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回目光,手掌分開顧徹的小手,耐心的為他沖洗干凈每一根指頭,屬于初北的…締結的完美的個體,都值得被小心呵護。
“其實他要返回去追孟總我也不反對啦,就是介入別人生活,扯一個無辜的進來非說成是兩個人情不自禁,有點…”郁初北搖搖頭,不好不好:“再說孟總又看不上他…”
顧君之拿起毛巾,細致的為顧徹擦干凈小手,同樣溫柔的將他抱下來,放在地上…初北的孩子們,都像她一樣,溫柔細膩,有時候也會想一些沒有必要的事。
郁初北仰起頭:“如果真成了,我媽會懷疑人生吧,畢竟她想象中的兒媳婦肯定賢惠小巧,顧家勤勞。”
顧徹感受著被放在地上的力量…
“你說我弟喜歡什么類型的?年齡長一點的?他也不缺母愛啊?”
顧君之收拾好水臺,招呼孩子們去吃飯。
“誒?人呢!我跟你說話呢?”
窗外的月色透著冬日的白涼,反射的亮度透著蒼白的荒蕪,枯敗的枝葉典藏了一個季度風華,蟄伏在根須中靜悄悄的等待勃發。
福安庭院內,樓上樓下的燈都已經熄了,顧管家手動檢查完所有的門窗電器,啟動智能管家掃描一遍,安保裝置全部打開,確定無誤后,腳步輕緩的回了房間休息。
二樓的主臥內也靜悄悄的,只有床頭燈幽靜的亮著,低緩的聲音幾乎要趨近于無。
“我再次上路了,我更喜歡一個人背著簡單的行囊,擦馬揚鞭,游歷四方,這讓我沉迷,當我途徑一處荒無人煙的曠野時,一位穿著破爛、身體虛弱的老人卷曲在冰冷的雪地上…我接下身上的披風…”
顧君之一只手輕拍著女兒的小肚子,一只手拿著書,他躺在床上,聲音溫和緩慢,修長的身形擋住了小女兒要往外滾的小身板。
暗黃燈光籠罩的床上,郁初北已經在床的另一邊睡著了,三個孩子睡在中間,剛剛還在問主人公騎的馬是什么顏色的顧臨陣,現在已經呼吸平穩。
顧徹早已經睡著了,他今天有一唐加速度課程,練的有些久,一上床就睡著了,如今靠在郁初北身邊,睡的安靜可愛。
顧君之看了四人一眼,依舊慢慢的念著,輕拍女兒的手掌越來越緩慢,聲音也越來越輕。
直到安靜的房間里只有他們呼吸間的聲音,顧君之眼梢的情緒頓變,收回拍女兒的手,合上書,在女兒額頭上印了一吻,輕緩的轉身下床,到另一邊,撥開大兒子壓在初北胳膊上的腿,抱走了睡夢中的郁初北。
“都睡了…”郁初北不清醒的睜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自己開口了還是沒有,又睡了過去。
旁邊的的房間內,顧君之迫切的將人放在床上…他想她很久了…
郁初北雙手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
清晨。
郁初北與顧君之肩膀挨著肩膀同時站在偌大的洗涑鏡前動作一致的刷牙。
郁初北眉眼溫柔的著看著鏡子里一本正經卻好看像珠寶一樣的男孩子,清晨里看他比晚上似乎更迷人更讓人流連忘返。
郁初北看著看著羞澀的低下頭,突然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顧君之從鏡子里看她一眼刷牙的舉動不變,用肩膀也撞了她一下。
郁初北又撞了他一下。
顧君之回頭輕輕蹭她。
不一會,兩人背抵著背,郁初北被直接撞到了墻上,牙膏糊了半張臉:“顧君之!”刺耳的叫聲頓時響徹整間浴室:“你死定了!”
