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鬼打墻?
這地方真的是自己剛剛路過的？
呂布有些不敢置信地策馬緩緩上前，看著眼前的這顆大樹。
在看著這顆大樹的時候，呂布的視線也移動到了樹旁的溪流上。
不看還好，這一看，呂布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雖然眼前的一切都很真實，自己用方天畫戟去碰一碰的時候，也能夠感覺到這一切確實是真實存在的。可是問題是眼前這一切，又開始跟自己記憶中剛剛路過偶然一瞥的樹和溪流重合了起來。
被張繡這么一提醒，他心里也開始在懷疑著自己是否走了許久又走回了原地？
應該不會吧。
呂布回到陣中，張繡湊上來詢問情況。
“將軍您覺得這如何？”
呂布沒有回答他，這到底是不是大軍之前路過的那顆樹和那條河，他沉默了一下，手中的方天畫戟指向了前方。
“繼續出發吧。”
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選擇讓大軍繼續保持前進的步伐，不過這一次呂布在心里有記著眼前的樹的方位和溪流的形狀，他心里在留了點心，雖然他不愿意那樣想，可是他總有一種預感，這不會是結束，等等可能還是會遇到同樣的情況。
張繡不知所以，但是呂布的命令式軍令，軍令就該好好執行，他帶著士卒們跟在呂布的身后繼續向前進發，只不過他們的速度開始降緩下來，因為呂布總覺得雖然這個時候沒有見到任何人，可是似乎前方每一處都有可能有陷阱一般。
越是沒有人出現，他越覺得前方可能有埋伏。
而且剛剛他不愿意面對的事情又發生了，在前方，隱隱地又出現了一個影子，這個影子的形狀跟樹木相像。
呂布在看到又是一棵樹和溪流之后，他的臉色又發生了變化，他再次策馬上前去，仔細觀察了片刻，將自己記住的那些較為明顯的特點對比了一下，卻發現極為相符。
這種相符又重合在了一起，這溪流的形狀也跟自己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這是真的就遇上了鬼打墻了？
在這遼闊的并州土地上，這兩萬多人一起遭遇了鬼打墻？
那這鬼得有多強？
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哪怕呂布這種已經是成為了公認的武道第一人，他也對于這種未知的東西有些發毛，雖然他不一定會恐懼，但是他也會覺得很棘手，誰都不愿意面對著這種自己沒有見識過的事情。
但是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自己失了陣腳，用膝蓋想都知道這肯定就是劉備他們離開并州留下的后手或者是關羽做的手腳。
自己就算暫時找不到破局之策，也不能夠先想太多。其實對方用出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的話只能說是他們自己知道實力不如我軍只有硬實力不足，才會用這些七七八八的辦法來阻攔自己的前進呂布帶著這樣的情緒，心中怒火浮現手中的方天畫戟激射而出一戟正中那顆溪邊的樹，這一次動作可是在這顆樹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跡，畢竟呂布的隨手一擊都有可能讓戰場上的士卒殞命了，作用在這么一顆老樹上那自然也是輕松至極的。
看著那顆樹上明顯的一塊缺失呂布深吸一口氣，招呼著身后的大軍繼續前進。
“走！”
張繡路過樹的時候仔細地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拋了點什么東西過去，在場的人沒有幾個看到了他的動作，呂布走在前頭也沒有發現他的動作。
西涼軍在呂布的帶領下踏上了繼續前行的道路。
可是這路一直走下去，還是沒有遇到人也沒有遇到更多的城。
而是再次遇到了樹。
呂布沉默地看著眼前的這顆有著缺口的樹，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要做什么。
