見:門垂翠柏,宅近青山。幾株松冉冉,數莖竹斑斑。籬邊野菊凝霜艷,橋畔幽蘭映水丹。粉泥墻壁,磚砌圍圜。高堂多壯麗,大廈甚清安。牛羊不見無雞犬,想是秋收農事閑。
“徒弟們,看那處莊院。”
“無名,那里可是你曾說的那善信之家么。”
不多時,化身與那三藏的幾位弟子這才上了山坡,那八戒原本累的氣喘吁吁,一聽三藏這話,遠遠的看去。當時便腰不酸腿不疼了。又聽那無名道:
“正是。此戶人家姓莫,家資不止億萬,方圓千里也無這等巨富善信,那莫家除了老家長之外,只有幾個閨女…”
那化身說完這話,那八戒只覺得渾身上下一股股力量涌出,跑也似的,飛奔向那莊院的方向。行的比誰都快。而那行者看時見那半空中慶云籠罩,瑞靄遮盈,情知定是佛仙點化,他卻不敢泄漏天機。
不多時,一行五人來至在了那莊院門前,那三藏,見一座門樓,乃是垂蓮象鼻,畫棟雕梁。那行者就要進入,卻被化身攔阻,那無名開口道:
“猴頭,莫要說我沒提醒你,這里邊的人,不好沖撞…”
那悟空一聽這話。哪里還不清楚言外之意,方才他使那一雙神目已經看出了這地方是仙圣點化而來,化身又說這里邊的人不好沖撞。那這里邊是什么級別的人也就很好猜測了。
因為化身再三勸阻,眾人也不敢失禮,八戒拴了馬,斜倚墻根之下,三藏坐在石鼓上,行者、沙僧坐在臺基邊。那化身剛要敲門,那門卻徑自開了,出來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拿著一盆湯水,正要潑出,見化身在此當時便是一驚。
“無名小少爺,您何時回轉此地,怎么不修書與老夫人知道?”
唐僧四眾一聽這話,吃了一驚,三藏與悟能悟凈是沒想到這家人竟然是無名本家,那猴子卻一激靈,暗想何方神圣能讓這位天上星君自降一輩。
“吾已出家,怎么還有回家的道理?此時不過適逢其會,帶著一眾朋友來這里借宿一宵罷了。原不想驚動老夫人的。”
聽無名認下了這門親事,師徒四眾各懷心事,那丫鬟模樣的女子聞言掩唇輕笑,雙目秋波輪轉,將將手中銅盆放下,開口道:
“是是是,少爺,我去報與老夫人知道。還請您與四位長老先進來吧。”
師徒四人這才跟隨無名入內,那猴頭一雙神眼,暗自觀察這才發覺這整座莊院,原來有向南的三間大廳,簾櫳高控。屏門上,掛一軸壽山福海的橫披畫;兩邊金漆柱上,貼著一幅大紅紙的春聯,上寫著:絲飄弱柳平橋晚,雪點香梅小院春。正中間,設一張退光黑漆的香幾,幾上放一個古銅獸爐。
“怎么,無名回轉了。”
正在行者看時,從那廂廳堂走出來一個半老不老的美貌婦人,語氣中帶著欣喜之意,八戒當即忍不住好奇,偷眼觀瞧。
只見那婦人穿一件織金官綠纻絲襖,上罩著淺紅比甲;系一條結彩鵝黃錦繡裙,下映著高底花鞋。時樣鬘髻皂紗漫,相襯著二色盤龍發;宮樣牙梳朱翠晃,斜簪著兩股赤金釵。云鬢半蒼飛鳳翅,耳環雙墜寶珠排。真是個脂粉不施猶自美,風流還似少年才。
“老夫人。”
無名見那婦人變作三四十歲的年紀,一副風韻猶存的模樣,卻更不敢失了禮儀。當先站了起來。躬身行禮。惹得婦人一陣陣的嬌笑不止。
“怎么,我的兒,出家前還叫姨娘,出家后便成老夫人了?”