餐桌上,顧君之察覺到郁初北的眼神,飯吃的小心翼翼,拿筷子的手有些覺得不是自己的,當時…就…就是撞的太投入一時忘了她力氣小…
顧管家垂著頭為大少爺添飯,對顧先生與顧夫人的相處模式早已處變不驚。
顧君之看眼桌上的菜品,在她的逼視下,謹慎的幫她夾一塊土豆:“你吃…”
郁初北繼續斜著眼看他,半張臉都是疼的!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顧君之無奈的拉過她的餐盤,認真的將蛋白和蛋黃分離開來,重新幫他推過去。
算了,大度一點,‘過分柔弱’又不是自己的錯。總覺得不出一年,她連福寶都打不過,可悲,可嘆。
單元樓下。
上午八點半。
顧君之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裝坐進車里半分鐘,車卻一動不動,顧君之抬頭。
郁初北額頭抵在窗戶上,正對著他的方向。
司機垂著頭。
顧君之降下車窗。
郁初北瞬間像死了一樣將頭摔進去:“我來送你,你卻連個車門都不給我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渣男!”然后眼白一翻!驟然像僵尸一般伸出手兩只手隔著窗戶欲掐住顧君之的脖子!
顧君之輕而易舉的扣住她的手腕,剛想將她從窗戶里拉進來再讓她見識一下疼痛的下場,看她一個把戲還敢不敢進行兩次。
“初北?”
郁初北聞言立即松開顧君之的脖子,快速收起臉上經典喪尸眼白,從車里拿出頭,笑容溫柔神情嫻靜的看向帶著孩子走來的王姐,一派大家閨秀的溫良做派:“王姐,好久不見了,送孩子上學?”
“真的是你呀。”一身考究的紫色旗袍,王琳莞爾一笑的時候風采如舊:“好久沒見了。”
“是啊,最近有些事沒住在這里,王姐越來越漂亮。”
顧君之看著郁初北‘忽視’他而過的臉,神色冷了下來,是他的脖子不好掐嗎什么人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開車!”
司機頓了一下,不經意間從后視鏡掃到顧先生陰沉的臉,立即踩下油門,開了出去!
王琳完全沒發現斷了顧家夫妻間的早晨日常:“你先生?”
“是啊,快遲到了,開的比較快,王姐時間也不早了吧,不好意思,說了點事擋住了你們的路。”
王琳笑的大方:“小孩子的鋼琴課而已,早一點晚一點沒有關系,那我們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飯。”
“好的,王姐慢走。”郁初北微笑的送走鄰居,立即拿出手機:算你跑的快!
顧君之扣上手機,車庫里停了那么多輛車!也沒見她追來!
冬天的早晨總讓人覺得懶洋洋的。
窗外的天色泛出一絲白光,卻覺得像剛剛睡下一樣。
顧徹的習慣迫使他本能的醒來,可暖呼呼的被子,手邊觸手可及的溫暖…他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又閉上眼不動聲色的滾進媽媽懷里,縮卷在媽媽懷中,一副沒有醒過的樣子。
郁初北本能的伸出手拍拍他的小屁股:睡覺。
顧徹裝睡的小身板頓時害羞的拿開媽媽的手,小聲提醒:“我的都五歲了…”
好吧!郁初北閉著眼將手往上抬一點,啪一聲手放在他背上:睡覺。
一個小時后。
郁初北勉強睜開眼,本想翻個身繼續睡,但突然覺得哪里不對的勉強睜開眼。
往日只有自己在的床上,此刻全員皆在,懷里是睡的正香的大兒子,大兒子旁邊是仰躺著胳膊的小兒子。
床的另一頭,顧弗居也枕著爸爸的胳膊,睡的香甜。
郁初北頓時睜大眼掃過去。
清晰的視線內,顧君之靠坐在床頭,一只手拿著文件,一只手臂被顧弗居壓著在處理文件,看他旁邊堆積的量,他維持這個動作不低于一個小時。
郁初北下意識看眼時間,立即翻過身,伸出一只腳踢顧弗居。
顧君之見狀立即放下文件握住郁初北的腿,控訴的看她一眼:她還在睡,不要叨擾她。
郁初北才不管他,直接掃開他的手,踢顧弗居:“起床,起床了。”都幾點了,七點四十,以往這個時間,他們已經晨練三圈回來了,今天是想睡到太陽落山是不是!