看來自己確實是帶著自己麾下的大軍踏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真的是遇到鬼打墻了。
呂布看著這樹上的破碎輪廓他一言不發。
因為他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
張繡從他的身旁冒了出來看著這樹他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卻發現了一絲端倪。
他知道呂布的沉默是因為呂布懷疑自己帶著大軍在繞圈圈，畢竟因為這塊地方在他們的認知里，已經是路過第四次了。
一而再，再而三，事不過三，這都第四次了，是真的讓人會懷疑自己的判斷。
“將軍，這有些不對勁。”
張繡蹲了下來，面對著這顆樹的缺口，伸手在缺口上摸了摸，感受了一下。他剛剛在離開的時候，是有做了一些手腳，這個手腳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他隨身帶有一些顏色染物，剛剛在騎馬路過那棵樹的缺口時，他又撒了一些染物上去，他還用腳親自確認了一下有在那個樹的破口上染出顏色來。
但是現在眼前這一棵樹的缺口卻沒有任何顏料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被人摧爆一般。
而有了自己顏料所帶來的判斷，張繡看著眼前這個模仿呂布動作造成的破口，發現了更多的疑點，但是能夠打破心中的懷疑和恐懼。
“我知道不對勁。”
下屬有疑問了，那作為頭領自然要足夠鎮定地應對，呂布壓了壓手示意張繡不要大聲聲張。
他更擔心如果消息背后身后的將士們知道的話，會擾亂軍心，讓他們恐懼。
作為天下第一人，呂布自然不會害怕一些怪力亂神的存在，但是他會害怕自己帶出來的兩萬士卒亂了陣腳，葬送在這里。
“不，將軍，我說的是他們這些裝神弄鬼的家伙，露出破綻來了，有些不對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人應該一直都在附近。”
張繡的聲音也不高，他的眼睛開始向著四周瞄去，似乎在尋找著附近有沒有人在監視他們。
“此話怎講？”
看來張繡所提供的消息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呂布有些焦急地問張繡情況，希望他能給自己來個定心丸。
“剛剛將軍在動手做標記的時候，我總覺得將軍的動作有些太大，若是周遭有些有心人觀察，那自然也可以輕易的模仿，所以隨后我便不動聲色的在將軍之后對那破洞使了些動作。”
張繡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來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顏料染物，他將這顏料染物，重新抹到了那棵樹的破洞上。
“但是將軍你看這棵樹，其上就沒有這種顏料染色，所以這些溪流這些樹，可能都是有人故意開鑿搭建起來的場景，想要迷惑我們。”
張繡站了起來看向了前方，現在他還是看不到遠方有什么，看不到未來有什么在等著他們。
但是相比于其他的西涼軍將領而言，張繡的腦子估計會比較好使一些，他能想的東西更多，會判斷的事情也更多。
“將軍，你看這西河郡地域遼闊，而且城池稀少，間隔也相對較遠，所以其實可能這一條路上我們走的方向本來是沒有這些東西，只有平原而已。”
學了學呂布，張繡也是用力一擊直接將這棵樹擊碎，這棵樹碎成了碎末，倒也不是假樹，只能說劉備他們安排這個倒也是費勁的心思。
能夠開鑿出一模一樣的溝渠和河流，也能夠移植長得極像的樹到一塊來，想必這樣的工程他們費了不少勁吧？
不過其實這也只不過是呂布和張繡他們自己的猜想而已，實際上這并不是關羽和劉備針對他們的布置。
這些制式樹和規模一樣的河流，其實是陳琛要求在西河郡推行的，因為西河郡經過了多次戰亂，人口已經變得稀少，有一種地廣人稀的感覺。
