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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關總的嗅覺與委屈

  西斜的陽光透過浦江泛出金黃色,映照著兩岸建筑輝煌一片。

  在陸家嘴地塊并不起眼的前沿總部大樓頂層臨江面是個半圓形,落地窗前沒有任何遮擋物。

  無論站在房間哪里,都能一覽江景。

  此刻,辦公室寥寥幾張辦公桌后坐著的人都忽然沉默了。

  方年突然的決定屬實令人迷惑不解。

  最起碼在前沿辦公室這里,眾所周知的是,溫葉和現任前沿CEO谷雨都是方年的秘書。

  雖然工作量更大的是前沿公司的事務,但核心工作依然是為方年服務。

  因為陸薇語懷孕,方年會比以往更加少上心公司事務,的確需要一個就近的生活秘書來居中協調,這安排沒問題;

  怎么就是劉惜?

  毫不客氣的說一句,整個辦公室里,連關秋荷都比劉惜更適合兼任這個職務。

  很多時候,像是白粥這樣的經濟學博士,參與過12·5計劃課題研究的人都看不明白方年一些安排,只能是后知后覺的說一句‘原來如此’。

  無論方年人在哪里,前沿的靈魂人物始終是他,這是毋庸置疑的。

  方年才是決定前沿這艘商業航母前行的核心舵手。

  他的需求是最為重要的。

  可即便如此,大家都想不明白。

  于是,溫葉主動問出了大家的疑惑:“方總,為什么是劉惜呀?”

  “我剛好要到年底才接替谷總兼任前沿CEO,剛好可以跟您去羊城的吧。”

  方年目光掃過眾人,微微一笑:“你們有疑惑,不理解很正常,不過這件事情暫時不影響大方向上的事情,只要劉惜同意就可以。”

  “好吧。”溫葉聳聳肩。

  吳伏城、白粥幾個交換了一下目光,也沒再多說。

  趁著這次時隔數月之久再來前沿總部,方年倒也有集中給大家梳理重點事務。

  吳伏城之所以會猶豫接管陸薇語的那一攤事務,是因為他現在的擔子很重。

  從四五月份開始至今,前沿為代表向工信部提交了多達36個細分行業的標準化技術委員會申請。

  沒錯,這是前沿各大實驗室的綜合能力展現。

  可也是讓吳伏城有些許手忙腳亂的重擔。

  方年提點了兩句,轉而說道:“老吳,你要學會用更簡便的方式來處理事務,資源整合不等同于事必躬親。”

  “起初當然需要很重視,但其實跟當初前沿社團全國建設工作沒什么兩樣。”

  “你只要記住一點,我們只是倡議者,不是最終的主導者,很多事情會迎刃而解。”

  吳伏城連連點頭,嘴上沒多說,心中的壓力悄然一松。

  白粥也差不多,他現在依然還兼任著前沿生態總經理職務。

  忙碌程度比起吳伏城來說不遑多讓。

  如果說前沿社團、前沿院是前沿的核心價值所在,那么前沿生態是整個前沿集團良好發展的重要驅動力。

  也是內部生態小循環與外部生態大循環的重要樞紐。

  原本前沿生態資金有限,能做的事情不太多。

  但在年初獲得960億財政、地方資金支持后,情況大有改善——

  依照現有發展趨勢,劉惜已經做出來未來兩年的中長期財務預算計劃。

  換言之,原本距離破產永遠只有6個月的前沿被財政、地方延長了這個期限到24個月。

  所以,大量資金被分配到前沿生態,白粥也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忙活。

  在北上廣深四大一線城市,以及廬州、長安、蓉城、江夏、長沙、金陵等多地建設有多個小微企業孵化基地。

  前沿租賃成片成片的辦公區,以共享辦公等形式,低租金給創業者辦公。

  這些創業者十有八九是名校畢業生,或者是一些優秀的在校學生。

  意志不堅者常有。

  不好聽的說法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白粥可太操心了。

  “…我是想著又有前沿的技術支持,又有前沿的資源支持,多好的大環境,怎么就那么不樂意堅定一些?”

  聽完白粥最后的抱怨,方年輕輕一笑:“創客社區這類項目,國內有雷軍還有不少投資大佬在做;

  在另一群像是搞房地產的王所有他們看來,這種項目是費力不討好的,他們甚至認為一群窮哈哈的人怎么付得起租金,項目方還給補貼,將來成本都收不回來。”

  “這里面其實就有個核心問題,尤其是前沿生態孵化的創業項目。”

  “白總,首先你得明白,建立一套生態體系,是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的,欲速則不達。”

  聽方年說到這里,白粥忽然惶恐:“我明白了,謝謝方總指點。”