知不知她爸會胳膊難受,自己睡的像只豬一樣,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她家君之!都給我起來:“還有你們兩個,別撒嬌,起床!荒廢的晨亮,晚上十倍找齊!”
“媽呀!”
顧徹、顧臨陣哼哼唧唧的向爸爸滾去。
顧弗居睜開眼睛,就聽到媽媽的‘豪言壯語’立即摟住爸爸的手臂表示她還能再睡三個小時。
顧君之放下文件,心疼的用小被子裹著女兒抱起來,準備給女兒穿衣服。媽媽生氣了,乖乖起床吧。
顧徹、顧臨陣認命的做起來,拿起衣服動手往身上套。
郁初北維持躺倒的姿勢,不爽的瞪著顧君之:“這都幾點了!你不上班?吃早餐了嗎?晨練了嗎?洗涑了嗎?你這是縱容懶惰。”
顧君之為福寶系上繁瑣的紐扣,他承認是他沒忍心叫醒女兒:“已經提前工作,可以晚到一個小時。”
“他們呢!也是晨練過了!”
“你不是說了晚上補。”顧君之聲音不大。
“晚上沒晚上的事了在,再說早上和晚上一樣嗎!”
顧君之:“…”認真幫女兒穿衣服。
郁初北看著他把小女兒送下床,又接過顧徹手里的動作幫他穿衣服。
顧臨陣見狀,直接將套反的衣服掛在脖子上,排在哥哥身后,等著爸爸服務。
郁初北生氣的轉過頭,眼不見為凈!她覺得顧君之在,這三個崽要‘軟弱無能’很長一段時間!
郁初北將被子蓋在頭上,懶得再看。
顧君之看她一眼,將最后的小兒子放在地上,看著他也向洗手間跑去,轉過頭,再看眼裹成蛹的郁初北,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耐心的拉下她頭上的被子。
“干嘛,我不需要伺候。”
顧君之笑了,看著她,雙手分別撐在兩側,黑亮的眼睛沉靜的看著她:“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顧君之撥開她眼前頭發,細心的別在耳后,手指劃過她臉頰邊的皮膚,幽深的眼睛里不自覺的帶一分光亮,知道你心疼我。
顧君之垂下頭。
郁初北突然抵住他的肩膀。
顧君之的呼吸停在她臉頰一指的距離。
郁初北恍惚有與前幾天一樣心跳加速。
顧君之卻沒有再進,只是看著她,目光溫馴有沒有攻擊力,“你也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聲音溫柔的幾乎化成血液流淌在她身體的每個角落。
郁初北臉頰有些紅:“我…我不是已經辭職了嗎?”
顧君之抬起右手,修長的五指張開蓋住她的腦袋:“身體好了,就去上班,別總想著偷懶。”
沒有被滿足的早晨總是缺點什么!
郁初北坐在奧斯酒店的餐廳里,晃著手里的紅酒,若有所思…待會…反擊回去!
孟心悠好笑的看著她,捏捏女兒小揪揪:“看你阿姨惡狠狠的表情,不要學她知道嗎?”
