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鑄造者吳能上線
“您要拆個藥鼎看看？”丘大山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吳能。
“是啊，我想試試看能否仿制幾個。”吳能樂呵呵地回答道。“大山，你是煉藥的行家，想必在此道上頗有經驗，不如你跟我說說看，這煉藥之鼎需要什么工藝？”
丘大山機警地走到門前，打開門往外看了看，確認丘小影沒在偷聽，這才重新把門合上。
“不瞞掌門，我之前也想過要仿制丹爐。”丘大山拱手道。“只不過這丹爐的鑄造難度頗大。”
“我們正道煉丹之道，大都是傳自真武觀，煉丹的時候講究一個陰陽相濟、五行相和。這陰陽相濟，指的不只是藥材的選用要陰陽兼備，在用火的時候也講究一個陰火和陽火的分別。”
“所謂陰火，發源于五陰之物，形似‘鬼火’，能用以腐化清除藥材中的雜質，使之純凈無塵；所謂陽火，發源于六陽之物，狀似‘日火’，能用于融化混勻各種藥材，使之圓融合一。”
“待藥材除去了雜質，合二為一之后，又要以陰陽二火繼續溫養，方能讓丹藥成型起效。”
“一口好的丹爐，不單要材質優異，還要形狀均勻無瑕，否則陰陽二火一起，丹未成型，爐已瓦解，不但要賠上一爐藥材，還可能傷及煉丹之人。”
聽到丘大山將丹爐的各種講究娓娓道來，吳能倒是心中升起一股疑問。
“丘副掌門，既然丹爐如此難成，那這世上這么多門派，煉丹所用的爐鼎都是從何而來啊？”
“這丹爐，自然也有上中下之別。”丘大山沉吟道。“最上等的，乃是天降之爐，就如同我這銅爐派中的這口銅爐，不知是用何等工藝鑄造，內胎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凹凸，用上幾十年也無甚損傷；次一級的，是真武觀對外銷售，雖然有些瑕疵，但也能連續用個十數年，各大門派每年都花重金從真武觀購置，只是數量有限，加價也未必能拿到手；最次一級的，則是其他門派仿制的丹爐，材質不如前兩者不說，鑄造工藝也差之遠矣，能用上幾年就算是運氣上佳，每年爐損人傷的事情不知要發生多少回。”
“所以說，現在這高中端丹爐的買賣，是由真武觀壟斷了？”吳能繼續問道。
丘大山稍微思忖了一下“高中端”和“壟斷”兩個詞匯，隨即明白了吳能的意思。
“是，全由真武觀掌控。”丘大山嘆息一聲道。“雖然如此，真武觀平日里也不抗拒其他門派效仿，只是他們在煉器之道上底蘊深厚，別說是小門小派，就連四大門派中的其他三個也效仿不來。”
說到此處，丘大山不由得皺起了眉，看起來頗有些擔憂。
“聽掌門的意思，是想仿制丹爐？”
“我確實有這個打算。”吳能點了點頭。“不瞞丘副掌門，我在煉器之道上也得到過些傳承，尋常造個器皿都不在話下，只不過之前我還沒造過丹爐，所以需要先拆開幾個丹爐看看結構。”
“掌門，在下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丘大山抱拳問道。
“丘副掌門不必拘禮，但說無妨。”看丘大山面色認真，吳能也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莊重。
“掌門突然想要制造丹爐，莫非是顧慮到大戰將起，各大門派都有煉丹的需要，想要從中大賺一筆？”丘大山問道。
吳能點了點頭，這倒是不必瞞著丘大山。
淘金固然賺錢，但人人都知道淘金賺錢之后，淘金也就不那么賺錢了。
與其和千萬人爭奪下金礦的機會，不如守在金礦旁邊賣鐵鍬給淘金者更賺錢。
煉藥也是同理。
在和錢進寶的交流之中，吳能知道了這個神州世界里，處處都是擅于煉丹的門派，銅爐派雖然有一口好丹爐，但在藥材和煉丹術兩方面都不出眾，想要靠丹藥刷存在感，那實在是太不現實。
既然如此，還不如靠著“分則能成”、“高級機械制造”和“神魔之塔”搞一搞煉器，專門為各種大小門派制造丹爐。雖然市場沒有丹藥那么大，但競爭也小了很多，大有盈利空間。
當然，吳能聰明，其他人也不傻。這個主意，顯然不止是吳能想得到——起碼丘大山之前就有過類似的主意。
“掌門聽我一言，這丹爐的仿制，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眼下銅爐派雖然弱小，但靠著我這手煉丹術，維持生活倒也不難。”丘大山一臉真誠。“真要仿制丹爐，消耗錢財不說，造出來的成品如果工藝不佳，出了人命事故，四大門派追究下來可不是好玩的！”
“丘副掌門所說也有道理。”吳能沉吟道。“不如這樣，我先試做幾個，給丘副掌門試用看看，如果成品真的不堪大用，那我就此打消主意，丘副掌門覺得如何？”
看吳能一臉成竹在胸的表情，再看到吳能的其他伙伴們也都面帶微笑，丘大山一時間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好點頭稱是。
“丘副掌門，門內可有丹爐可供我拆開來研究的？”吳能問答。