  方年當然有一些話是沒說出來的。

  比如,白粥不是保姆,本來是窮苦的大學生忽然被餡餅砸中,無論是否出身名校,一定會有更大比例的人陷入懈怠。

  就好像方年偶爾說過的話那樣:這世界上總會有懶狗,為什么不能是自己。

  方年在說這個話時,手上的資本就已經領先了全世界95以上的人。

  而這些創業者則完全不具備這個資本。

  比如,這跟白粥以博士的身份搞課題研究有本質上的區別,在接管前沿生態項目后,白粥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一定的誤區。

  尤其是目標受眾覆蓋了本科→研究生→博士、畢業生等這一系列年輕人,所以白粥的心態更是有一些誤區。

  并不是方年現在才發現,而是方年認為,實踐是有效的。

  最起碼整體上來說,大方向的體系是已經被建立起來了。

  也就是沒能如愿產生良好的生態循環效果。

  但這需要時間。

  最后是譚柳,譚柳是主管前沿集團的人力資源事務,經過了充分的調查和記錄、梳理,5月份才開始從小處著手。

  “人力資源上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

  “簡單是因為打工人的想法最重要的有兩點,一是多發工資,一是不上班。”

  “復雜也是這兩點。”

  “把握好里面的平衡,我看你有點過于小心翼翼了。”

  說著,方年望向谷雨、溫葉:“前沿的體系沒那么脆弱,我們效仿是最能經得起考驗的體制;

  我讓你們去復旦管理學院是去吸收一些有效理論,不要拿來主義,更不要隨便摻雜一些其它公司的經驗,商業公司與商業公司也是不一樣的;

  西方工商業的舶來品也不是金科玉律,頂多能起個參照作用。”

  “最后,我再強調一句,我不希望在前沿看到一些陋習。”

  “現在國內是有一些公司看起來不錯,搞得像是有聲有色的,但他們都有一個通病,不會平衡利益誘惑與人文之間的點;

  有些陋習被堂而皇之的冠以潛規則的名義,像是什么請個假崗位沒了,懷孕排隊,結婚集體,搞什么諢號這個那個的…多少沾點西方資本家血統。”

  最后,方年認真道:“前沿是中國的公司,享受的是中國崛起的紅利。”

  “別產品上始終走在人文和科技的十字路口,公司內部就搞利益至上,壓榨法則,沒必要;公司做大了,錢是掙不完的。”

  方年經常自嘲的講說自己是資本家。

  但比那些嘴上說著雞湯的大老板來說,他可太不資本家了。

  在思想深度上就不在一個層次。

  方年始終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根本來源于什么。

  就算是當康系,也不過是方年的一個工具,他甚至都沒參與創立。

  前沿與當康在創立目的上就不一樣。

  一個奔著合理掙錢,一個奔著理想。

  所以當康上面有個母公司,注冊在開曼群島。

  而前沿沒有,無論是總公司還是那一溜子公司,都只在中國注冊。

  最后…

  恰好臨近三季度末,方年也問了嘴營收情況。

  出乎意料的好。

  已經超過了去年的營收,截至目前的三季度未經最終核算的營收是760多億。

  在被全面針對還有這樣的成績,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不過相應的支出也遠超以往。

  去年全年支持才673億,今年至今的支出是1024億。

  倒也有不少成果,起碼白澤半導體的一二期幾乎全部產線進入試投產階段,三四期開始了基建計劃。

  另一個相關消息是:

  蘋果的iPhone5S十分難產,原先早被曝光的諜照全部不作數,原定于北京時間9月10號的發布會已經延期了近二十天。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1品牌的‘’概念機過于領先,以至于蘋果不得不調整戰略。