郁初北喝口紅酒,心里自有計較,顧君之已經不是第一次鬧這一出了,但她也不是每次都會如他的愿。
總而言之十次里面總要走一兩次滿足他想當掌控的愿望。
何況她家君之本就秀色可餐。
“還真是令人羨慕的春風洋溢的活力,不過你家顧董確實值得你天天新鮮。”孟心悠斜靠在嬰兒椅上,拉長了修長的雙腿,即便是帶孩子,也能帶出一番迷人的風韻。
郁初北挑挑眉,視線從她腿上移開,咳咳,她家君之的好看。
郁初北笑著伸出手。
孔一梨立即握住阿姨的指頭,甜甜的笑著。
郁初北立即親親她的小臉:“真可愛。”這才是小孩子該有的可愛樣子嘛,她家里那位…哎,不提也罷。
孟心悠為女兒擦擦嘴角,眼里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她疼愛自己的女兒不假,但工作也更為忙碌,想時刻將果果待在身邊的美好愿望根本難以現實。
而孔教授是一位很慈愛的父親,這幾年相處下來,孟心悠覺得工作之外陪伴他和女兒的時間里節奏仿佛也跟著慢了下來,有滋有味多了。
郁初北勾著果果的小手,十分惋惜:“你家孔教授太客氣,也不帶果果去找我家福寶玩。”
孟心悠聽著她抱怨的樣子笑的不行:“你家福寶理人嗎。”
郁初北想起來也發愁:“孤僻,除了我們幾個,她絲毫沒有主動交朋友的意思,都要瘋了。”
孟心悠提醒她:“你家顧董呢?難道小時候有朋友?”
郁初北想想,好像…也沒有。后來上學時候好不容易有了一位趙同學,結果換了人格后,就嫌棄人家笨,再沒有聯系過了。
哎,如果不是易朗月連有情都為他處理,趙同學非懷疑人生不可。
想想人趙同學好好的大學生活做錯了什么,要被友情無情的拋棄,好在趙同學性格開朗,父母開明,否則還不因為他,留下友情的創傷。
孟心悠看著她的表情,抵著下巴看向初步:“你知道嗎,你現在越來越有顧夫人的氣質了了。”
郁初北學著她的動作:“顧夫人什么感覺?”
簡單來說就是:“剛才你抱怨的事心里一點也不擔心。”
郁初北笑了。
孟心悠也笑了。
郁初北:“不聊閑的了,說正事,金盛這次對我們的項目有一項投資多少…”
“郁總早。”
“郁總早。”
“天呀天呀!我今天看到了誰,老板娘終于想起她還有一家公司了!”
前臺的情報群立即炸了鍋。
天世、天顧如今是擺到明面上的秘密,可秘密又怎么樣,他們除了被并入天顧財團的版圖是有意義,現在就是躺平任嘲的狀態。
真想與天顧攀上矯情,窗戶都看不見。顧董不坐鎮天世集團,天顧的人對他們不屑于顧,他們空有在外龍頭企業的位置,并不具備天顧集團敏銳的轉向能力。
但他們郁董事長上班后就不一樣了,妥妥中宮坐鎮的企業龍頭,天顧的人就是看到他們,嘴角冷笑的角度也得收斂收斂!
以后去總部開會,見了他們,也要想想顧夫人的存在,再開口要不要嘲諷他們尾大不掉的笨重行動力!
再說了,天世是笨重嗎!是老牌企業的厚重感好不好!
二十六樓開發部。
曲副總特意換了一條更醒目的領帶,走路都帶著意氣風發的朝氣:“早。”
“早。”
“聽說了嗎郁總今天上班了?”王議湊到了中間一排。
徐思坤也聽說了,她留任兩年,依舊還算個新人,手里沒有真正接觸項目,一般就是跟著各個項目打下手。
她打算繼續攻讀研究生,已經開始申請院校:“太好了,自從運營停滯重啟后我們還沒有進行系統調整,郁總…”
毛姐搖搖頭:“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顧董的夫人的身份。”
“對顧董的夫人,就算只是來公司走一圈,前前后后想與我們合作的工作就不下百家了吧。”
“顧董現在就是行業界行走的標尺模范,咱們郁總命真好。”
“難道顧董命不好?我覺得咱們郁總真心愛他,要不然顧董的火爆脾氣,郁總還不分分鐘鐘離家出走!”
“誰會舍得對顧董離家出走,你舍得,還是小毛舍得,路經理換你舍不舍得。”
眾人目光一致的看過去。
路夕陽抬頭:“手里的工作都忙完了?要不要再從這里拿走一些,好早日升職。”
“啊路經理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
“路經理已經和羅總同流合污了。”
路夕陽垂下頭重新看向手里的項目進度,思緒卻有些飄遠,她回來上班了。
王議看眼路夕陽,又收回目光,已經很久的事了,而且路夕陽這次升職靠的是他個人實力,他這些年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因此老婆受不了他工作狂的狀態還離婚了,有今天的結果實至名歸,絕對算不上走后門。
“王議想什么呢?”
