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前因后果
“那個匪夷所思的命令很簡單。”
“每一座大城，都必須上交八字全陰，周歲為九的三名童男、三名童女，用于祭天，也就是人祭。”
張笑吾說到這里，并沒有什么波動，也不在意誰死了，殘不殘忍。
白云門，本就是法外狂徒，視人命若無物的江湖門派。
…水流泉也是這樣的人。
但他只針對敵人，與這些人是截然不同的，從小到大的觀念，讓他們有這樣的習慣，非常可怕。
“據說，齊水城上交的這六名少男少女，恰好在沛縣全部找齊了。而人祭完成后，三名少男的父母突然上吊自殺，死在太陽升起的前一刻。七天后，三名少女的父母也同樣自殺。從此，沛縣就流傳著只要丟棄子女，就會遭到厲鬼索命的傳說…”
張笑吾說著說著，神情恍惚了瞬間，似乎想起什么，但又怎么都想不起來。
他轉頭看向眾人：“冰齊國當年的大祭很奇怪，沒有將祭品送往它地，而是直接就地獻祭。而這六名童男童女當初被獻祭的地點，經歷這么長時間，早已經無人記得了，我們只能通過已有線索推測。”
“這要怎么推測？現在沛縣的人都死光了啊。”眾人愣住了。
線索得問人啊，總不能看一眼大地，就發現一百五十年前的痕跡了吧，這么搞那我骨灰都給你揚了！
“不一定非要問人，鬼勢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無疑是存在的，必然存在‘越靠近核心越危險’的死律，我們只需要了解三對自殺者的位置，就可以計算出結果。”
張笑吾道。
水流泉一臉驚異，這么靠譜啊，看來這次真得遙遙領先了。
“尸體死了不會再復活，也就是說，先到先得？”
云冬月忽然道。
“…沒錯，如果我們不快點，僅有的六處恐怕要被破壞殆盡了，其余少主或許不知道真相，但為了尋找線索，一定會去死者家，到時候觸發尸變，就會讓線索消失。”
張笑吾點頭。
他至少要看到尸鬼死的瞬間，才能掌握線索。
“…”
水流泉表示收回前言，一共四組，一人去一組，現在已經沒了三。
而且，還要加上被上一隊破壞掉的，得，還不如問死人話呢。
“最后的手段，則是直接擊殺這些活死人，得到線索嗎？”
包大器也露出了然之色。
“那為什么不直接殺這些活死人，到處都是，只殺一兩個也不會有問題吧？總比我們在這個危險的縣城轉悠安全啊，而且現在正是我們狀態全滿的時候。”
經世財說道。
“究竟有什么危險，只有第一個人才知道，你想去試試？別廢話了，去下一個地點。”
張笑吾搖搖頭。
◇◇◇
“真是煩人，這些尸體竟然攔著我們，不讓我們進去？”
青年緊皺眉頭，拔出佩劍。
氣息涌動，已然是打算出手。
“或許這個鬼縣的危險，就在活死人身上…我感覺殺了它們，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我們還是另尋他路吧。”
虞少宇止住準備開路的青年。
“艾啊！也就是一些尸體，我們這么多強者，還需怕他？這里是衙門，絕對有重要信息記載！”
青年不甘又煩躁。
“白癡，少主的直覺起效，你還打算迎頭而上？你若非要證明，且讓我們退遠些。”
有武者開口道。
青年臉色一變，看向虞少宇。
后者沉吟片刻，目光閃爍，道：“我也不知道，時靈時不靈，但能不試就不試吧，別出現傷亡。”
“也就是說，并不確定？好，這事我接下了，若想拔得頭籌，性命也得置身事外！”
青年大步走去，眾人呼喚幾聲，見他態度堅決，也是不再多言。
“季浩兵，若你出了意外，我會照顧你家人的。”
虞少宇保證道。
“謝了…一群尸鬼，給我死！”
季浩兵沒有絲毫猶豫，劍招一起，鋪天蓋地的重影覆蓋衙門前的衙役身上。
茨啦——
血線漫出，幾人被肢解，死的不能再死。
季浩兵露出無畏笑容，大步走進衙門，交手聲不斷，根本無法阻止他。
“成了？”
眾人露出驚喜。
以為成功。
“…”
如同燈火被掐滅。
所有聲音，瞬間消失，寂靜到讓人絕望。
藏在拐角的眾人，神色鐵青，半響，虞少宇才道：“是我的錯，我應該對我的直覺相信一些，這里籠罩大鬼勢，危險是理所當然的，而且季浩兵不過二境，闖入陷阱九死一生。”
若有聲音，即使季浩兵難以抵抗，馬上就死了，也能說明危險程度不高。
因為，季浩兵在他們中不過是末流。
少主、護法和堂主都沒有出手，季浩兵不能抵抗，不代表他們不能。
可這種忽然失去聲音的情況，實在太詭異了，他們不知道上限有多高，也沒那么多人命可以去試。
…這個試探，可以說完全失敗了，只得知了擊殺活死人很危險的情報。
“這不怪少主，是他自己決定的，為了少主能夠成為世子，賭了一把。賭對了，他功勞極大，會得到少主器重，賭錯了，就是死…很正常。”隨行外門堂主開口道。
虞少宇沉重的點點頭，嘆息道，“走吧，這里不宜久留，萬一出現新變故，我們都要折在這里。”
◇◇◇
“這里就是第二對夫妻的房子嗎？好破敗，很多地方都塌陷了，看來已經有武者來過。”
水流泉打量眼前的宅邸，宅邸很大，一看就是富人擁有，不過大部分地方都坍塌了，有激烈的戰斗痕跡。
“這是上一隊武者的痕跡，看來回到白云門的三人果然心智失常，完全胡說八道，這里明顯有過激烈戰斗，我說呢，李護法這種級數的武者，怎么可能死的那么簡單。就算有怨氣積累，突然爆發，也不可能瞬間殺死李護法。”
張笑吾看到這里的痕跡后，明顯松了一口氣，這里的鬼勢，沒想象中那么恐怖。
而他沒考慮到的是，那是三天前的鬼勢，而現在，鬼勢已然吞噬了二十位武者，以及一縣數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