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天黑咱再見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方缺，這玩意誰能全誒誒......”
八九哼著小曲，包著棉襖，坐在甲板上，看著那從不曾改變位置的四方月亮。
他現在很頹廢，非常那種。
之所以會如此，要從一件小事說起。
多小的事呢？也就是撒個尿的事。
你無法想象，當你低頭看著自己的尿柱是方形的是怎樣的詫異。
然后當你發現源頭也是方形的時候，是怎么樣的崩潰。
因為你會擔心，再也沒有合適的配套工具使用。
相對于這件事，手指頭變成四方的，拳頭變成四方的，胳膊腿變成矩形，這都是毛毛雨啦。
寒風從后面吹來，掀動了八九的矩形發絲，遮住了長方形的額頭，癢癢的，這讓八九忍不住用方形的手理了理方形的腦袋。
經過幾天的冷靜和梳理，八九確定，這里的數學規則導致了外面世界的圓形在這里變成了方形。
這就是數學規則的改變。
八九感覺到餓了，喝了點肉粥。
他最近不敢吃干硬的東西，一來方形的手指真的很不好剔牙，再就是拉出來的便便也都是方形的，那種摩擦感很明顯，稍微對不好角度，會如同犯了痔瘡一樣難受。
“嘎嘣！”
船身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看，才發現，自己撞到了一片冰川上。
站在這里是看不到邊的，這冰川的范圍可是不小。
八九無奈，只能收起沙船，開始在冰雪上漫步趕路。
走了一會，八九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犯傻。
于是停下來，利用木材開始制作雪爬犁。
很快他發現，自己要做圓形就會變成方形，要做方形就會變成金字塔形，要做金字塔形就會變成圓形，要做......
好吧，八九掌握了這里關于形狀的規則，雖然他完全不懂這里的數學，但是實踐出真知。
很快，他制作完成了一個雪橇，很舒適的雪橇，上面甚至帶著遮風擋雨的車廂，雖然很小。
然后，他放出了仿生人冰冰。
不得不說，自己坐在雪橇上，看著冰冰搖擺腰肢拉雪橇趕路，這是一種無疑倫比的享受，當然了，也有瑕疵，冰冰不是方形的腦袋，矩形的身體和四肢會更好。
就這樣，當一百零八個美女仿生人都沒能量之后，八九也到達了這片冰川的邊緣。
再次登上沙船，順水而行。
這里的風似乎更大了一些，船速竟然比之前快了很多。
唯一的缺點是，這沙船的形狀似乎很有阻力。
番驗證之后發現，矩形在這里，才是最自然地形狀，最符合力學原理，在水中能達到最小阻力。
于是，他重新設計了沙船，這一下船速突飛猛進，增加了最少兩檔。
大約一個半月后，八九終于來到了這片水域的邊緣。
他看到了前面天際的那條直線，便急忙放緩了船速，慢慢靠近那邊沿，然后拋錨止住船身。
八九游水來到那條兩面相對的直角線處。
值得一提的是，這里的水溫已經不像前路那么冰寒徹骨，雖然依舊很涼，但是容易接受的多，顯然這里已經能夠接收到拐角處熵過來的溫度。
八九漂浮在邊緣處，用手抓住綁在船上的繩子，小心翼翼的伸頭看過去。
他看到了一個完全垂直的懸崖，沒有底，似乎有無限的深度。
是的，那是與這里垂直的面。
不過，眼下這個面上，終于有了植物和動物。
八九看不出那是什么植物，可以說一個也不認識，沒辦法，都是方形和矩形的。
矩形的樹桿樹枝，方形的樹葉，長方形組成的長河。
毗鄰這樣的無底深淵，人的心臟都會感受到視覺帶來的壓力，一縮一縮的。
八九也不例外，哪怕他知道，自己這樣走過去就沒有問題。
安全起見，他扔了一小塊木頭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木頭沒有一直墜落而下，而是安穩的落在了另一側的面上。
八九不再遲疑，收好了沙船，邁步踏上了另一面。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自己明明走了一個九十度的角，但是感知上，走的就好像是平面。
這里的數學規則，讓空間呈現了難以想象的折疊。
雙腳踏實這里的土地，八九抬頭望去。
就見與地面呈三十度角高度的方形暖陽，溫馴的照射著自己，很溫暖舒適。
踏著綠色的草地，沿著長方形七拐八拐的河流，欣賞著方形的草木，沐浴著方形的陽光，八九走的很方很方。
好在，他終于可以給自己的設備充能。
他發誓，能量充滿之后，他一定要立即離開這里，他受不了這樣的視覺差，太難受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方翔，每一次都會讓他菊花一緊，不能自己。
“嗯，這里硅基含量很少啊，再往前的方形山上去找找看，或者尋找到沙灘。”
望山走死馬。
走了幾個小時，八九才終于能看清楚那方形山上的草木，估計再有一個小時穩到。
也就在這時候，他在河邊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當然，那不是東西，而是個人，暈倒在河邊的人。
“嗯，從她不是很方的臉斷定，她原本應該是瓜子臉。從她強壯的方形胸肌判斷，她上圍很爆炸，腰竟然是矩形，嘖嘖，原本的腰一定美極了。”
走到跟前給暈倒的人翻個身，臉朝下。
“哇，這方形的臀大肌，嘖嘖，完美！”
隨后，八九很正經嚴肅的把目光集中在其他的地方，別誤會，不是型號和形狀對比的分析，而是這方方女身邊散落的東西和她的背包。
“嗯，這原本應該是一把刀，雖然現在看著像牙套。哦，這個應該是槍，完美的方形槍管，一槍下去，保準自爆。
這個是食物，看起來味道不錯，不過形狀耐人尋味啊。嗯？這個是方形的眼罩，啊呸！別的罩。這是......嘶都是有用的東西啊，這背包也不錯......”