“沒什么?羅總呢?”
“去上面開會了,郁總召開高管以上回憶,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參加這個級別的回憶啊。”
路夕陽敲字的手微頓,他…升上那個位置又需要多久…初北也與他記憶中的樣子月倆月遠。
今天在公司門口,他其實看到她了,如果不是姜曉順興奮的沖上去,他幾乎沒有認出那是初北。
初北…與他已經越來越沒有關系了,她站在那里,都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樣子。
“路經理,路經理…”
“嗯?嗯。”
“簽字。”
“…你們想請誰?看中的對接項目又是什么?為此做了怎么樣的報告規劃,競爭對手又有誰?成功率多少?
天顧下面公司競爭多激烈你們沒有調查過嗎,你們覺得他們會與張口就理所當然要別人勞動成果的人合作?還是夏侯總裁平時的行為給了你們這方面的誤解?”
郁初北看著下面不再興奮的主管們,心里方出了一口惡氣:“吃人的東西習慣了,嚼都不愿意動一下了是嗎!
我雖然不在,但你們誰的目標是坐在我這個位置上了,與其想著別人盤子的東西是你們的,不如想象什么時候天世有機會參與天顧的決策大會!如果明天我再看到你們的報告、計劃夾雜今天的內容,你們可以集體辭職了,散會。”
姜曉順看著摔門而去的郁總,趕緊合上電腦追了出去:“郁總,郁總,你別生氣,大家平時…”
“我沒有生氣。”
“啊?”
“行業競爭壓力大,旁邊就有可依靠的大山大樹,想從眾汲取資源很正常。”
“那你還發那么大的火,我都快嚇死了。”
郁初北笑了:“我只是不希望他們吃相太難看,回頭天顧開發部那邊見了我們就繞道走。”
姜曉順想到那種場景忍不住笑了:“他們現在其實就挺不想見到我們的,你不知道馬副總被無情的遣送回來多少次,現在干脆都進不去天顧大門了。”
郁初北也笑了。
“顧…顧董…”
“顧董?!…”呆愣的前臺立即回神,顧君之已經進入專屬電梯,只留下電梯閉合時的一個影像。
“快,通知總裁辦公室。”
“要加班。”顧君之推開辦公室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若隱若現的視線。
郁初北抬頭看著穩步向她走來的男人,時隔多年,他依舊讓她想第一次見到他一眼,從他‘表哥’身后走出來,驚天動地、震懾人心。
顧君之看著她發呆的樣子,人已經站在她身邊,看眼她手邊的資料,轉頭看向他,嚴肅的眉目此刻溫和平靜:“這些需要處理完?”
