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思怎么可能不在意聞霆鈞母親的態度?
可是當前,她又能做什么?
難道要跑去聞霆鈞的母親面前問她‘你為什么要對我這種態度’
拍完照片回去的路上,聞霆鈞沒有提讓徐靜思再去見他父母的事情,而且他跟徐靜思一直待到傍晚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是徐靜思催了又催,聞霆鈞才回去。
但是九點多,他又來了。
彼時,徐靜思已經從快餐店轉戰到了火鍋店。
火鍋店的生意還好,明珠飯店的影響肯定是有的,但影響不是非常的大,這兩天的營業額又有所回升了。
聞霆鈞到的時候,徐靜思正在跟周瓊之算賬,這個毛遂自薦的姑娘很能干,她是繼張金鳳之后,徐靜思喜歡的第二個收銀員,她算賬做事可比曉玲伶俐多了。
徐靜思自己都覺得袁曉玲若是沒有袁春麗的這層關系在,周瓊之說不定早就出頭了。
徐靜思看到朝著收銀臺走進來的聞霆鈞,黃色的燈光下,他的面龐鋒利、冷硬,目光里更是深沉如水.....他的眉宇之間甚至還帶著戾氣,徐靜思微微蹙眉,他這是怎么了?
“忙完了嗎?”聞霆鈞走過來低聲問道,盡管他面色嚴肅,語氣里倒是一如往常一般。
“快了。”
“我在外面等你。”
徐靜思點點頭。
聞霆鈞轉身離開,徐靜思輕輕地嘆了口氣,一口氣還沒嘆完,聞霆鈞卻回頭看了她一眼,仿佛心有靈犀.....
周瓊之靠近了徐靜思悄聲說道,“徐總,聞科長好帥,就是不愛笑,忒嚇人!”
“他人很好。”
“那倒是,徐總,數好了,這些是七百八十元整,還有兩桌沒結賬的。”
徐靜思將錢接在手中,也沒有數便放進了包里面,拿起外套一邊穿一邊說道,“我先走了。”
“好的,徐總,您慢點。”
徐靜思點點頭,外套的拉鏈都沒有拉,拿上包,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聞霆鈞卻沒有在火鍋店的門口的人行道上等她,他靠在停在馬路牙子的車旁正在抽煙,那邊的燈光昏暗,煙頭在那片暗處明明滅滅,顯得格外的明顯。
他大概看到徐靜思了,深吸了一口,將煙頭扔到了腳下碾滅了,他抬起了目光,徐靜思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她能感覺的出來,此刻的聞霆鈞......很疲憊。
徐靜思才剛一走過去,聞霆鈞長手一撈,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里,他剛抽過煙,煙草的味道還沒有完全散去,有些沖鼻,徐靜思卻沒有推開他。
她低聲問道,“怎么了”
聞霆鈞松開了她,雙手卻依舊扶在她的腰上,沒有離開她,昏暗的光線中,他的語氣低沉而又凝重,“如果你嫁給我,你會不會后悔?”
徐靜思冷靜地說道,“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是不是阿姨說什么了?聞霆鈞,婚姻是兩個人都在付出,你不用一個人扛,我跟你一起面對。”
看聞霆鈞的情緒,徐靜思也能猜得到,他肯定是跟他父母有爭吵了,她不希望這樣,聞霆鈞越是因為自己跟他母親爭吵,他母親對自己的成見越深。
“不需要,”聞霆鈞聲音沉穩,凝視著徐靜思的雙眸,“你只需要回答我這個問題就好。”
徐靜思比聞霆鈞冷靜,“聞霆鈞,我不希望你跟你父母因為我而鬧矛盾!”
“徐靜!”聞霆鈞喊了她一聲,聲音嚴肅起來,“大道理我比你明白,我是在問你,如果你嫁給我,你會不會后悔。”
徐靜思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會,除非嫁你,不然我今生還是獨身。”
孤獨了那么久,她希望有個人能夠共度余生,可那個人如果不是聞霆鈞,她寧愿不要。
聞霆鈞笑了,昏暗中他的眸子里有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如此就夠了,“走,上車回家,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徐靜思反手拽住了聞霆鈞的胳膊,沒讓他走,她不是介意聞霆鈞忽然的不正經,而是......“聞霆鈞,你跟我說實話,你跟阿姨是不是因為我吵架了。”
“放心!”聞霆鈞的語氣里有令人安心的沉靜,“不會有事的。”
徐靜思心中發沉,聞霆鈞這么說,那他們肯定就是吵架了。如果是工作上,天大的事情,她都不會覺得怎樣,她最怕的就是生活中里的雞飛狗跳。
不自覺的,她的聲音里便蒙上了一層憂愁,“聞霆鈞......”
“我跟她吵架又能怎樣?”聞霆鈞緩緩的說道,“就算再吵,我還是她的親生兒子,縱然我有千般不是,我們之間也是有著無法斬斷的血緣關系,等她年紀大了,依舊是我給她養老送終。”
聞霆鈞想的太明白了,母子之間沒有隔夜仇,就算他們現在鬧翻了天,將來該怎樣的還是怎樣,自己就不一樣了,如果她摻合進去,只會讓矛盾更加的激化。
雖然聞霆鈞這么說了,但徐靜思心理負擔還是挺重的,如果一切和和美美的該多好,可惜,老天爺非讓她的日子不痛快!
這天晚上聞霆鈞到底沒有走,雖然徐靜思趕了他好幾次,他再三保證自己一定老實。
不是徐靜思信不過他,她是信不過自己......
洗漱完畢,躺在了床上,兩個人各自縮在自己的被窩里,蓋著厚厚的棉被,開啟了純聊天的模式。
聞霆鈞跟徐靜思講了,他母親不同意他們的事情的癥結所在。
當年他媽媽去甘省的時候已經身懷六甲,饑寒交迫、憤懣交加之下,那個孩子終究沒有抱住,他媽堪堪撿回了一條命,卻再也無法生育。如若不然,他應該還有個弟弟或者妹妹。
聞霆鈞緩緩的說道,“年齡小的時候有些事情我不懂,長大了,我懂了之后,也曾勸說母親讓她放下,可是仇恨的種子已經在她的內心中生根發芽以及無限擴大,時至今日,勸也勸不下。”
徐靜思看著漆黑的屋頂,沉默的說道,“不管這個人來自哪個階層,在利益面前,人性都是丑陋的。阿姨該痛恨的是個體,不能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