如果是普通的馬車或者商隊在西河郡郡內的平原上奔馳的話，有時候會因為沒有導向而跑彎了路。
所以其實也是抱著對郡內的環境進行美化，以及提供一個類似燈塔一樣角色的建筑，西河郡設立了造型一樣的河流和制式樹的種植方法。
因為這樣的話，他們修建的工程的時候，圖紙只需要一份，干活的時候將那邊的做法復制過來就行。
制式樹，其實是筆直的木材樹，至于是如何培養出來的，陳琛其實也不清楚，但是這個被太行書院的教授要求推廣的樹種就這么到了西河郡。
如果現在這個時代有衛星的話，那俯覽西河郡的所有土地就可以看到跟這一模一樣的樹和溪流，在西河郡里還有上百處。
但是這些東西設計不是為了迷惑呂布設計的，可是這次事件卻是關羽安排的。
在通過水軍的消息渠道得知，呂布帶兵通過北地進入上郡，馬踏河套平原，一直朝著并州而來的時候，關羽就已經開始著手做應對呂布入侵的準備。
在遷徙西河郡一些小城的人口時，關羽也注意到了先生之前安排設立的這些樹。
他腦袋一轉，就想到了用這些樹來做文章。
所以也就有人在遠處一直跟著西涼軍移動，并且觀察著他們的行為動作，包括呂布的一舉一動。
而且恰好呂布就在大軍前頭，他的舉動被看得挺清楚的。
所以他們也就模仿了呂布的動作所造成的場景，讓他們覺得自己像是遇到了鬼打墻一般。
不過現在這倒是被張繡的小招數給破開了，關羽這邊倒是不知道，呂布已經識破了他們的操作，在遠處觀察的斥候也快馬加鞭將消息通報了回去，讓人在下一段樹景，也模仿張繡的行為將那樹給破壞掉。
“將軍，你信不信我現在在這樹心底留點顏料染物，我們繼續往前走，下一處這樹肯定跟現在差不多被整根摧毀，但是若能在樹心底找到這顏料染物，我們才是真正地遇上鬼打墻了，否則，我們就可以大膽地全速前進了。”
張繡又蹲了下來，把自己帶著的所有染物都丟到了樹心底，抬頭看了看呂布見呂布點了點頭應允，他咧嘴一笑。
自己這一次應該算是建功了，這次跟著呂布出來不算白出來，只要能贏回去之后少不了自己的獎賞。
“走！”
這幫人還真的敢耍自己？
呂布心頭的怒火再度燃起，如果是張秀說的是對的，那他一定加速前進，直奔太原，見人就殺。
讓關云長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或許是因為憤怒的力量，或許是因為開始逐漸靠近西河郡中心，所以這些建筑的密集程度越高，距離縮短。
沒有用了多久，他們就遇到了下一處樹景。
果不其然，這次遇到跟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矗立在河邊直直的樹木，被完全擊碎零落在地上。
沒有等張繡向前查探，呂布自己就翻身下馬，到了那樹的中心蹲下來仔細觀察。
沒有。
果然如此，張繡說的沒有錯。
這就是敵方利用先行優勢創造出這種迷惑性行為，來讓自己懷疑自己。
既然現在看穿了，那就不用管了。
“敵軍就在附近裝神弄鬼，不過我們不用理會這些老鼠，繼續向前，直搗太原！”
呂布翻身上馬，舉起了自己的方天畫戟，指向了東邊，朝著自己的將士們高聲喊到。
其實剛剛雖然張繡和呂布并沒有像將士們解釋情況，但是他們之中也有有心人觀察到了這些樹景的異樣。
礙于將軍都沒有說什么，他們自然也不敢擾亂軍心，否則就是一個妖言惑眾，斬首鎮軍的下場。
現在呂布主動挑明，他們也就放下心來，踏踏實實跟著呂布前進。
西涼軍的實力還是極強的。
哪怕被關羽他們這么折騰了一遭，西涼軍還是充滿了干勁。
沒有用多少時日他們就抵達了西河郡離石縣，這一處算是西河郡中較大的城池，也算是目前西河郡的郡城。
果然到了郡城之后，就沒有之前那種毫無生機得感覺。
西河郡的人口都暫時集中到了郡城之中，其實西河郡現在的人口并不多，所以關羽在將這些人口集中過來的時候，并沒有耗費多大力氣，沒有呂布他們想象中的那么困難。
而呂布他們到達離石城下時，關羽已經在離石城上等待他們許久了。
關羽是跟呂布交過手的，他知道呂布沒有那么容易被小伎倆困住，所以他在看到呂布的那一刻，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