話音剛落,驚的無名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惹得唐僧四眾一陣陣的驚疑不定,一道行了這些時日,無名從來都是氣定神閑的,哪里見過他如此失態。
“無名不敢…”
那老夫人一聽這話,笑著雙手將化身攙起,開口認真的道:
“我又沒有怪罪于你,你怕些什么。”
這個場景看的唐三藏是云里霧里,不能理解,故而開口問道:
“敢問老菩薩高姓大名,此地是什么所在?這無名法師他…”
那老夫人一聽這話,開口道:
“此間乃西牛賀洲之地。小婦人娘家姓賈,有幾個姊妹,這無名乃是我娘家出了五服的親眷,不過論起來要稱我一聲姨娘,早年間無名曾在我家住過許多時日,他還有一兄弟,與我家做了親。故而還算親近 我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與丈夫守承祖業,有家資萬貫,良田千頃。夫妻們命里無子,生了幾個女孩兒,除了已經出閣的,還剩下女兒三位。前年大不幸,又喪了丈夫。
小婦居孀,今歲服滿。空遺下田產家業,再無個眷族親人,只是我娘女們承領。欲嫁他人,又難舍家業。適承長老下降,想是師徒四眾。小婦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尊意肯否如何。”
三藏聞言推聾裝啞,瞑目寧心,寂然不答。而化身卻一陣陣的冒汗,實在太嚇人了。這可是黎山老母親自設的圈套啊。他已經盡力提醒幾位這是個大坑了,剩下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不過化身也是這個時候才發覺,如果從黎山老母那里算的話,本尊玉龍真君的輩分就徹底亂套了。碧霄仙子和蘇妘以及三位菩薩的輩分拉平了…
如果從蘇妘那里算。師父師伯還有三圣母以及龍吉公主能論姐妹…媽呀這個展開太特微妙了。
正在化身胡思亂想的時候。那老夫人見三藏沒有嚴詞拒絕,只是閉口不言,于是準備加一把火:
“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頃,旱田三百余頃,山場果木三百余頃;黃水牛有一千余只,況騾馬成群,豬羊無數。東南西北,莊堡草場,共有六七十處。家下有八九年用不著的米谷,十來年穿不著的綾羅;一生有使不著的金銀,勝強似那錦帳藏春,說甚么金釵兩行。你師徒們若肯回心轉意,招贅在寒家,自自在在,享用榮華,卻不強如往西勞碌?”
聽了如此富貴那三藏也只是如癡如蠢,默默無言。那化身在一旁也不敢說話,畢竟那老母親都已經明說了。他娘家姓賈啊,聽不出來的話也是自己活該了。
“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時生。故夫比我年大三歲,我今年四十五歲。大女兒名真真,今年二十歲;次女名愛愛,今年十八歲;三小女名憐憐,今年十六歲,俱不曾許配人家。雖是小婦人丑陋,卻幸小女俱有幾分顏色,女工針指,無所不會。因是先夫無子,即把他們當兒子看養,小時也曾教他讀些儒書,也都曉得些吟詩作對。雖然居住山莊,也不是那十分粗俗之類,料想也配得過列位長老,若肯放開懷抱,長發留頭,與舍下做個家長,穿綾著錦,勝強如那瓦缽緇衣,雪鞋云笠!”
三藏坐在上面,好便似雷驚的孩子,雨淋的蛤蟆,只是呆呆掙掙,翻白眼兒打仰。那八戒聞得這般富貴,這般美色,他卻心癢難撓,坐在那椅子上,一似針戳屁股,左扭右扭的,忍耐不住。看的化身直嘆氣,悟能啊悟能,那三位女子的名字連起來是個什么你沒發覺么。
“師父!這娘子告誦你話,你怎么佯佯不睬?好道也做個理會是。”
“你這個孽畜!我們是個出家人,豈以富貴動心,美色留意,成得個甚么道理!”
一聽那三藏的喝罵之聲,化身一驚,突然發覺了什么,那八戒只是叫那唐僧回話,全然沒有說其他事情。唐僧這就罵上了他,怎么看唐僧是自己動心了在罵自己。
而恰恰相反,那八戒這么一搞。唐僧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要擺出一副師道尊嚴的態度堅決不受了,若是八戒的舉動是無心也就罷了,若是他是有意的話那就好玩了。
這八戒到底是真蠢還是裝傻啊…
那老夫人一聽這話,當即開口道:
“可憐!可憐!出家人有何好處?”
