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賢說:“這是因為最開始發現這個地方的時候,這里確實只有池子大小,但真正的仙靈池只有結嬰期以上修為的人才能夠承受里面的靈氣沖撞,結嬰期以下如果貿然進去,經脈會因為承受不住龐大的靈氣沖撞而爆炸。所以,仙宮在這里引了一片湖,仙靈池的靈液從上面流下來,匯入這片湖中,經過這片湖稀釋以后,結嬰期以下的人才能夠從中獲得好處,盡管如此,大部分人仍然只能夠堅持四五個小時左右。”
原來這里都不是真正的仙靈池,而是稀釋過后的仙靈池水。
徐靈山看著前方這片濃稠的湖水,金色的光澤在其中緩慢地流動,水霧籠罩在湖水之上,把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這還是稀釋之后的效果,那沒有稀釋之前,那個仙靈池會是什么樣子?
這時,左邊忽然傳來一聲怪叫聲,徐靈山扭頭看過去,看見阮修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進了仙靈池中,金色水面漫過了他的腰身,他五官扭曲,齜牙咧嘴,轉身就往岸上爬。
“這里面有什么東西?怎么還電我?”阮修竹震驚地瞪大眼睛。
宋賢說:“不是什么東西在電你,仙靈池本來就會幫你凈化身體里的污濁之物,提純你的血液和根骨,刺激你的經脈,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阮修竹難以置信地看著宋賢,“不是吧?意思是我泡一次這個仙靈池還要被電一次?”
宋賢說:“你也可以在岸上看著,不下來。”
說完,他就對徐靈山說:“我先下去了。”
他雙腿邁進仙靈池中,逐漸走向深處,直到池水漫過他的肩膀才停下。
徐靈山沒有猶豫,也往池水中走去。
阮修竹雙手抱在自己胸前,震驚地看著已經沒入水池的兩人,為什么他們兩個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他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還是戰戰兢兢地重新邁進了仙靈池。
廢話,這可是仙靈池!他爸一直夢寐以求想要進的仙靈池!要是讓他爸知道他明明有機會去泡一次仙靈池,結果因為怕被電沒有去,他覺得他會被他爸打斷兩條腿。這種事情他爸真的做得出,反正腿打斷了也還能再續上。
“啊啊啊啊啊啊——”阮修竹在水里一陣撲騰,齜牙咧嘴,渾身抽搐。
水花濺起又落下,都潑到了徐靈山和宋賢身上。
兩個人都默默地離遠了阮修竹,剩阮修竹一個人像蝦進了油鍋一樣撲騰大叫。
徐靈山確實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沖擊感,但很奇怪,這些沖擊感接觸到他皮膚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直接被吸入了他的氣府之中,隱約之間,徐靈山還感覺到了某種共振般的戰栗,他身體里面的氣血慢慢升溫,和這一次次的靈力沖擊交融在了一起。
他沒有感覺到痛,反而產生了一種做按摩般的舒適感。
全身上下的經脈被一寸一寸地沖擊,好像之前有什么東西堵塞在里面,被這靈氣沖擊給沖開了似的,前所未有的舒暢。
另一邊,阮修竹的慘叫聲依然聲聲不絕。
馬車在西城落下,阮籍山下了馬車,付了錢,從一條比較寬闊的巷子里穿過,來到了后面那條街上,在這條街上開了一家名叫“啾啾”的書店。
這家書店的老板姓柳,三年前來這里盤下了一家店,改成書店。
雖然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書店已經在接二連三地倒閉,但在歸元山,書店的生意還是很好做的。
最關鍵的一點是,這位柳老板長得很美,有時候見她戴著一頂寬邊帽、穿著一條裁剪有致的長裙從街上走過,那優雅又風情萬種的一幕就像烙印一樣烙在了這條街每一個男人的心上。
柳老板的出現也讓這條羅宋街熱鬧了起來。
這條街上至少一半的男人都去撩過這位柳老板,方式各異,或裝逼,或賣慘,無一例外,全部碰了硬釘子。
她來歷神秘,沒有人知道她的背景,但她用三年的時間證明了一件事,不好惹。
曾有人到她的書店鬧事,被她毫不客氣地打了出去,她打人的姿勢也格外優雅,手里拿著一把毛絨絨的羽毛扇,輕輕一揮,那些鬧事的人就像放風箏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地飛到了外邊街道的上空,然后摔一個狗吃屎。
最后,柳老板就成為傳聞中那個足夠美麗、風情萬種又很不好惹的女人。
阮籍山來到這家“啾啾”書店門口,往里邊看了一眼。外面陽光燦爛,書店里面似乎沒有亮燈,反而有點暗。他少見地猶豫了一下才抬腳走進店里,此時店里有兩個年輕的學生正在書架前面找書。阮籍山往里面看了一眼,在柜臺后面看到了柳如煙,她倚靠在一條榻子上,左手拿著一把羽毛扇,右手拿著一本書,正在讀。
他以前也來過幾次這里,但都沒有進來過,這還是第一次進來。
這家書店的布置很有上個世紀英國書店的風格,跟柳如煙的喜好一致。不過這是一家開在歸元山的書店,賣的大部分還是各種仙宮認證的歷史典籍和其他一些書冊。
兩個年輕學生很快挑好了書,到柜臺前面結賬。
“老板,兩本結印期注意事項,一本紅妖沙漠的詛咒。”
柳如煙頭都沒有抬一下,慵懶的嗓音說:“兩塊靈石。”
年輕學生把靈石掏出來放到柜臺上,帶著書走了。
書店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阮籍山來到柜臺前面,柳如煙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有個人站在柜臺前面一樣,一直在看書,沒有抬頭。
看著柳如煙那張跟三年前沒有任何變化的臉,阮籍山一時卡了殼似的,張了半天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過來了又不說話是想干什么?”柳如煙忽然出聲道。
她仍然在看書,眼睛都沒有往阮籍山身上瞟一下,不知道是從什么之后知道阮籍山來了的。
阮籍山露出尷尬的神色,說:“我…”
說了這么一個字后,半天沒吭出第二個字來。
柳如煙:“沒有話要說就請出去吧,不要打擾我看書了。”
阮籍山臉上的表情糾結了許久,才憋出一句:“如煙,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