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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咸陽待白馬,南匈奴內亂

  趙四原本并不叫趙四。

  但是他也丟了原來的姓名,好在被趙云將軍給挑來培養成親兵。

  他覺得能夠成為將軍的親兵,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無上的榮譽。

  此次跟隨將軍出征云中郡,他是拼盡全力沖在第一線的。

  雖然說匈奴人的名聲在他們這些邊關漢人的心中,已經和兇殘掛上鉤了。

  但是為了將軍,為了太原,他都不會覺得害怕,而是只有戰斗的想法。

  不過。

  也是這次出征,讓他明白了,這些胡人,這些異族人,都只是紙老虎。

  至少,他手中的長槍已經沾染了不知道多少異族人的血。

  他不會害怕了。

  “四哥,距離咸陽縣城還有十里而已,我們還要前進嗎?”

  身邊的伙伴有些擔心地詢問趙四,他們是提前來探查咸陽縣城的情況的。

  如今的距離似乎拉得有些近了,再靠近說不定會被發現。

  如果還要繼續偵查,應該得下馬來。

  “不用了。”

  趙四舔了舔嘴唇,長槍直指咸陽縣城,告訴自己身邊的伙伴。

  “你看看遍知道了,現在可不是我們要偵查的時候。”

  趙四身邊的伙伴看向了遠方的咸陽縣城。

  他們看到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而是大量的騎兵。

  匈奴的騎兵。

  看來咸陽已經在等待著白馬軍的到來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白馬軍入云中郡的事情還是傳了出來。

  占據著咸陽縣城的匈奴人們覺得自家的騎兵肯定要比漢人的騎兵強大。

  畢竟他們都已經軟弱了許多年了,現在大漢還到處出現叛亂,自身難保。

  這些不知死活的白馬軍,就來接受他們匈奴彎刀的制裁吧。

  白馬軍有斥候提前到咸陽縣城探查消息。

  匈奴人自然也有斥候去踩點白馬軍的進程。

  如今白馬軍即將到達咸陽縣城,那正面對決幾乎是避免不了的。

  趙四看著那匈奴騎兵的數量,大概也有數千人。

  有所準備的數千匈奴騎兵和五千白馬軍,正面作戰,鹿死誰手,其實還不好說。

  因為趙云這一路帶領白馬軍掃蕩云中郡,也是因為云中郡中擁有足夠兵力的城池并不多,而且大多防守都很松散,自然就被輕松拿下。

  打的是一個出其不意。

  所以哪怕白馬軍的士卒們都是由太原新軍臨時組成,并沒有和趙云進行過多長時間的磨合,卻也展現出了驚人的戰斗力。

  但是這種戰斗力是在一直處于優勢的情況下所激發出來的。

  如果真正的面對面硬碰硬,并且白馬軍還是已經連續幾天戰斗多場的狀態,還真的說不好能不能直接打敗這些匈奴騎兵。

  咸陽是匈奴人和鮮卑人搶地盤的頭站,這邊的匈奴人也可以算得上驍勇善戰,實力不俗。

  而且,趙四看著那些騎兵調動的樣子,似乎要設下埋伏。

  正面留待一些騎兵和白馬軍正面交鋒,而兩翼的遠處則是埋伏了其他的騎兵,打算來個包圍戰。

  如果白馬軍沒能夠第一時間消滅正面的匈奴部隊,那很有可能會因為側翼受襲而遭到重創。

  “必須馬上回去預警將軍,做好迎敵準備。”

  趙四打馬回頭,帶著幾個斥候往回趕。

  現在往回趕還來得及。

  如今趙云的白馬軍還在打另外兩個城池,他們來咸陽也只是提前踩點而已。

  往回趕完全有充分的時間讓趙云做好準備。

  但是這地方,卻也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好死不死,趙四他們幾人遇到了偵查回來往回趕的匈奴斥候們。

  幾對十幾。

  這好像,不是很好辦的樣子。

  趙四挑起長槍,學著自家將軍的模樣,認真謹慎地盯著那不懷好意地圍住了自己的匈奴斥候們。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種戰斗的方法,哪一種最穩妥。

  他倒是不慌,沉著冷靜。

  這是和趙云學的。

  趙云的親兵們都是這個德行,哪怕他們跟隨趙云的日子也不算久,但是也被這個年齡不大的將軍給感染到了。

  “殺了這些漢人!”

