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析與確定
入夜，時來下線，武帝留下看守兩名王子，夏翼溜達出了客棧。
大概是因為金兵接管城池，到處搜捕刺殺烏烈的真兇，也或許是這只有烈陽城兩個區大的小城原本就不繁華，街上的行人甚至沒有巡邏的金兵多，夏翼每走不遠，就有一隊金兵留意觀察他，甚至會進行一場簡單的盤問，但沒被為難。
‘對普通行人輕拿輕放，證明他們正在搜捕的人留下了明顯的外貌特征？不，外貌可以通過裝扮來改變，更可能是明顯的傷勢。’
‘如果說烏烈是羊妖神的話，羊妖神的九尾天賦造成的傷勢確實有一股不可恢復的屬性。’
‘那么襲擊它的會是誰，另一頭妖神嗎，兩敗俱傷？’
‘不，不對，羊妖神為什么要擔任金國的將軍？按火光和周立柱的說法，它們彼此是知道自身攜帶有霸王魂珠，要互相獵殺的，沒道理將自己做成一個靶子。’
‘所以烏烈只是表面被拋出來的靶子，羊妖神借它反埋伏了另一頭妖神？不，還是不對，如果是這樣，親眼目睹妖神大戰的烏烈不可能還幸存著，記憶中羊妖神可沒有類似鼠役術的手段！’
‘也可能是我知道的信息不夠，但依目前的東西來看，烏烈…也是一頭妖神？三頭妖神？！’
根據情報的優勢，夏翼在腦海中進行著剝繭抽絲的分析，最終得到了一個讓他心頭暗驚的結論。
想要驗證這些，他需要親眼去看一下烏烈，但卻無法做到。
不說羊妖神的諦聽能力讓他很難瞞住行藏，這小小的橫水城里還有一個更棘手的家伙——金王。
暗中窺伺金王的得力將軍，讓那家伙的斧子劈過來，非常危險！
畢竟不像暴君，被夏翼用老祖身份一削再削，金王是一個切切實實的真王，而且喚圣虛影正是他自己的老祖，會非常地配合他，突破王者前對上金王，夏翼幾無勝算！
那就只能先假設自己的所有猜想是對的，往下延伸，看看能不能反向推斷出點東西！
‘金國軍方兩頭妖神，一為羊妖神，另一個和它配合，需得是和羊妖神關系較好的妖神，馬，或者是兔。二打一，反埋伏，烏烈落得受傷結果，襲擊它們的妖神甚至還成功跑掉了，襲擊者很強。’
‘人族了解的妖神實力大致排位，是龍鳳猴，虎豬，蛇犬，牛羊馬，兔鼠…符合上述條件的，是蛇、犬、豬，它們三個！’
夏翼沒猜龍鳳，因為那兩個肯定能一打二雙殺，也沒猜虎，因為虎在大魏境內露過面，和圣院總院的兩位王者交過手，重傷逃離，不太可能輾轉萬里跑到這里。
‘不，還可以排除蛇，因為蛇只要逃掉，就是抓不到的，甚至比鼠妖神段何還能藏，羊妖神就算為了應付金王來象征性的搜查，也不該用它的諦聽天賦來到處聽。’
‘那就當成犬和豬來看！’
將懷疑目標縮小至此，夏翼環顧尋找，看到遠處一露天面攤，快步走了過去，道：“老板，來五碗湯面，分量足一點。”
“五碗？客人要帶走？”那忙碌中的面攤老板抬頭問。
“怎么？看不起我，我不像是一個人能吃五碗的樣子嗎？”夏翼狀似不滿道：“對了，兩天前吧還是三天前，城里突然刮起了一陣邪風，有吹到你這里嗎？可別弄一些混進了沙土的面來糊弄我啊。”
找茬？面攤老板愣了愣，悶聲回道：“是有陣邪風，污了我一鍋湯，不過客人放心，我在這里擺攤十幾年了，從不糊弄客人。”
真有邪風！豬妖神的最強天賦能力大風，它的名字都是根據這種天賦能力起的，就叫大風…
夏翼猜度著若是豬妖神要從羊和另一頭妖神手中逃離，必須要使用這種天賦能力，才有此一問，沒想到直接就撞上了？這就確定了？
略一思忖，他又道：“呵呵，老板別生氣，我開個玩笑，五碗湯面兩碗在這吃三碗帶走，哪有人能一口氣吃五碗面…說起來，你們這里有沒有那種特別能吃的人？”
嗯？怎么忽然問到這里了？話題轉移得相對突兀，面攤老板愣了幾秒，才奇怪地看看夏翼道：“你要問這個還真有，隔壁街老周家的面攤有個小伙子經常去，一次吃七八碗面，還總是沒飽的樣子。”
“這么厲害？”夏翼一臉驚嘆的神色，低垂著目光坐到了一張小桌前，不再問什么。
急頭白臉吃了兩碗面，夏翼拎著打包的三份湯面，走去了他所說的隔壁街老周家面攤。
“老板，我聽隔壁街面攤老板說，你這里經常有個能一次吃七八碗面的小伙子，真的假的？”
老周回道：“呵呵，你說小陳是吧？好奇他的人還挺多，今天還有一隊金兵問了我呢。是啊，小陳特別能吃，也不奇怪，人家長得壯實，平常又干得力氣活，這湯湯水水的，不多吃點怎么能飽？”
“金兵都問過？”
夏翼重復一句，若有所思，自己都能根據種種跡象，分析出確定豬妖神身份位置的方法，羊妖神不應該不行…妖神之戰或許已一觸即發，而之所以沒立刻爆發，恐怕也是因為顧忌金王的存在吧。
“他近幾天來過嗎？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從來沒見過這么能吃的人，有點好奇。”夏翼問道。
“最近幾天沒來了。”老周搖搖頭，又嘆一聲：“他啊，唉，最近看上了一個姑娘，手里不多的銀錢恐怕都扔在那個姑娘身上了，連我這里的面都吃不起了。我心疼他倒是心疼他，但我這面攤也是小本生意，一碗兩碗的能不要他錢，可他實在是太能吃了。而且小陳那人不錯，我不收錢，他也不會來。”
“看上了一個姑娘？”
老周點頭，伸手一指：“就那條巷子最深處的院子。姑娘是個好姑娘，看起來就能生養，可惜做得活計不怎么正經，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每天幫不同的男人揉肩捏腿捏腳敲背的，她自己覺得是正經生意，可那些光顧的人…哪個是沖她那什么醫療按摩去的？”
醫療按摩？夏翼眨了眨眼。
兩分鐘后，他看著那院子外的招牌沉默半晌，無言一笑。
噠噠敲響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