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冬至,對于一些人來說,連風兒都帶著喧囂。
因為這天發生的事情,改變了一些人的看法。
有人在心里感謝‘貪好玩’。
有人咬牙切齒。
也有人還在幸災樂禍。
而網友們也跟著熱鬧了一番。
勁爆的消息一茬一茬,多有sti欲望,是吧?
結束跟關秋荷的通話后,方年合上了電腦。
聽著電視里傳來的聲音,方年愣了下,接著打開電腦,看了看時間。
稍加思索,起身去換了睡衣。
接著拿上車鑰匙出門,不幾分鐘后,就到了匯創中心的樓下。
還好趕上了陸薇語下班。
看到站在車旁的方年,走過來的陸薇語有些奇怪的問:“怎么啦?”
方年笑了下:“看電視才知道,今天冬至,要去吃餃子嗎?”
在長安待過的陸薇語,或許會有冬至吃餃子的習慣。
這也是方年本來不打算出門,又開車出來的原因。
陸薇語搖搖頭:“不是很想吃餃子。”
“要不然我們去吃麻辣燙吧。”
方年沒意見,只是笑呵呵的道:“我身體素質好,倒是無所謂,就怕你吃了拉肚子。”
陸薇語咬咬牙,最終還是決定滿足口腹之欲。
“偶爾一次沒事的。”
陸薇語不是很熟路,左拐右拐,最后才找到一家路邊攤。
不算完全露天,搭了個棚子,四面都空空如也,也就能擋一擋天上可能落下來的細雨。
大一點都沒法營業。
這樣的地方,方年還是很懷念的。
大城市里,其實不好找。
因為有方年的提醒在前,陸薇語只點了很少的份量,講說:“減肥。”
方年笑笑:“沒事,我不笑話你,我們嘗嘗味道,然后去吃好吃的。”
“旁邊就是小吃街。”
陸薇語欣然點頭。
盡管冬夜的風吹在臉上,有些寒冷,也沒戴帽子,發梢都被吹亂。
但方年跟陸薇語都很開心。
有時候,快樂就是這么簡單。
跟喜歡的人一起吃路邊攤,一起走在路上,如此而已。
送陸薇語回家的路上,陸薇語忽然道:“周五是圣誕節,你們學校有活動吧?”
“我又不參加。”方年不明所以。
陸薇語又問:“那你要過這個節嗎?”
“我是不過的。”方年道。
陸薇語就笑了起來:“巧了,我也不過。”
她還以為方年連冬至都特地出來一趟,不會錯過這樣的節日。
12月23號,周三,在‘貪好玩’被國內部分企業聚焦時,關秋荷與自己的秘書小趙低調乘坐飛機離開南韓。
經阿姆斯特丹中轉,去往瑞典斯德哥摩爾。
全程的總計飛行時間不到7小時。
但如果選擇聯程機票的話,則至少需要28小時以上。
為了節約時間,關秋荷選擇了分段式購買機票。
有小趙在,很多事情也不需要關秋荷操心,一路都很順利。
當天國內時間傍晚,就抵達了斯德哥摩爾。
給方年發了消息報平安。
而在關秋荷離開南韓時,周東升正高調的代表‘貪好玩’與樂線公司進行友好商談。
同時新聞素材源源不斷的發回國內。
12月24號上午,溫葉與幾名行政員工先行回國。
周東升繼續在南韓跟樂線公司進行友好的商談。
不過這時,想要與樂線公司商談的對象多了起來。
‘貪好玩’似乎開始感覺到了壓力,有了退堂的心思。
接下來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已經是注定會發生的了:
‘貪好玩’被踢下牌桌。
牌桌上會多一些陌生的面孔。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全世界的資本都在發了瘋的在挖掘哪里有賺錢的機會。
于是,這狀況,便不難理解了。
但,在‘貪好玩’的幕后,方年跟關秋荷都在松氣…
午后,上完兩節選修課,方年越過公路,走進了文科圖書館。
翻開了《剩余價值學說史》。
這是資本論的后續內容。
安靜看書的方年某個瞬間抬起頭,發現對面坐著溫葉。
便放下書,笑道:“溫秘,這趟出差體驗如何?”