  如果說去年的小米M2還只是一點點領先,那么今年的是在整機工業設計理念上一定程度上顛覆了現有的智能機體系。

  愈是深入研究,全球的手機廠商就愈是明白,這是在沒有更進一步的基礎科技超級大跨越前提下的未來方向。

  而相應的是,1手機的銷量堪稱逆天級,通過跟運營商的有限合作,借用它們的渠道下沉到農村,銷量已經過5000萬了,貢獻了不少營收。

  利潤吧…怎么說呢,也不能說沒有,就是很少,總共還不到預定的9元,只有3億多。

  那可是兩百多億的營收啊,差不多接近1的利潤了…

  至于其它相關消息其實也很多。

  像是英特爾、微軟、AMD、英偉達、arm、蘋果、高通等一系列公司的聯合針對。

  以及白頭鷹那死不悔改的各類名單。

  甚至傳聞,奧老板有計劃編排出一個新的名義來專門針對前沿,不過都只是放風,最終還是沒有下文。

  然而,這于前沿而言,已經不值得拿出來重點說了。

  從去年開始就是必然,無非是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干就完事了。

  剛好間隔了四個月,方年再次走進前沿辦公室的事務全部處理完成。

  離開申城時,會帶走劉惜和關秋荷。

  劉惜要兼任方年的生活秘書,關秋荷也會在明天隨同方年一道去羊城籌建羊城分部。

  吳伏城會稍晚些時候,起碼要等到十一之后才會去羊城。

  這是早就定下來的規劃。

  前沿必不可能只有一個管理總部。

  而放在羊城,也是經過多次斟酌的結果。

  不能太內陸,也需要在一個樞紐級城市,還得有足夠開放的商業環境,能選擇的余地很小。

  無非就是四大一線。

  申城排除,這么一算,也就是羊城了。

  鵬城和京城都不太適合前沿。

  可能將來建設第三總部時,會考慮京城。

  鵬城吧,說實話,底蘊還是差一些意思,倒是有不少新錢。

  離開前沿總部,方年沒有直接回君庭,去了虹口。

  開門的是方歆,探頭探腦的往外看:“哥哥小語姐姐怎么沒來啊?”

  “以后要叫嫂子。”方年習慣性的摸著方歆的腦袋,“等十一你去羊城看她吧。”

  方歆輕輕點頭,應了聲。

  方年進門才看到方正國、外婆老人家也都在這邊。

  君庭那邊等于是基本沒人住。

  頂多是周末方歆會過去彈彈琴什么的,那邊地方寬敞一些。

  見到方年,林鳳忍不住嘟囔:“這也太不像話了,你堂客才懷孕,你就一個人跑申城來?”

  方年無奈的攤攤手:“簡單處理下公司的事務,小語她媽媽過去了,應該明天上午就過去了。”

  然后望向老人:“外婆,你看你是明天還是后天過去羊城,那邊風水好,離舅舅他們也近,坐高鐵半小時就到了。”

  絮絮叨叨說了一些。

  老人笑容滿面的頷首:“要的要的,后天一起過去,小語這一下懷起了,是大喜事。”

  方年沒留下來吃晚飯。

  而是去跟前沿辦公室的人一起吃的。

  飯桌上就松快了許多。

  溫葉提到了林語淙跟鄒萱。

  林語淙是把實習律所交給了下一任的華東政法前沿社團會長,也不再去忙活七朵花、頭條的事務,就在前沿扎下根了。

  表現還挺好。

  沒有資源傾斜甚至是更嚴苛的考評制度下,她居然還是能被列入重點員工觀察序列。

  也就是說,如無意外將很快走入頻繁換崗梯隊。

  跟之前的譚柳這一類員工差不多。

  方年現在心態很平衡,微笑著說:“由她去吧,如果她能在這個制度下被淘出來,我親自跟她談談,算是補償之前的橫加阻攔。”

  至于鄒萱,還真沒白上北大,實習表現很優秀。

  對鄒萱,方年就寬容了不少:“可以適當給一些實習外的機會。”

  然后又說了句:“像是你們覺得十分不錯的親朋,也可以免試加入前沿,試試前沿的‘大浪淘沙’。”

  不料,方年剛說完,大家連連搖頭。

  “算了算了,太丟人。”

  “有這功夫,還不如借點錢給他們開個小店。”

  “別了。”

  “害,我們幾斤幾兩我們清楚,不是您方總。”

  不是每個人都有跟著方年被言傳身教的榮幸。

  現在前沿辦公室哪個不是被方年給帶出來的,包括關秋荷。

  啊…劉惜不能算。

  認識方年最久的關秋荷也有最能拿得出手的成績,人家可兼任著上市公司董事長。

  次日上午。

  方年、劉惜、關秋荷啟程去往羊城。

  坐上飛機后,關秋荷感受到飛機挪動,正常態開始走走走走,忽然從一個口子拐過去穿插,直接就到了跑道上,然后biu一下加速就沖上了天空。

  關總拍案而起:“淦!別攔著我,我一定要把飛機涂裝改了!!!”

  方年故意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看著關秋荷:“怎么了怎么了?”

  “哼!”關總冷哼一聲,坐了下去,別過頭看窗外,懶得搭理方年。

  她關秋荷就沒見過坐飛機有這么順暢的。

  一路滑入跑道不用排隊起飛就是她經歷過的最順暢起飛旅程,這好家伙,居然還有抄近道插隊直接起飛的。

  從關艙門到起飛頂多就是五分鐘。

  關總硬是這一路都沒搭理方年。

  哪怕是在羊城下飛機坐上L5也是一樣,她憋了一肚子委屈。

  直到汽車停在院子,下車后余光瞥著劉惜離得比較遠,關秋荷才忽然有些委屈,抱著膀子,眉頭緊皺,一字一頓道:“為什么是她?”

  方年眨了下眼睛:“可以啊,關總現在反應真快!”

  接著斟酌道:“我一兩句說不清楚,這三個月時間我們大多數時候都住在一起,慢慢來,你會看出來原因的。”

  PS1:我看有朋友還是希望看到商業設計上還不錯的前沿能有更多表現,接下來還是會適當寫一寫的,不過依然是日常生活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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