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方年起了個大早。
盡管昨晚關小姐的酒局結束得較晚。
但方年同學的睡眠質量依舊很好。
酒局也不是完全沒卵用,至少后續‘貪好玩’的校招工作會順利一些,這就足夠了。
至于其它的,關秋荷壓根就沒想過。
基于聯網模式的游戲,推廣方式只能是網絡,這一點是方年從一開始就教給關秋荷的東西。
這個小酒會,方年比較嘆息的是:有個男人‘死去’。
當王洪海斜乜完方年,整理衣服,端著酒杯隨人群走到關秋荷跟前;不敢再溫柔,低眉順眼的說著諸如‘往后請多關照’的話語時;
這個男人便經歷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死亡’…
吃完早餐后,方年接到了溫葉打過來的電話。
“方總,我給您的郵箱了發了郵件,一共找到三個大體上符合您要求的私教,您看看,屬意哪個我再去談。”
方年嗯了聲。
掛斷電話后,方年點亮電腦,有溫葉發過來的新郵件,里面有三份比較詳盡的資料,帶照片。
看完后方年才明白什么叫做大體上符合要求。
健美與軍事化之間的拿捏度,在當下不那么好把握。
方年稍加思索,撥通了溫葉的電話:“我看這樣,你聯系他們出一份健身方案即可。”
那邊廂溫葉悄悄松了口氣。
方年是不打算折騰了。
原本是想著有人指導會好一些,結果硬是沒想到這么點小事情會弄得這么復雜糾結。
這個時代的便利性還是遠不如后世。
如往常一樣,方年騎著車從復旦正門入內。
路過曦園時,無意中看到池塘石頭上悠閑曬著太陽的烏龜…
到光華樓西輔樓教室里,方年照例是隨便坐在后排的某個座位上。
這是他選修的一門課程。
講師在臺上講課,他在下面老老實實記筆記。
許是因為這節課的講師還算是學生:師資博士后。
又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課堂上的紀律很是有點懶散。
后排學生幾乎沒有人在聽課,有玩手機的,還有交頭接耳的聲音。
“這節課講得什么,怎么聽不懂?”
“管它呢,反正是選修課程,無非就是湊個熱鬧。”
“有道理有道理,馬上就快十一了,你回家嗎?”
“不回…”
方年沒大注意聽這些竊竊私語,倒是感覺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已經是9月21日了。
在復旦的大學生活,給了方年更多的自由度。
一方面是復旦對學生的約束確實偏少,即便方年選擇住在宿舍,夜不歸宿一般也沒有障礙,反倒是校園內還有通宵自習教室。
另一方面,如方年這么蹭課的人,其實不在少數,有人甚至會去蹭完所有系的課程。
也就是說,學生可以自己掌握學習方向,修讀完全自由。
而對方年來講,這樣的自由度正好是他需要的,尤其是他連社團都沒加,也不是班委,自己可支配的時間更多…
話說回來,方年應該算是坐在后排的異類。
多數想學習、不是隨便選課玩兒的同學都會坐在前排,且有些比方年更認真。
復旦的學習生活確實是可以輕松到如同曦園池塘里那只曬太陽的烏龜那般休閑。
這也跟復旦的自由度有關,不過這種現象也很正常,因為無論是名校還是野雞大學,都會存在學弱這類人。
混混日子,大學四年就過完了。
尤其是再過個一兩年,網游大興時,大學四年可就更容易過了。
下午,在光華樓蹭完財政學的課程后,方年正準備走人,忽然有人喊住了他。
“同學你好,請等一下。”
是一個女聲,方年回頭望去,臉色困惑道:“同學,是叫我嗎?”
“是的。”女生點點頭。
比方年晚起身的劉惜微微緊了下抱著書的手臂,腳步微不可察的頓了下,接著繼續往前走出了教室。
連方年都沒留意到,她走路的姿態忽然變得比往常更微縮。
方年做了個手勢,微笑道:“有什么事情嗎?”
女生稍作沉吟,道:“能借一步說話嗎?”
方年自無不可。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女生叫什么名字,但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會有什么事情。
女生走在前面,很快離開光華樓到了光華樓西輔樓前的林蔭大道。
復旦本部本身算得上是一個景點,時近秋季,校園內正是比較有文藝色彩的時候。
走在林蔭大道上,有那么點心曠神怡的感覺。
方年正盯著一片落葉緩緩飄下來,女生忽然頓住腳步,回頭望了過來:“方年同學你好,我是財政學專業09級的。”
“我叫黃菲。”
“是這樣的,我觀察你好幾天了,聽說你是哲學系的?”
方年點了下頭,靜待下文。
這個叫黃菲的女生好像有點緊張,站得筆直筆直的,緊繃著笑容。
“那個,你是不是對財政學很感興趣,我看你好像經常回來蹭課。”
“還行吧…”
“我…”
“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方年:“???”