郁初北側身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腹部:“嗯,忙完就回去,你先去接孩子們,我七點就可以了。”好舒服。
顧君之伸出手摸摸她的頭,拿起桌上的筆,一張張翻看著手里的文件。
郁初北的聲音從他的腰側傳出:“不用了,你忙了一天了,再給我兩個小時就好。”
顧君之翻完在倒數第三頁做了批注,簽下郁初北的名字,字跡與她的一模一樣。
又拿起桌上的另兩份文件,同事打開。
郁初北急忙松開顧君之的腰:“真的不公我…”
顧君之騰出一只手快速握住她的手,安撫的看她一眼,視線又回到最后兩份文件上:“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天世的工作量不需要到用腦的程度,一會就好。”
郁初北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語氣,在踹他出去與讓給他一半位置之間,優雅的選擇了后者。
顧君之看眼空出了一半的椅子。放下筆,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雙臂緩過她肩側,頭放在她肩上,呼吸落在他頸間,繼續翻手里的文件。
顧君之聽著紙頁超過她翻閱頻率的聲音,視線忍不住落在他毫無瑕疵的臉上。
如此進的距離,也依舊讓人怦然心動的男孩子。
郁初北嗅了一下,熟悉的氣息無縫對接她的味覺,與她一樣的味道,又有點不一樣,更清冽香甜。他的皮膚很細膩,想顧徹一樣,頭發絲也好軟,一點不像不嚴不和就用槍指著他自己腦袋的人。
顧君之簽下最后一下字,轉頭,視線剛好對上她的視線:“好看嗎…”
郁初北伸出手輕輕揉著他的發絲:“好看…”獨一無二的好看。
顧君之看著她眼底真誠的贊美,伸出手,緊緊抱住她,初北…
郁初北攬住他的背,還不忘伸手摸索到桌子上的三份文件,打開。
她發個呆欣賞帥哥的時間,他已經都做好了詳細的標注,寫下了她的名字。
郁初北扔下文件,更緊的抱住他:“突然覺得老公很棒舍不得松開他怎么辦。”
顧君之嘴角的笑容緩緩加深,聲音誘惑充滿別樣的引導:“那就永遠不要松開…”
郁初北頭靠在他肩膀上,轉頭…
郁初北系好大衣上的紐扣看看時間,明明有顧君之幫忙應該更早一些下班,結果…已經七點半了。
郁初北仰頭看眼灰蒙蒙的天,晚上似乎更冷了,看樣子晚上會下雪。哎她和君之當真有雅興,辦公室還那么有新鮮感,又不是沒有在辦公室…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沒有和顧董在辦公室。
顧君之坐在車里看著站在公司門口不知道對著哪里發呆初北,像一柄玉笛,散發著悠悠的光。
顧君之看她沒有要看自己一眼的意思,按了按喇叭。
郁初北抬頭,立即飛了過去:“換車了?”
“接你專用。”
郁初北頓時撲過去揉亂他的頭發:“你越來越會了啊!等一下,你有駕照吧!”
顧君之已經握住她的手,將人按在座位上,系上安全帶,把車開了出去。
“路經理在看什么?”
“沒什么。”
小毛有些不確定:“剛才是不是郁總?”
“不是吧。”
“對呀,顧董應該不是那么浪漫的人。何況司機那么多也不用親自接送下班。”
路夕陽沒有聽,已經先一步離開。
“媽媽!”
“媽媽!”
顧徹、顧臨陣占據有利的位置,呼喊完轉身有沖進了玩具的海洋。
郁初北任由顧君之幫她換好鞋子:“看到了沒有,這才幾天已經不需要媽媽的懷抱了,男人,善變。”
顧君之當沒聽見,起身。
顧弗居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手里滾著橢圓形的鐵餅,抬起頭,奶聲奶氣的開口:“爸爸,媽媽。”然后低下頭繼續滾手里的鐵餅。
郁初北路過她身邊揉揉她的小短發,親親小臉,上樓換衣服。
顧君之蹲下身,大手扣住她玩著的圓餅,用手墊了一下,又放下:“又重了五百克。”
顧弗居聞言立即眼睛亮亮的看向父親。
顧君之看著女兒仿佛要冒出星星的眼睛,額頭忍不住抵住她的額頭:“我為你驕傲。”
顧弗居重重的點點頭,她雖然會慢一點,但會更努力的。
顧君之看著女兒認真的樣子,欣慰又滿足,那件事后,夏侯執屹將那些孩子四年的成長史剪輯成短片放給了弗居看。
弗居就成了鐵餅不離手的小孩子,顧徹、顧臨陣三歲才開始的重力項目,她提前了三個月。
“哥,三福想要一拳打殘誰?”天還未亮的早晨,顧臨陣穿著小號的羽絨服,邊看福三綁小號沙袋邊做著熱身運動,
顧徹將沙袋喜好:“為什么不能是福寶喜歡滾鐵球。”
“那個大疙瘩。”開什么玩笑,他小時候最討厭就是滾鐵餅,因為爬坡的弧度那個圓疙瘩總是會往下滾,簡直是他五歲前的噩夢。
肖厄看眼時間:“預備。”
顧君之一身運動裝也站在三個孩子中間,起跑姿勢一模一樣。
“開始!”