丘大山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了一下。
“掌門真要嘗試的話，不如就把屋子里的這只丹爐拆開吧。”他指了指煉丹房中間的那只銅爐。
“咦？這不是天降的銅爐么？”吳能頓時有些錯愕，心想浪費東西也不是這么個浪費法，雖然他有“高級機械制造”技能，但也不能保證拆開了銅爐之后就一定能完好無損地裝回去。
“掌門莫怪，其實這只丹爐，是我多年前購置的真武觀丹爐。”丘大山小聲說道。“咱們銅爐派能成長至今，依靠的就是那一口天降的銅爐，我哪里敢把它放在外面讓賊人窺伺？真正的天降銅爐一直藏在本派的密室之中。”
吳能只感覺到有些哭笑不得，這丘大山名字樸實無華，心里的心眼倒真是不少。
他揮揮手讓丘大山先退下，然后檢查了一下煉丹房的四周，確認沒有人在偷看，這才裝備上了“分則能成”和“高級機械制造”兩個技能。
魔鬼分身、惡魔分身和普通分身同時出現在他身邊，各自拿好了魂銀變化而成的扳手，吳能讓周娜娜從神魔之塔中召喚個擅于生產的怪物出來——周娜娜今天的化境已經使用結束了，短時間內沒法開啟下一次化境，但她的運氣一向比其他人好，這種時候還是得指望她。
周娜娜在原地靜立了一會兒，然后召喚出了一只身高八尺、通體赤紅、生有四臂、手握著錘子和鐵砧的怪物出來。
吳能將銅爐從通風管道之下取了下來，倒干凈了里面的藥渣，然后手持著扳手一頓捶打，將整個銅爐剖成兩半。
剖開了銅爐，這銅爐確實如丘大山所說，做工頗為細致，內壁十分平整均勻，只有一圈小小凸痕，看起來是兩半接合在一起的模具之間的縫隙留下來的。
有“高級機械制造”技能卡在，吳能對這種不算特別復雜的結構可以說是一看就懂。翻來覆去地觀察了幾圈，他已經對這個丹爐的結構了如指掌。
這丹爐外形像個圓柱形，最頂上是一個銅做的蓋子，打開爐蓋，是一個碩大圓孔，可以將坩堝盛放其中。丹爐四周，有八個半圓形的圓孔。再往下看，丹爐腹部是用來點火的火門。最下方則是三只獸足形狀的爐腳。
可惜他在現實世界中沒有接觸過類似的工具，對于丹爐加熱的原理也不甚了解，沒法對這一結構進行大幅度的改良。不過想要復制出一個和這丹爐水準相似的仿品，對他來說倒是不難。
讓丘大山前去采購了一些優質的青銅回來，吳能接下來的一天都在敲敲打打中度過。有魂銀在手，還有“神魔之塔”中召喚出來的四臂怪物給他打下手，再加上用來提供高溫的周娜娜的“熔爐精靈”，仿制工作進行得很快。
第二天下午，他成功地打造出來了兩只仿制品丹爐。
吳能先將“分則能成”技能卸下，讓自己的三個分身消失，然后讓周娜娜將怪物暫時收回了“神魔之塔”中。等丘大山再次被叫進煉丹房的時候，擺在他面前的已經是三口顏色稍有區別，但是外形長得一模一樣的青銅丹爐。
丘大山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他之前和煉丹爐日夜相處，勉強還能從顏色上分辨出哪一口是自己原來的丹爐，但剩下兩個仿制品從外形上看，幾乎和原品毫無差異。
這一日里，他雖然沒被獲準進屋觀看，但煉丹房里有什么設施他還是一清二楚的——這里連個火爐都沒有！
這等鑄造手段，實在是他聞所未聞的。
“丘副掌門別愣著，檢查下內胎吧。”吳能有些疲倦地坐在椅子上，讓丘小影給他沏了壺茶，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如果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還可以再改改。”
對，還有內胎！
丘大山仿佛一下子又有了精神。
雖然面子上，他要稱呼吳能一聲“掌門”，但在他心中，卻不怎么看得起吳能。
吳能趁著他缺錢的時候提出收購銅爐派，說明這人不但有錢，還有顆狠心，這點確實讓丘大山無話可說。
但吳能掌管銅爐派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仿制丹爐，這在丘大山看來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看吳能年紀不過二十多歲，就算真有奇遇，他在煉器之道上也不可能有多高深的造詣，想要像真武觀一樣仿制出高品質的丹爐談何容易？
想到此處，丘大山感覺自己一下子又來了信心。他急不可耐地打開了丹爐的爐蓋，借著光看向爐腔之內。
沒有想象中的凹凸起伏，兩個仿制的爐子，內腔都是平整無瑕，雖然看起來和那口天降銅爐還有些差異，但比起真武觀出品的丹爐，已是好了不少。
考慮到吳能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打造出了這兩口仿制品，這個成績就更加驚人了。
丘大山一臉驚愕，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吳能。
“掌門，這真是你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