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之是真的閑,閑的可以身上長草,隨時迎風招展,他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汲取著沁人心脾的營養,他覺得自己怎么長,怎么飄搖都是應該的。
郁初北也不打擾他自娛自樂,活動范圍如此固定,還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郁初北決定自戀相信,他對自己是真愛。
顧君之雕刻完了一個紅泥小屏風,臺歷大小,左邊是盛放的梅花,梅花樹下臥著一只憨態可掬的小貓,顏色厚重艷麗,對手工技術要求很高,特別耗工的一項技術,講究一氣呵成,畫功扎實。
郁初北收起文件,抬起頭,看到桌頭的筆筒小擺件,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東西好看,觀賞本身就令人心曠神怡,更何況這項繪畫工藝,歷來只有高門大戶才有收藏。
這以后她兩兒一女不用做別的,在家里買他們爸爸的工藝品,也可以躺贏了啊。
郁初北伸出手指,指腹滑過凸凹的梅花瓣,真實的好像能聞到冬雪梅花后的清冷香氣。
郁初北心中不禁驕傲,她家君之就是優秀,不分行業的優秀。
三生有幸,這個人是她的,郁初北的目光不經意掃到手腕上的手鏈,又想了想,還是覺得三生有幸,她家君之,不以有病埋沒他的才華,要不然萬千人中,她能看中他,自己果然好眼光。
郁初北目光落在他正準備的另一幅作品上,好像…是一個手工小風扇,他現在正在刻扇柄的位置,現在去工具室找小型刻刀去了。
郁初北將椅子滑過去,伸手拿起來,剛碰到木件本身,驟然縮回手,指腹被上面的小針扎了一個小口子,血珠驟然冒了出來。
顧君之手里拿著小型刀具,推開門進來,平靜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時,驟然爆發出與之相同的血色,身體隱隱興奮。
郁初北沒注意手鏈上突然暴升的數據,抽出面巾紙,剛要擦一下。
顧君之已經快速沖了過去,他半跪在初步身邊,捧過她受傷的手。
郁初北另一只手還捏著面巾紙,抽了一下有血的手沒有抽出來,提醒:“先讓讓,我擦一下。”
顧君之好像沒有聽見,突然低著頭,將傷口含進了嘴里。
郁初北見狀嘴角抽了一下,干嘛呢。決定一會用面巾紙擦擦口水算了。
郁初北等著他‘消完毒’,或者等他自己從他自己的神情人設里出來,反正他內心豐富,簡直‘戲多’,不要讓他表演玩他壓抑,他一壓抑就鬧騰,所以還不如讓他表演。
郁初北一只手疊著手里的面巾紙,等啊…等啊…等啊…
等啊…
驟然覺得之間j到心頭血的靜脈驟然通了,整條手臂的血液瘋狂往外輸出一般,天知道她只是扎了一個比針尖還細的傷口,早tm該自愈了!為什么越來越重!
郁初北臉色發黑的看向顧君之,見他還在繼續,喝的能聽到吞咽的聲音!郁初北恨不得將自己心愛的梅花筆筒砸他頭上,讓他體會個更了不得的‘水龍頭’!
但郁初北已經麻木了,不想跟他動武,意義不大:“呵呵,你是為了省飯錢,這是想直接喝飽啊,我是不是該夸你一句持家有道!”
顧君之很認真沒沒到:“…”
郁初北抵著下巴,看著賣力的他,心想,你辛不辛苦,針尖大的傷口,被你喝出泉水的效果:“你不覺得腮幫子疼嗎,要不?我再給你割大點?”
顧君之可能覺得喝的確實太費力了,松開了嘴,認真的看著她再也喝不到一點咸腥的手指,非常惋惜。
人的自愈能力太令人麻煩了,怎么這么一小會就自己凝血了呢?他明明已經很用力了,不是應該再多撐一會。
他就說要用牙咬開一下,不咬開就會出現這種讓人不盡興的事。但,顧君之有些心虛,他不太敢下嘴,怕初北生氣后不搭理他,初北挺能生氣的,哎,雖然傷口很有吸引力,但不能跟初北搭理他相提并論。
所以,抱著遺憾,顧君之戀戀不舍的松了嘴,十分惋惜。
郁初北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看著委屈巴巴的他:沒有令你飽餐一頓,我是不是該謝個罪?
顧君之抬頭對上她嘲諷的目光。
顧君之立即陪著笑,幫她擦擦手指,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你看,好了?”
郁初北:“我是不是該記你一功?”
“如…如果你愿意的話…”
郁初北看著他那德行,終于知道自己前兩天錯在哪才被他陰陽怪氣的推到了墻上,原來是沒有吃他半管血,顯不出自己對她深沉的愛。
看來以后她不單要攪和一下三觀,還得在食譜上變動一下生食食譜,要不然跟不上自家小老公表達深愛的方式。
郁初北手指安安太陽穴:“哎呀,我覺得我貧血了。”
顧君之不相信,這個鍋他不背:“我就喝了一點!”
郁初北繼續揉:“…”
顧君之等了好一會,見她不說話,委委屈屈的伸出手:“那…你喝回來吧…”
“君之就還是個孩子,媽別太跟他計較。”郁初北在顧君之去洗水果刀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母親:“他剛才就是想幫您削個蘋果,沒有削好。”所以才不小心把蘋果和刀一起脫手了。
梅芳云什么都不敢說。
郁初北勸著:“真的,他親爸都沒有吃過他削的水果。”
顧君之已經洗好水果刀走了過來,少年因為今天來岳父岳母這里做客,特意被打扮過。
沒有攻擊性的細軟發絲垂在額頭,白色的字母衛衣,黑色的褲子,簡單清醒的打扮,溫和俊美的長相,清麗脫俗的氣質,笑起來好似剛剛躍上云海的日出,柔和強大、出塵絕色。比小舅子看起來還如少年般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