  匈奴人策馬而來,手中的彎刀揮舞著,帶著一直以來的傲慢朝著趙四等人沖了過來。

  這就好辦了!

  趙四眼睛一亮。

  他擔心的是這十幾個匈奴人為了穩妥直接用弓箭,但是他們選擇了近戰,那就是機會所在了。

  要知道一寸長一寸強。

  只要戳得準,要將這些用著短彎刀的匈奴人們都給干掉,也不是不可能。

  “半槍距離,并驅!”

  趙四長槍一收,發號施令。

  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是還是規整得像支軍隊。

  這是趙云指導槍騎兵的戰法,雖然不知道這種戰法趙云從哪來的,但是確實是簡單有效。

  并排沖鋒,槍頭成合離之狀。

  地方的騎兵沒有辦法從騎兵的中間穿過,不然也是被攔住刺死的結果。

  而在兩側則有長槍直沖,直接戳到就是死。

  他們只需要沖鋒一次。

  只要沖過了這一波,那他們就能夠繼續往前跑,回到白馬軍去。

  如果沖不過去,那他們就得葬身在這塊草原。

  馬戰的戰斗過程都是極為短暫的。

  他們刀光劍影之間錯身而過,便能夠產生出結果。

  匈奴人斥候倒了。

  白馬軍斥候也倒了。

  不同的是,匈奴人斥候只倒下了幾個人,白馬軍斥候卻只剩下趙四一個人。

  因為他在最中間。

  在他身側的幾個弟兄們都沒能夠擋出彎刀的刮拉。

  幾匹沒有騎手的白馬漫無目的地在草原上跑著。

  血順著青草的草根流入了大地之中。

  趙四沒有停下。

  他能夠感受到剛剛在自己身邊的熱量不見了,自己在這草原上似乎變成了孤單一人。

  但是消息最重要。

  他要把消息傳遞回去,不能讓白馬軍打沒有準備的仗。

  兄弟們。

  等我回來!

  “噗呲”

  趙四還想著回來再安葬自己斥候隊的兄弟們,卻沒想到匈奴人在發現還有一個人沒死的情況下,用弓箭開始追擊自己。

  一時間,他的后背刺入了一支箭。

  那種從脊柱傳來的痛感,讓他差點從馬上墜落了下去。

  但是還是那句話。

  消息最重要。

  沒有伸手去拔箭,他咬著牙抱住了馬頸,整個人匍匐在馬上,希望白馬能夠識途,將自己送到白馬軍里。

  “噗呲!”

  “嗖!”

  匈奴人的箭枝再次落到了趙四的背上。

  他的后背扎上了好幾根箭枝。

  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脫毛的刺猬一樣。

  匈奴人沒有再追了。

  因為一個人身中那么多支箭枝,沒有看到他有什么動作,像一句死尸一樣趴伏在馬背上,應該就是死了。

  正常人身中那么多支箭,還是帶有倒刺和血槽的箭,應該都活不下來。

  那種箭是能夠將人的血管割斷的,給人不斷地放血的。

  倘若用后世的武器來對比,或許用箭枝版的三菱軍刺來稱呼會更好一些。

  如他們所愿。

  那道遠去的身影,原本的白色被浸染成了紅色。

  顏料應該就是那人的血。

  心滿意足地打馬回咸陽縣城,他們要把白馬軍要到來的消息送回去,好提前做點埋伏,開始備戰。

  趙四的身體趴在馬背上。

  他的白袍白馬都已經成了紅色。

  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似乎是失血過多帶來的影響。

  但是他還是緊緊地咬著自己口腔里的皮,通過那種痛感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咬得很了,他的嘴里也有血水冒出。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血人。

  “啪嗒。”

  “啪嗒。”

  視線太過于模糊,趙四聽著馬蹄聲。

  感覺到世界極為空曠,似乎草原上寂寥無人,只有自己的存在。

  他很迫切回到白馬軍中。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跑到了自己人的軍中,自己被從馬背上放了下來。

  “咸陽匈奴騎兵已備待戰......埋伏”

  感覺到有熱量靠近自己,應該是自己人。

  趙四閉著眼睛說出了自己折了幾個兄弟得來的消息。

  話說出口,他便失去了意識。

  “馬上派人把消息傳去給子龍,劉能,你送他回太原,去找醫師救治。”

