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兔子與松鼠
很快，通過張朵兒為媒介，夏翼與人間交流了當前的情況。
人間問：“所以您想讓我們幫您尋找它的蹤跡？有必要嗎？明明您一個人放開速度會更快。”
夏翼道：“它是災禍之神。我因為追蹤它給妖靈之森帶來死傷災禍，會變相增強它的力量，萬一讓剛剛復蘇的它跨過第八境，我未必能應付得來，平添麻煩。
你們不一樣，妖靈之森這地方對你們來說很兇險，稱不上為這里帶來災禍。而且你們也不必以尋找它為目的，別忘了十殿閻王。”
十殿閻王嗎？人間考慮了一會兒，以選拔十殿閻王為目的進入妖靈之森？危險是肯定危險的，但81年前是看客，81年后總不能還什么都依賴夏翼前輩，總得做點什么。
參與的人只能是巔峰王者。
我要參與嗎？
種種想法盤旋，人間忽然有了更加大膽的設想，道：“十殿閻王的選拔我們要搞得聲勢更加浩大一些，所有的巔峰王者全部參與，而且要讓整個圣竅大陸的人知道！”
張朵兒愣了下。
人間又道：“你先告訴夏翼前輩我們利用安培見一抓到烏尕組織一名高層的消息。”
張朵兒反應過來：“你是想引人來救？有把握嗎？烏尕組織至少會確認我和地獄時來他們幾個都不在，才會來人。你留下應對？只留真王絕對不夠…找郭大能來？”
“我有分寸。”
“還是小心為上。”
張朵兒道：“前幾次交手，那烏尕組織里顯然有一個智計不俗的家伙。你肯定想借湯弼傳訊，但我懷疑湯弼早就被識破了。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一切以安全為重。”
人間：“風險不大，況且已經幾十年了，呂衿的仇也該報了！”
張朵兒神色瞬間極其復雜，半晌才莞爾笑道：“是為了我？我得告訴欣欣，你撩我。”
人間臉色一黑，連連道：“別亂說話，鬼才為了你！”
張朵兒哈哈一笑，又有些羨慕地嘆了口氣：“你和欣欣的感情真好啊，再看我身邊的…”
除了舔狗，就是饞身子的，真正喜歡她這個人的少之又少。單身百年有點想找，但每日相處的都是人間這樣優秀的家伙，時來也有優點，但時來這顆草被采摘得更早。
難道要像夏翼前輩一樣單身九百年？那也太慘了吧？
夏翼：“？？？”
三個問號在張朵兒眼前彈出，她臉色刷得白了！忘了在私聊了！所有想法都通過私聊打字過去了！
妖靈之森。
夏翼無語傳訊：‘我知道人間想干什么了，我相信他的腦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張朵兒：‘嗯嗯！前輩，我剛剛…十分抱歉！對不起！’
夏翼：‘沒事，不過我有一點要強調，我沒有單身900年，我確實沒娶過正妻，但當年是有陪房丫頭和侍女的！嘖，算了，我跟你說這些東西干什么，忙去吧。’
張朵兒：‘哦哦！’
哦你個頭。夏翼切斷私聊，順手將一只飛撲咬過來的黑虎妖靈拍暈，向妖靈之森深處行去。
與此同時，妖靈之森深處。
某處凹地，一只白磷巨蛇收斂著全身的氣息，吞吐蛇信。
“幸運的味道。”
“她還活著！”
“這還是第六紀！”
燈籠大的眼睛中閃爍兇光，八岐大蛇腹語：“但這股遮蔽前兩星路的力量可不屬于她，發生了什么事，我沉眠了幾萬年了…”
“四萬三千多年。”一道聲音忽而在它近處響起。
白磷巨蛇身體一挺，兇悍目光射去：“你是？！”
“還記得我嗎，八岐，我是鴻，預知之神，鴻。”一旁，一名腰掛長劍面容英挺的男子微笑道。
“預知？”八岐回憶幾許，嘶啞道：“第五紀末成神的那個小家伙？你還活著啊，不過看起來你也被截斷了星路，只剩下七星的力量了。出現在這里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八岐前輩，我們兩個并無仇怨。”劉邦平靜道：“我還能解答你很多問題，而你只需要告訴我一件事就好了。”
八岐兩只燈籠大的眼睛緊緊盯著他，道：“你想知道什么？”
劉邦道：“成為圣者，能夠永生不死嗎？”