溫葉想了想,才回答:“這是我第一次出國,怎么說呢,不全是工作體驗,還有一點額外的體驗,尤其是 昨天公司又給了大家時間去購物。”
方年目光自然垂下:“說說看,我也還沒出過國。”
對這點溫葉不意外,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先說購物體驗,首爾還比不上申城,就是有一些當地特色,對我們來說,有新鮮感。
地方不算大…”
溫葉簡單說了說她在首爾的游玩體驗,總結來說,算是一般。
首爾只有申城的十分之一大,相較而言更容易逛完。
而且中途有周末兩天。
溫葉有跟‘貪好玩’的同事們一起逛過首爾。
方年不置可否。
接著溫葉說起了工作體驗:“南韓的資本傾向更嚴重…”
“有階級存在…”
聞言,方年稍加思索,道:“既然人都來了,看看書吧,09年馬上就要過完了,我其實還比較關心你對考MPA的想法。”
溫葉眨了眨眼睛,接著小意提醒道:“方總,MPA要在本科畢業以后有三年工作經驗才可以報考。”
方年哦了聲,漫不經心的道:“我還真沒關注這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先緩緩,等到了時間再臨時抱佛腳?”
沒等溫葉開口,方年隨意的道:“你也不看看就你學習那樣,你覺得佛腳給你抱嗎?”
溫葉連忙道:“我現在就學。”
“懶得管你,抽空寫個出差工作匯報去,明天下班之前發到我郵箱。”方年無所謂的道。
溫葉:“…”
有點委屈,但又不敢說。
她可有點了解方年的脾氣,也不是真生氣,但自己要是再多說一句,那就會成為真的。
也不敢想自己命苦不命苦的事情。
本來就是工作流程上的事情,只不過是被特地要求了而已。
最后,溫葉腦子里面沒來由的冒出個念頭:
‘怪就自己畢業太晚!’
正想著事情,忽然有人出聲打斷了她。
“方年同學,看書吶。”
溫葉循聲望去,略微詫異的道:“程潛學長?”
方年也笑著打起了招呼:“程哥,你也來看書吶。”
“咦,溫葉?”程潛這才看到溫葉,接著挑眉道,“你們認識?”
方年笑著回答:“報到第一天就認識了溫葉學姐。”
“原來是這樣。”
寒暄了幾句,程潛干脆坐了下來。
方年索性記下了自己看的書頁,合上了書。
“程哥,正好碰見,想向你討教一個小問題。”
程潛連忙擺手:“溫學妹在這里,你可別這么說,互相討論。”
坐在對面的溫葉看著方年跟程潛小聲交流,腦子里面稀里糊涂的。
她很吃驚于方年怎么會去認識研究生的學長。
就她所知,方年在09級哲學一班非常低調,幾乎沒有任何鋒芒。
也不參與什么活動。
好像是復旦的過客一樣。
但現在,溫葉看著方年跟程潛討論著一些落在耳朵里,每個字都聽得懂,但組合起來就很深奧的問題。
看著方年笑呵呵的討教。
看著程潛很平等的對話。
聽著討論的問題從哲學的范疇延伸到一些研究的領域。
溫葉這才發現,方年選擇融入復旦的方式,跟很多很多本科學生不一樣,他選擇的是學術研究方向。
仔細想想,溫葉忽然覺得或許這才是最正確的形式。
尤其是對于選擇了哲學系的方年來說——
他不需要創業,甚至可以不要學歷…
排除掉這些方向以后,本科生方年能選擇的方式不多,學術研究方向毫無疑問成了最優選擇。
甚至因為是哲學的學術研究,很可能會提供給方年決策的更大啟發。
溫葉是知道公司這次危機的解決方案是誰提出來的。
也知道花了多少時間。
幾乎就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方年整理出資料,迅速分析情況,最后提出解決方案,解決問題。
而這些能力,或許就是從這么稀松平常的學術討論中,獲得的…
方年抿抿嘴,微蹙著眉頭道:“也就是說,你們團隊現在在框架問題上的認知研究,陷入了死循環?”
聲音打斷了溫葉的遐思。
程潛點點頭:“可以這么說,雖然歸根結底是沒有經費的原因,但也確實是陷入了死循環…
理論研究需要實驗支持,實驗支持需要經費,沒有經費只能搞理論研究…”
聽著程潛繞口令似的話,方年笑著道:“其實這跟現在的環境也有關系。”
“的確,不只是我們,大多數團隊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程潛認 同道。
氣氛有片刻的沉默。
不多時,方年忽然說道:“你們團隊就沒考慮過跟公司合作,還是說你們不舍得共享成果。”
程潛苦笑道:“誰知道到底會不會有成果,框架問題研究了還多少年,人工智能的概念又提出了多少年;
現在都成了科幻級的詞語,如果研究出來了結果還好,要是沒有結果,完全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們也不好交代的。”
頓了頓,程潛苦澀的道:“所以說像我們這樣的學生,哪能找到公司合作?”
這時,方年有意無意的看向了對面坐著的溫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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