  劉備表情嚴肅,他交代著自己身邊的親衛。

  這個親衛是當時劉備派去保護陳琛的親隨。

  “是。”

  劉能領命,讓幾個親衛快馬趕去云中,助趙云一臂之力,而自己則是親自護送這個鐵人一般的兄弟回太原去。

  這兄弟,實在是令人佩服。

  劉能的心中充滿了對趙四的敬意。

  太原三軍剛剛推進到西河郡東北部,就遇到了一匹紅白相間馬徑直朝著大軍的方向奔來。

  劉能上前攔截,卻發現了這是白馬軍的白馬,而紅色則是血水。

  他也看到了那個趴伏在白馬上的人。

  也看到了他背上數支箭矢。

  箭矢深深地刺入了趙四的后背,生死不知。

  但是在劉能把趙四從馬上抱下來的時候,聽到了趙四的話,自然也就知道了這是白馬軍去刺探消息的兄弟了。

  他立馬回報劉備。

  劉備原本還是開心地和陳琛聊著怎么拿下西河郡。

  但是在他看到了自己麾下的士卒受到如此重傷之后。

  心中一邊感慨著此人的毅力和意志,一邊也記住了匈奴人的賬。

  而且消息必須馬上傳遞出去。

  為了這個拼死把消息送回來的弟兄,也為了避免趙云所部出現大的損傷。

  太原的一兵一卒,都是劉備的兄弟。

  都是他劉備的心頭肉。

  這更加堅定了此戰要剿滅匈奴的心。

  “繼續前進!”

  沒有因為突發事件而停止大軍推進的步伐,劉備一聲令下,大軍繼續前進,朝著西河郡深處繼續進發。

  或許有人會有疑問。

  如今南匈奴雖然在并州搞事情,但是怎么說名義上也是歸順了大漢的,劉備此行,是否會師出無名?

  但是在千里之外的匈奴王帳。

  一切都按照著陳琛的計劃進行著。

  南匈奴內亂的時間,被陳琛的安排,提前了!

  在陳琛的示意下。

  閻仁對于南匈奴的滲透工作很上心,并且有意識地在催動著新意識,滲透并沒有做什么實質性的情報竊取什么的,而是在向匈奴人們傳遞著一種思想。

  那就是。

  大漢已經顯露疲態。

  大漢九州四起的烽火和反叛,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匈奴人屈服于大漢已經很多年了,匈奴男兒們不應該忍受這樣的屈辱。

  這一切都要怪匈奴單于羌渠的懦弱,如果羌渠能夠強硬堅定的話,我們匈奴人就有再次崛起的機會。

  重新奪回自己在草原上的地位。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別人的附屬!

  要知道,年輕人都是有血性的。

  休屠各族的年輕人們在潛移默化之中接收到了這樣的消息,或多或少地對于南匈奴單于都有著意見。

  而在太原三軍開拔的那日。

  這種意見和矛盾被挑明了。

  矛盾的爆發伴隨著流血事件。

  南匈奴發生政變,於夫羅其父單于羌渠被殺,主戰派的須卜骨都侯成功上位,成為了新任單于,他將要帶領他們反攻大漢,奪回屬于他們的土地。

  當然,他們或許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就連他們現在待著的河套地區,其實都不屬于他們的。

  南匈奴在短時間內竟然被這種主戰的意識給擰成了一股繩,糾結軍隊開始準備朝著西河郡進發。

  與此同時。

  父親被殺的於夫羅打算率親眾趕赴洛陽,向大漢朝廷申訴苦情,因為一直以來,於夫羅還算是尊重大漢朝廷的,聽任調動和安排,他希望能夠得到大漢的幫助,重返河套地區。

  他跨越了西河郡南下,也帶走了南匈奴的一部分精英。

  這,就是劉備的機會。

  等到於夫羅到達大漢,拿到王師之名的時候,他劉備已經能夠以發覺反叛,提前消除隱患的名義,將西河郡、南匈奴的河套地區拿到手里了。

  至于到時候如果於夫羅想要回歸河套地區?

  這就不是現在要考慮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拿到河套,那劉備就算是真正的雄踞并州了。

  於夫羅想要有個根據地,還得先問問劉備的意見。

  畢竟地盤這東西,到手容易,吐出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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