最后八九確定，這個原本應該非常S，現在非常方的女人，應該就是那些傳說的，喜歡探險的人。
“哎，可憐的人，與我一樣遭遇了這樣詭異的環境。”
說著，八九背起別人的背包，邁步就要繼續趕路。
救人？八九不覺得自己有這個義務，最主要救了之后，東西不太好拿走，還是這樣無聲無息拿走，大家都不尷尬。
然而，事與愿違。
步去，自己的方形腳踝骨突然被一雙方形柔軟的小肉手抱住：
“救...救救我！”
八九捂臉，裝沒看見沒聽見，使勁甩了一下腿，準備掙脫逃竄，畢竟是“撿”東西，八九不太適應，還是感覺捂臉是正確操作。
然而，一下沒甩脫，對方抱得更緊了。
別看是方形的肌肉，觸感完全沒問題。
“臥槽，看來跑不掉了!”
于是，八九臉上忽略了嫌棄，郁悶等表情，直接過渡到驚喜，大聲道：
“天吶，你終于醒了，不愧我給你做人工呼吸......”
女人猛烈地咳嗽了幾聲，顯然身體狀態很不好，臉都咳嗽的潮紅。
然而，事實上。
女人暈倒是假的，但是咳嗽是真的。
因為她心里明鏡似的，這貨就是要順走她的包，根本沒有人工呼吸，絕沒有，否則她一定會反抗的。
這不是別人，正是追趕路，的幸存者，華納海姆主神的女兒，弗雷亞。
她運氣不錯，因為方形星球是相對與她追趕八九相反的方向轉動，所以弗雷亞降落后的地點，更靠近這一面生命旺地。
當然了，她這段時間過的并不好。
不需要懷疑，八九遇到的難題她都遇到了，她甚至都盡可能的少吃東西，避免那種上廁所用內力給便便找角度的痛苦。
弗雷亞計算過八九降落的大概位置，知道他大概多久到這里，所以早早的準備好，在這里裝暈，成為八九的伙伴。
那么，接下來的一切事情就都好辦了。
為什么不直接殺了八九？
原因很簡單。
在這里，四級文明的量子大腦似乎有些失控，雖然還與她有著聯系，但是很顯然主神無法給他傳遞任何信息。
這在弗雷亞看來，是好事，因為她可以在這里完成自己成為主神的夢想。
她能猜到量子主腦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問題，那就是規則。這里的規則與外界完全不一樣，如果自己的父親要順從這里的規則幫助自己，那么整個外面的華納海姆人就要無法使用主腦，這是華納海姆主神不敢嘗試的。
弗雷亞現在面臨的難題是，她的所有武器全都失靈了。
她不相信牙套能砍木頭，更不信那拐彎的矩形槍管能射出子彈。
而她不確定八九在這里是不是更有優勢，所以穩一手，她決定先觀察，再制定萬無一失攥取文明球的任務。
弗雷亞很清楚，八九能看到八爪魚號被凍結在混沌源海，但是一定看不到她成功逃脫，這是她的機會，偷襲的機會。
從自己的眼力判斷，八九絲毫沒有懷疑自己是個探險家的身份。
好吧，不僅僅是眼力判斷，還有行為判斷。
因為這個卑鄙的人類，竟然要偷走她的包，而不是選擇對她下殺手。
這意味著，這個人類絕沒有想到她是追殺他的人。
弗雷亞的計劃貌似成功了，
八九扶起了她，噓寒問暖一陣，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弗雷亞發現她的背包徹底不見了。
沒在地上，沒在自己身上，也沒再八九身后背著。
好吧，弗雷亞猜測這是野生文明球的神奇。
“難怪父親對這個文明球如此看重，原來這個文明球，本身對空間有著無以倫比的想象力，那可是成為五級個體文明不可或缺的能力。”
弗雷亞很懂得偽裝自己，她站起來一會后，裝作緩過勁來，開始在腳下四處觀望，驚訝的叫道：
“我的背包呢？我的背包怎么不見了，天吶，那里面有我的武器，食物和衣服，沒有它我沒辦法在這里活下去。”
八九關心道：
“別急，好好找找，可能被風吹到別處去了，也可能掉到河里沖到下游去了，耐心點，肯定找得到的。而且，別擔心，這河里有魚，雖然長得難看點，不過味道應該不會差。”