那三藏一聽這話,當即開口道:
“女菩薩,你等這在家人,又有何好處?”
那黎山老母一聽這話。當即開口道:
“長老請坐,等我把在家人好處說與你聽。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春裁方勝著新羅,夏換輕紗賞綠荷;秋有新蒭香糯酒,冬來暖閣醉顏酡。四時受用般般有,八節珍羞件件多;襯錦鋪綾花燭夜,強如行腳禮彌陀。”
那三藏一聽這話,心中也是無名火起,開口道:
“女菩薩,你在家人享榮華,受富貴,有可穿,有可吃,兒女團圓,果然是好。但不知我出家的人,也有一段好處。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出家立志本非常,推倒從前恩愛堂。外物不生閑口舌,身中自有好陰陽。功完行滿朝金闕,見性明心返故鄉。勝似在家貪血食,老來墜落臭皮囊。”
“這潑和尚無禮!我若不看你東土遠來,就該叱出。我倒是個真心實意,要把家緣招贅汝等,你倒反將言語傷我。你就是受了戒,發了愿,永不還俗,好道你手下人,我家也招得一個。你怎么這般執法?”
那老婦人見三藏出言不遜,不再言他急抽身轉進屏風,無名再不敢遲疑,跟了進去,緊跟著便有丫鬟將門關上,把師徒四人丟在廳堂之內,半分茶飯也無。
“老娘娘,依您老看,這豬八戒是真蠢還是在裝傻。”
進了內宅之后,化身便不再偽裝,與那老娘娘又行一禮。而后開口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傻孩子,真蠢也好,裝傻也罷,并沒有區別,那三藏禪心方才不穩之時,若不是那豬八戒幫他趟了這一次,他說不準真要生出退悔之意來。”
黎山老母的話讓化身明白了什么,無論八戒的腦子到底好使不好使,他的最大作用就是替唐僧惹禍,讓他們好湊九九八十一難,并且在某些唐僧容易犯錯的時候替唐僧把錯誤先犯了,就比如現在。
而這樣的事情,不管豬八戒是真傻還是假傻,他都是能夠做的很好的,所以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并沒有什么很明顯的區別。而這或許也是孫悟空在三打白骨精之后還愿意帶著八戒玩的原因之一,沒有他,誰給自己惹禍啊。
“說來也是可笑,那唐僧如此凡夫俗子,還敢與您老人家陰陽而論,若是他真的粗通此道也就罷了。可是他先有法明和尚教導,后有烏巢禪師傳法,結果還是只會幾句心經…果然不愧是當年金蟬子轉世啊…”
那黎山老母一聽這話,當即一拍那化身的腦門,開口笑道:
“你這孩子。莫要忘了如今西方有三位大士在我處呢。如此說嘴也不怕他們找尋你?”
話音剛落,三位美嬌娘魚貫而出,正是真真憐憐愛愛三人。那化身見此,也只能夠住了嘴。不過作為一個旁觀者,化身十分清楚,那三藏剛才差點就翻船了,后來那些話分明是被說動了心事惱羞成怒的樣子。
“母親這話說的,俱是一家人,何來找尋之說也?”
那稍微年長一些的美嬌娘掩嘴輕笑,開口別有深意的道。
而那化身一聽這話,當即躬身行禮。他自然不怕這三位大士的,因為當年這三位大士可是被元始天尊借用自己的兩身給殺死的。三位大佬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葬身自己兩個身軀的手里的,他自然沒有必要怕他們找尋。
“見過莫真憐愛四位姐姐。”
四圣試禪心,不過一道字謎。賈家小姐,莫真憐愛,最簡單,也最困難。不過讓化身失望的是,唐僧竟然真的沒看出來,沒看出來也就罷了,他還罵人,若不是不知者不怪罪,化身老早就大嘴巴抽他了。畢竟黎山老母對于玉龍敖烈是有真正的再造之恩的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