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哎呀，你們兩個夠了啊。”宋母出聲道，“就知道欺負孩子。”
王衡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向宋母，果然宋叔也不過就是宋叔罷了，阿姨才是我親阿姨。
“孩子們還小，偶爾沖動犯錯也是正常的嘛。”
還真是一根稻草啊，說沉就沉。
王衡的大腦在瘋狂的轉動，情勢已經漸漸明顯了。之前一直沒想到父親不同意自己和林安姝在一起。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的。畢竟當初林安姝剛接近自己，父親就準備給自己轉學了。
唯一令我意外的是父親竟然和宋叔他們聯合在一起了。而且還合伙給自己來了一出鴻門宴。
這個節奏下去，怕不是要給自己和慧慧訂親吧。
總感覺有些匪夷所思，慧慧可是宋叔的親女兒啊，宋叔難道不知道我為了別的人拒絕了慧慧？怎么會配合父親坑女兒呢？
難道是，因為慧慧？不對，慧慧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這種逼迫我，只要能在一起，不論用什么方法都可以的作風也不像她，林安姝還差不多。
“唉，孩子的父親要是真的不負責任那可就太慘了。”
“是啊，我們王家怎么都不能出這種人，有的話絕對要攆出家門。”
不管怎么說問題都擺在這里了，王父和宋父還在一唱一和的烘托氣氛，步步緊逼。馬上就要圖窮匕見了，不能再忍了。
王衡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口。
“你們都別說了！”宋母敏銳的發現了王衡反擊的動作前搖，果斷的使用沉默打斷技能。“小點聲，也不想想慧慧。她聽見該多難受。”
此言一出，王衡立刻被套上一層虛弱。
“對對對，慧慧學都沒上，請假在家了。身體難受著呢。”
“王衡，還不快去看看？像話嗎？”
話說到這里，必然是要去看看的。王衡緩緩起身，還是向慧慧臥室方向走去，對于今晚的對局王衡已經預料到自己一敗涂地的結局了。走之前看了一眼正安靜的給大家添茶水的阿姨，遇到這種王牌輔助，輸的不怨。
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
王衡很自然的推門而入，沒開燈，拉上了窗簾。只有投影儀的把光慢悠悠的打在對面墻上。這是在，看電影？
隨手關上門，過了幾秒鐘，適應了屋內的光線。
“在看電影？”
“是。”宋瑤慧看了他一眼，指著剛剛放完的電影：“知道是什么電影嗎？”
王衡是知道的，因為這部電影是他最喜歡的愛情片。第六代導演代表人物之一的婁燁導演的作品——蘇州河 “我記得你不喜歡它。”
第一次看就是和慧慧一起，然后看完之后慧慧就表示再也不看了，即使是王衡最喜歡的電影也一樣。
“是啊，看它很致郁啊。看一遍就會難受一遍。就像有什么東西壓抑在胸口，悶的發疼。”
“那為什么？”
“因為我本來就在找罪受啊。那天我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沒有回頭找你。我甚至想跟你說沒關系，我原諒你了，我們繼續做朋友吧。因為我想到你因為我和林安姝夾在中間一定也很難受吧。你那天讓我那么痛苦，你也很難受吧。”
“是。”
“可是不行啊，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想起你就會難受，可是我回家后還是忍不住想你。后來我就想起來這部電影了。痛苦不可避免，那就讓我更痛一些吧。”
慧慧抬起頭，笑著說：“也許痛到麻木我也就好了。”
“可惜，后來我才發現再怎么致郁也沒法麻木，原來最痛苦的我已經在承受了。那些影視作品里的情感共鳴反倒程度弱了一些。最后甚至還感覺有些痛快，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王衡沒說話，慧慧也像是根本沒想讓王衡給出一個答案一樣，繼續自言自語。
“大概，就是那樣一種感覺。”
“就像是溺于水中，喘不過氣來，一把刀子捅進去，血一滴滴的留下來，很痛卻感到依稀的一點暢快。
就像是昏暗的午后，幾個月連綿的梅雨季節，感冒好久暈暈沉沉的大腦聽著雨聲敲打屋檐，嘈雜、疼痛、又歡快。
就像是要發狂又很清醒，想要突然不顧一切的尋找，想要不計后果的宣泄愛意，卻又被囚在黑白的世界，沒有一點光彩。”
“王衡，你告訴我，為什么呢？”
王衡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都說女子動情時，感人最深。可思來想去，王衡才發現，此時自己能給的，竟然還只是一句對不起。一句連自己都說不出口的對不起。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像馬達那樣找我嗎？”慧慧突然開口，說著電影里的臺詞。
王衡沉默了一會，終于還是回應慧慧，繼續接臺詞：“會。”
“會一直找我嗎？”
“會。”
“會一直找到死嗎？”
“會。”
“你撒謊。”
說完這最后一句，慧慧突然站起來，食指貼在王衡的嘴唇上。嘴角依然笑的很燦爛，只是眼角的淚水陡然流下。
“你撒謊。”
一直到回到家的時候，王衡依然渾渾噩噩的，腦海里還是慧慧流著淚笑著對自己說：“你撒謊。”
沒有質問、沒有憤怒、沒有埋怨、只是很純粹的悲傷。
因此在王父和宋父約定給兩人訂婚的時候，王衡一句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
“爸，能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王衡的聲音有些沙啞。
“宋遠鵬主動給我打電話說的這件事，慧慧這孩子我也很了解，你們很適合。”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和林安姝已經在一起了不是嗎？”
“所以我才這么早的給你們訂婚。林安姝什么情況你不知道嗎？”
“爸你什么意思？”
“她精神有問題，我不管你們年輕人怎么說，什么病嬌是吧？本質上她就是精神有問題。不可能做你的妻子。”
“憑什么你說不行就不行？婚姻自由你知道嗎？”
王德龍突然笑了，笑的自嘲而無奈。
“當年我跟你爺爺也是這么說的，婚姻自由你憑什么管我？”王父看著王衡，緩緩道：“現在我和你爺爺的答案也一樣，你們不合適。”
王衡后退了兩步，癱坐在沙發上。原來如此嗎？這算什么？
屠龍的少年變成了新的惡龍，當初為了愛情而抗爭的父親如今告訴自己你們不合適。
偏偏是他用他自己的人生，用自己不幸的童年驗證出來的道理。
沒有人錯，只是不合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