說著，他邁步繼續趕路。
弗雷亞急忙跟上來：
“等等我，你別走啊，我害怕！”
真.楚楚可憐。
奈何，毫無美感，不怪她，怪環境。
“我著急上那座山頂去，觀察一下周圍環境，你在這里慢慢找包吧，晚上天黑了要是害怕，就去找我，白天別找我哈，我白天要處理一些秘密的事情，不能被別人看見，所以，晚上見。”
弗雷亞無奈，只能點點頭，繼續裝作找包。
明知道找不到的玩意，還要裝作仔細找，這很考驗演技，弗雷亞完成的很不錯。
八九大步離去，越走越快，然后拐了一個彎，去向另外一個山頭。
是的，離這個苦主遠一點。
弗雷亞假裝尋找自己的背包，心底暗罵八九不知多久，轉頭看到八九消失在方形的樹叢里，這才恨恨低聲道：
“裝！我讓你裝！還讓我在這找背包，哼！以為你很聰明是吧？哼哼！等到天黑晚上，好叫你知道什么叫偷襲暗算，你的文明球是我的，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弗雷亞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個平坦的方形石頭處坐下來，長吐一口氣。
心里開始計劃晚上如何給八九進行催眠，然后在他意識不清醒的時候，用量子主腦的方式掠奪八九的文明球成為自己的主腦，這個過程最難的，是文明球擁有者的大腦得活著，還要意識里配合自己的行動，催眠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若是在華納海姆星，這就很容易辦到，只需要文明求擁有者腦部沒有完全死亡就可以，但是這里可沒有能夠維持一個腦袋生存的浸泡皿，所以弗雷亞只能選擇利用催眠術這種古老的方法，而不是偷偷砍掉八九的腦袋。
很幸運的是，她的催眠術很厲害，厲害到能夠催眠自己的記憶，瞞過自己的父親。
她真是越想越開心，接近方形的臉上，都忍不住帶著笑意。
然而，當她把所有暗算的環節都制定到萬無一失之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弗雷亞看著依舊是三十度角斜照自己的方形太陽，眼神突然愣住，笑容凍結。
隨后那臉變成了憤怒，惡狠狠罵道：
“騙子，這個死騙子！這里沒有黑夜！沒有！”
是的，這里沒有黑夜，所以，八九的拒絕是辣么的有技術含量。
不過弗雷亞是誰啊？那可是見過世面的人。
見過世面的人有什么特點？那就是看淡很多別人看重的東西，比如說面皮。
所以，弗雷亞沒有任何猶豫，直奔八九所說的山頭而去。
良久，后。
那座山頭傳來一聲悶響，卻是一塊方形的石頭被弗雷亞砸碎。
“騙子，死騙子，他不在這個山頭！”
“不過，你逃不掉的，我會追蹤術！”
在更遠的方向，一座老高的山頭上，八九的四合院號正在汲取硅元素。
原本扁方的四合院號，現在的形狀是金字塔形，還是帶個平頂的那種款式。
能量正在恢復，船體的修復也在快速的自愈之中。
八九現在很愜意的坐在金字塔頂上，帶著方形墨鏡，手里拿著形狀奇怪的飲料瓶子，口感很差的飲料，還好依舊是冰鎮的。
叼著矩形的煙卷，吐著方形的煙圈，人生好不愜意！
終于，飛船儲能完成，自愈完成，八九鉆進金字塔，指揮智能系統，開啟推動系統準備升空。
然而，他失敗了！
飛船只是非常規則的運行了一個方形的軌跡，便又乖乖的重新回到原點。
“警報，不明外部原因導致飛船無法升空，不明外部原因導致飛船無法升空！”
聽著智能系統的回饋，片愜意頓時蕩然無存。
飛船是完好的，沒有任何故障，不能升空的原因來自于環境，來自于這里的規則，八九根本無法計算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