郁初北穿著睡衣不太精神的從樓上下來。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軟軟的小聲調屬于顧弗居。
“這么早。”郁初北已經抱起最小的女兒向餐桌走去。
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一身臭汗的顧臨陣立即軟在地上:“我是沒人要的小孩子…”
郁初北眼風都懶得給他一個。
后面的顧君之已經一手一個抱起了兩個兒子:“我帶她們去洗涑。”
“爸爸最棒,爸爸我要坐肩膀上,肩上!”
“你做你爸頭頂上好了!”
湯姨也過來接大小姐。
“需要媽媽幫你洗嗎,媽媽的手藝棒棒的哦。”
顧弗居想到她把下發水瞇自己眼睛里的經歷:“媽媽辛苦,媽媽休息。”
早上七點半,兩大三小同事坐在餐桌前。
除了郁初北食欲一般,另四個都吃像餓了幾天幾夜。
郁初北看著他們幾個,慢慢往嘴里送著湯:“我以后要不要也跟著你們晨練。”
“不要浪費時間。”
郁初北一腳踢中顧臨陣的小凳子。
“媽,飯都灑出來了!沒就不能溫柔點、。”
“我的溫柔喂了白眼狼,沒有了。”
“我為什么要選爬山,哥,我為什么選擇了爬山!”顧臨陣要爬不動了,歪在大哥身上:“你是不是我哥。”
顧徹將他從身上扯下來。
顧臨陣又長手長腳的黏上去:“哥你背我。”
“我獨生子。”
“哥你太殘忍了,為了不背可愛的弟弟,這樣手足相殘的話你也說的出。”
顧徹不受他廢話挑破,再次把他扯下來。
顧臨陣又黏上去:“哥,我親哥,你忍心看著弟弟受苦而不伸出你過盛的體力嗎?不過哥,同樣的訓練量,你怎么看起來就比我厲害,明明你長的更柔弱才對吧。”
“下來。”
“不要,我一刻也離不開我親哥。”
山路的崎嶇小道上傳來細碎卻不進步慢的聲響。
顧臨陣立即揮手大喊:“福三,福三快點,我給你找了個人肉拉板車。”
顧弗居從山路的另一邊拐了過來,一張仿佛吸盡山中靈氣的臉上帶著鎮定從容的表情,經過漫長攀爬,氣息似乎都沒有亂一下,一雙初具鋒芒的眼睛看著像八爪魚一樣纏在大哥身上的二哥。
顧臨陣對三福這張‘朕蒞臨指導’的臉已經免疫:“快點,快點,別說二哥不疼你,二哥讓一半位置給你。”
顧徹扯著顧臨陣的手,顧臨陣偏偏向長在他身上一樣不下來,是誰十歲考核選的負重登山!半途就撒手是什么意思:“你以為弗居像你一樣胡鬧!”
顧臨陣看向一本正經的小福三:“你不要嗎?不要可都是我的了。”
兩分鐘后。
顧臨陣、顧弗居一左一右掛在顧徹身上吹著山澗徐徐涼風,享受被帶贏的美好歷程。
顧徹汗流浹背的恨不得把兩個人都扔山澗里去!
“哥,不要偷懶!速度再快一點。”
顧弗居本嚴肅的小臉此刻趴在大哥肩膀上,嘴角帶著安逸的笑容,非常配合二哥的點點頭:“哥哥要再快一點,要不然我們考核會不及格的。”
顧徹咬牙切齒:“都給我下來!!”
顧弗居立即摟緊哥哥的脖子。
顧臨陣雙手雙腳死死盤住自己的‘衣食父母’他實在不想爬了啊:“馬上要登頂了,哥!加油!”
