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炎忙自調息凝神運氣,竭力使自身的真氣得以緩行游走,待稍稍平息之后,縱身輕躍,已即離去。
夏候炎冷哼一聲,喃喃自語:“杏兒我未吸入過多,這斷魂煙著實厲害!”
夏候炎抬眸望天,只見夜云悠悠飄蕩而過,夜色愈深!夏候炎負手而立,遙望遠天,沉吟冷冷自語:“皇甫雄,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往何處?”
正在此時,紛紛亂亂的步伐聲傳來,隨之便是一陣蒼茫的笑聲:“夏候兄,許久未見!”有一偉岸身形之人走到近前,抱拳拱手,面帶笑意。
“哈哈哈!”夏候炎亦一掃愁容,抱拳輕笑致意,“徐然將軍,一路顛簸來京,實是辛苦!”
徐然搖頭輕笑:“夏候兄,皇甫雄現在何處?”
“哼,皇甫雄他身受重傷,剛剛倉皇而逃了!”夏候炎冷冷一笑。
“是我來遲了,否則斷然不能讓他逃了!”徐然沉聲說道。
“徐然將軍不必多言,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好好歇息吧!”夏候炎淡淡一笑,回眸招呼身旁侍衛,“備好上房,讓徐將軍好生歇著,有什么事兒,記得招呼著!”
“是!”
“多謝夏候兄!”徐然微笑致意,爾后便隨同眾人離去。
方才人影幢幢的庭院之中,復又變得冷清寂然,夏候炎孤自一人,凝望著徐然的身影消失在凄迷夜色之中,不禁長嘆一聲!
承天府,鬼市。
戴洛和晴茹一陣急奔,來到了一處市集,雖值深夜,但是人員往來甚多,攤販亦不少。戴洛和晴茹這一段日子久在江湖之中混跡,自然知道,這是鬼市。
與白日城中的市鎮其實并無兩樣,只不過此處的商販,大多從事的見不得光的生意。
整個京城之中,夏候炎擁有極為廣泛而深厚的勢力,而方才所見,不知是何處來的軍馬,竟如此堂而皇之地夜入京畿之地,他們此時已經打草驚蛇,決不能再行莽撞顯露風頭,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而鬼市,人員往來復雜,隱藏其間,自不會引人猜忌。
晴茹和戴洛一面行走,一面交談。晴茹淡淡說道:“戴哥哥,夏候炎他如今集結兵馬,朝堂之上,恐生變故,我們在此久耽下去,我擔心”
“茹兒!”戴洛倏然停下腳步,回眸深深地望著晴茹,片刻后,方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如今形勢危急,皇上尚未還京,若此時京城中生出什么變故!恐怕整個天地都會翻覆!我們”
“戴哥哥!”晴茹打斷了戴洛的話,展顏輕笑,拽著戴洛的手臂,輕搖說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又怎會不知道呢?”
“這樣”晴茹微微抬眸,沉吟片刻,凝聲說道,“我們明天不妨去皇宮一探,反正這京城雖大,我們也暫無落腳之處!”
“好,我也正有此意!”戴洛點頭。
“嗯!”
戴洛和晴茹二人緩行漸走,來到了一處客棧,然而倏然面前一個趔趄的身影閃過,戴洛看得分明,面前之人正是皇甫雄。
“皇甫雄,你”戴洛面現驚色。
晴茹扯了扯戴洛的衣角,微微搖首,目以示之。
戴洛點了點頭,爾后便拉著已經身受重傷的皇甫雄,步入一間簡陋的客棧之中。
戴洛等三人如今圍在一屋之中,皇甫雄神色懨懨,嘴角仍不斷滲透出殷殷血跡。
戴洛冷眉怒目,劍指皇甫雄,沉聲說道:“皇甫雄,昔日你屠我戴府,殺我爹娘之時,可曾想到過今天?”
皇甫雄微微抬眸,面上盡是苦痛之色,欲有所言,但是卻終于開不了口!
“哼,既然無話可說,那就受死吧!”戴洛說話之間,長劍輕挑,宛如脫韁奔馬朝皇甫雄電射而去。
皇甫雄以一己之力和夏候炎、玉判閻羅爭斗,費盡千辛萬苦,終死里逃生,然而此時,靈脈已亂,真氣渙散,莫說是對付戴洛,即便是尋常人等,都難以招架。
皇甫雄瞑目抬眸,靜待死亡!
然而就在夢堯劍將將刺及皇甫雄之時,晴茹則急聲喚道:“戴哥哥!”
戴洛的手懸在半空,夢堯劍距皇甫雄脖頸,僅有數寸之近。戴洛沉聲說道:“茹兒,還有何事?”
“我”晴茹輕嘆一聲,忙閃身走到近前,拽著戴洛的手臂,一股柔和溫軟的感覺籠罩著戴洛,夢堯劍不覺已落下。
戴洛和晴茹來到一旁,晴茹低語說道:“戴哥哥,我知道你心中萬分痛恨皇甫雄,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是這個時候,我們不宜動手”
“為什么?”戴洛似有萬分不解,面露疑惑,強自壓低了聲音,說道,“茹兒,如今他已是強弩之末,此時不殺了他,將來留著必是禍患!”
“戴哥哥!”晴茹連連搖頭。
戴洛看著晴茹面色堅定,又知她聰穎伶俐,說不定她心中自有良策,便說道:“好,茹兒,一切都聽你得!”
“好!”晴茹聞言,微微一笑,爾后忙即回眸,來到皇甫雄身旁,蹲下身子,笑說道,“皇甫門主,您好歹也是一代武林宗師,若如此這般,心懷憤恨而逝,恐怕您也覺得憋屈吧?”
“我”皇甫雄欲有所言,但是吭吭哧哧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你放心,雖然你曾經窮兇極惡,但是我們不像你那樣,今天便饒你一命,至于今后如何嘛,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咯!”晴茹輕輕一笑,爾后玉指疾點。
皇甫雄雙眸倏然圓睜,然而只是一瞬,便即沒了意識,昏死過去!
晴茹上前試探他鼻息,雖身受重傷,但是鼻息卻還平穩如常,便淡淡一笑,爾后把店小二喚來,吩咐說道:“你們店中想必有上好的金瘡和調理之藥,這是一百兩!”
晴茹說話間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店小二。
這破爛簡陋的客棧,店小二很少見到如此闊綽大氣的客人,不禁有些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