這問題顯得沒頭沒尾，八岐大蛇雙眸中閃過疑惑：“從第五紀活到現在的你怎么會不知道？圣者能夠永生，但只在這一紀永生！
每129600年，父神身體都會蘇醒一次，那時只有作為九界界主的九名最強圣者能夠再活一紀。但下一紀也會被新生靈取代，除非他們在下一紀中成神，否則必會死亡！
只有我們神靈，才能稱得上真正的永生，不隨紀元的終結而隨九界凋零。當然，這只是壽命上的永生，被我吃掉，你還是會死的！”
血盆大口撕咬向劉邦！
劉邦一動不動。
巨口懸停在即將將他吞沒的關口，哼道：“分身？無趣。”
劉邦神色凝重，道：“所以理論上說，父神的蘇醒，本該是不會影響到神靈的，神靈已算超脫！哪怕是第一紀的神靈，只要不被神殺死，也應該能夠活到這一紀？”
八岐道：“你…真是鴻嗎？”
問的問題怎么都是小兒科？
“是啊，我就是例子。”劉邦呢喃道：“八岐，你在第三紀誕生時，可曾見過第二紀的神？第四紀的時候，可曾見過第三紀的神？”
“過了自己那一紀，神靈就已是主界生靈，不可回歸九界。”八岐道：“所以我不清楚。你倒是特殊，也是這九星路斷導致的吧。”
“你沒有去過主界？”
劉邦追問道。
八岐眸中兇光大盛。
說起來丟人，執掌災禍的它全盛時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總是在一紀之初就被神圍殺殺死。
這一紀就是幸運和蓬萊。
它還真的沒去過主界。
“我知道了。”劉邦沒等它發作，就主動道：“八岐，你可知目前主界，只剩下六名這一紀新誕生的神靈與我？本該存活有很多的前五紀神靈，只剩下了我一個！”
八岐：“嗯？”
劉邦道：“上一紀末，我也沒有在主界遇到任何前四紀的神靈。
而在紀元末，我預知到了極大的危險，躲藏了起來。等到父神再度沉睡，第六紀開，我第五紀的朋友、九名界主，全都消失了！”
八岐：“…怎么會？”
“不，不是消失，應該是全都死了！”劉邦道：“他們的神權出現在了新一紀神靈的身上！是父神改變了主意，還是有其它變故？”
父神改變主意，連帶神靈也不能經紀元而不滅？八岐大蛇搖擺蛇首，嘶啞道：“不可能！”
“父神大腦一直未醒，他的身軀只是在本能蘇醒聚合，這是他沉眠前定下的規矩，不可能更改！”
作為天生地養的生靈，父神的寵兒，八岐大蛇與生俱來就知道很多后天成神者不知道的東西！
“不可能嗎？”
劉邦輕喃重復：“如果這件事不可能，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八岐：“什么真相？”
劉邦看了看它，身體快速淡化消失，讓八岐大蛇愣了半晌。
“混蛋！”
說話說一半，我要咬死他！
圣竅大陸另一端，一座洞府，粗壯的男聲與柔和的女聲交織。
“要去救九號嗎？泉哥。”
“十殿閻王選拔，所有巔峰王者清空，人間很明顯在釣魚，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呵！”
女：“所以…不派人去？九號知道的東西暴露，沒關系嗎？”
男：“去，為什么不去，而且要我們親自去！”
女：“我們去？”
男：“也是時候讓世界想起我們的存在了，人間低估了我們！他的依仗，大概是郭大能，與他以為我們不清楚的周立柱！
一個猴妖神，一個牛妖神，確實很強，派誰去都是送死，只有我們去，才能給人間一個大驚喜！”
女：“唔…泉哥，是不是因為夏翼的出現，讓大家動搖了，你有點著急了，我們…”
男：“有這方面的因素，我不否認。不過別擔心，小松，我不會拿你的安全開玩笑。”
“嗯嗯，我信你，泉哥。”
縷縷陽光透過山洞映射在他們身上，在墻壁上投射出影子。
一只巨大的人立兔子。
一只嬌小可愛的松鼠。
兔子開口道：“唉，說起來有點心酸，我們兩個有點像是去挑戰妖神前輩的萌新妖神一樣…”
松鼠道：“八十多年過去，我都習慣了，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