這三個問號,真的是緩緩打出來的,什么情況你就轉折到‘喜歡我’這上面來了。
就算你是女生,也不能完全不講邏輯吧?
見方年不吱聲,黃菲接著說道:“怎么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我已經把我的信息都告訴你了,如果從同班學習開始算,今天已經是我們成為同學的第十四天了。”
“已經足夠認識一個人了。”
方年有些尷尬的笑了下,最后直接道:“黃菲同學你好,謝謝你的喜歡,我有女朋友了。”
黃菲眨了眨眼睛,接著道:“啊,不好意思,打擾了。”
接著很快走遠。
效率之高,反倒是讓方年差點沒反應過來。
怎么個意思,都不再試圖努力一下嗎?
現在的大學生都這么干脆利落的嗎?
你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我們不可能?
就算不可能,難道就不能聊聊人生了?
我可是聽了兩輩子的大學生活好了。
心里想得是挺多,其實方年比黃菲還更加的干脆,黃菲剛走遠,方年轉頭就走進了光華樓西輔樓。
心里想的這些,完全是因為這是方年上大學以后,第一次被這么直白的表白。
也是方年這輩子里,第二次被人表白。
感慨著大學生與高中生真是有很大區別…
方年剛進教室坐下,蘇梔就顛兒顛兒進來了,接著坐到方年的前排,回頭問道。
“方年同學,剛才那個女生是誰呀?”
方年心道你這鼻子也夠靈的,嘴上還是回答了一句:“隔壁經濟學院的。”
“你們認識啊?”
“剛認識。”
“那她找你做什么?”
這次不需要方年回答,一旁的高潔就打斷了蘇梔的話:“梔梔,你怎么跟個好奇寶寶一樣啊?”
蘇梔小臉一紅,吐了吐舌頭,道:“不好意思啊,方年同學。”
高潔卻接著說了下去:“對了,方年同學,你有興趣報名參加新生杯籃球賽嗎?”
接著解釋了一句:“系里剛發的通知。”
方年搖搖頭,笑道:“我不大會打籃球,不參加。”
高中的時候,方年確實還蠻喜歡籃球這項運動的,但時隔好幾個月沒再摸過籃球了,他已經毫無興致。
尤其是,什么都沒做都被表白了,這要是去打一場籃球,那得多少女生表白啊。
高潔哦了聲:“那好吧。”
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旁邊偏就有人搭腔。
“方年長這么高怎么不會打籃球啊,可以學啊!”
“對啊!你這身高不打籃球太浪費了。”
“要是我,我就去了。”
第一個起哄的是原來303宿舍的張山。
方年的退宿,嚴重傷害到了他們。
之所以才入學不久,方年就遭到班上眾多男生的隱約孤立,據說跟張山他們幾個在報到當天晚上的小聚餐上有意無意散布的消息有關。
總之,很多人對方年的第一印象就是農村人、孤高。
方年樂得清閑。
大學已經是小社會了。
而且復旦很鼓勵學生們在本科階段就做其它嘗試,比如創業、參軍、投入科研等等。
總有些人想法眾多,甚至剛進校門就摸索著創業的。
該說不說的,在復旦以外,若是遇見方總,敬酒的杯沿起碼都得低三分。
所以,方年根本就沒心思去改變大家從別人嘴巴里聽來的形象。
反倒是女生們沒聽到這些傳言的,都比較喜歡跟方年玩兒…
聽到張山他們起哄,方年倒不意外,這種人不跳夠了,是不會罷休的。
尤其是張山家里貌似條件還不錯,優越感十足。
也沒輪到方年開口回懟,羅喬就接過了話頭:“你這話說的很奇怪啊,那難道像你這樣不那么高的,是不是就得會賣炊餅?”
張山在哲學一班男生群體中,完全沒有身高優勢。
這話一出,張山很快明白了意思,直接就吵吵起來了。
男生女生都加入了戰團,烏七八糟的。
高潔跟李明洋都拉不住。
這搞得方年倒是旁觀者了。
方年嘆了口氣,猛一拍桌子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沒辦法解決的,非要動嘴,動手不行嗎?”
冷不丁的聲音,還真讓大家嚇一跳,吵吵鬧鬧的聲音就小了下去。
方年撇嘴一笑:“開個玩笑就嚇到了?”
接著道:“那行,我說兩句,首先張山你要清楚,你能說的話,別人也能說;
其次你針對我不是一次兩次了,拍照發BBS的事情,報到當天晚上就傳謠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搭理你,但你別以為我沒脾氣。”
頓了頓,方年輕挑的笑了聲,語氣肆無忌憚的道:“學校不是你家,別以為誰都是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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