顧君之和郁初北騎著雙人車從三人身旁見過。
不過一樣又調轉方向返回來繼續從三人身邊經過。
顧徹悲鳴的看著他媽媽、
郁初北再次從三人身邊經過,這次沒有再返回來…
清官難斷家務事,先跑再說。
顧徹將兩個懶狗拖上山頂的時候,整個人虛脫的躺在山頂上,微風吹過他汗流浹背的額頭,他有種死后又重生的故意安逸之感。
顧臨陣很有良心的坐在大哥腿邊幫他拆負重。
顧弗居站在兩人身邊欣賞風景,真美。
“什么味道這么香。”
顧臨陣眼睛頓時亮了,不遠處的涼亭里,老爸老媽正在烤肉:“不行,不行,我快撐不住了、。”
顧臨陣快速為大哥解開四方負重,與顧三寶一起抬上他向涼亭里沖去。
郁初北看眼癱在位上上毫無形象的老大,本來帥氣高傲的小男生蕩然無存,現在就是被摧殘的只剩一口氣還無處哭訴委屈的可憐蟲。
郁初北很有同情心的將烤的鮮嫩多汁的肉沾了醬料喂到大兒子口中。
顧徹癱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目光凝滯無神,嘴里喊著肉,語言模糊不清:“連嚼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顧臨陣立即側身掰開大哥的嘴,從離開扣肉:“我替哥吃,為哥哥兩肋插刀是弟弟應盡的義務——啊!我的手——媽!媽!我哥咬我——”
郁初北什么都沒有聽見。
顧君之為女兒涮好了青菜,放在女兒盤子里:“怎么也來參加了,十歲的考核項目,對你來說有些太早。”
顧弗居替二哥疼的吸口氣,絕對見血了:“夏侯伯伯說讓我一起感受一下。”
顧君之看向那邊。
顧臨陣已經哭著哭喊跑去消毒了。
顧徹終于恢復了精神氣,一派從容鎮定的做到了位置上,又恢復了他往日處變不驚、溫文儒雅的樣子。
迤嬴醒過來,布置講究的華麗臥房,繁雜的室內裝修,黑暗的房間里,一眼望不到空曠。
顧君之下意識的握住身邊人的手,快速坐下來,按下床邊上的按鈕。
四周的簾幕緩緩降下,隔絕了陽臺、觀影廳、游戲區的視線,迤嬴捂著胸口才覺得喘過來一口氣。
郁初北翻了一下身,露出一截白皙卻痕跡清晰脊背。
迤嬴剛剛恢復的過來的心跳,頓時被另一種情緒取代,他瞬間掀開她身上的被子了過去…
郁初北早晨醒來有些累,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刷著牙余光陪著旁邊站著的迤嬴。
心里無語,都多少年了,還覺得他是兩個人,死活不用對方的牙刷。
郁初北漱口水吐掉:“換件衣服咱們回家。”
顧君之立即笑了:“嗯。”
“我爸呢?”
“我媽呢?”
吳姨將飯菜布置好:“顧先生和夫人回金穗了。”
顧徹、顧臨陣、顧弗居吃早餐的動作頓了一瞬又平靜的恢復如常。
長大的他們已經理解他們父親的的病癥是治不好的。
吳姨:“少爺們和大小姐這次也搬過去嗎?”三人一般都會跟過去,但那畢竟是小時候,現在少爺們和大小姐也長大了,并不是非要依賴父母的年紀,何況在哪里多少要看顧先生的臉色,如果少爺他們…
顧徹聲音平靜:“福寶還小,離不開媽媽。”
吳姨聞言,打算說的話收住,大少爺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我讓下面的人收拾東西,少爺放學后直接讓司機去金穗那邊。”
“爸手上戴的是什么?”顧弗居吃完晚飯爬到沙發上小聲問大哥。
顧臨陣也湊了過來,等著一個答案,千萬不能問爸爸,否則他那高高在上爾等平民都沒有的樣子,簡直毀爸爸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
“和媽媽的成套,又連在一起,莫非是狗繩?”
顧臨陣看眼顧三寶。
顧三寶看眼大哥又看眼二哥,大哥取的這個名字沒有個人情緒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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