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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回憶錄的追溯(19)

  中土。刀宗。

  此時的軒墨正坐在庭院雅興地看著手中的書籍,身后的虞書欣突然跑了過來。

  “軒墨,一塊下山去玩吧。”

  軒墨敷衍的擺手回應道:“沒時間。”

  “就陪我去一趟嘛,反正晚些時候還要......”

  軒墨回過頭看著她,說道:“晚些時候還要什么?”

  “就是......”

  “嗯?”

  “反正就是你陪我下山,然后我在告訴你。”

  “哦,沒興趣。”

  虞書欣一聽,捏緊拳頭,目光緊盯著軒墨,悶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去也得給我去!!!”

  話鋒一轉,他們已經下山來到了小鎮上。

  “我說,軒墨,咱們下山是不是可以去湊合一頓飯啊。”虞書欣用著模仿性的豪邁語氣對著身旁的軒墨說道。

  “你這口氣,我都不想和你湊合一頓飯。”

  “嘁。你確定嗎?”

  說完,虞書欣就捏緊了拳頭看著身旁的軒墨,惡言相向道。

  軒墨輕咳了兩聲,回應道:“突然發現,腹中確實有些饑餓,走吧。”

  只見,路南有座三開間門面的大酒樓,招牌上寫著“淮南樓”三個金漆大字,兩邊敞著窗戶,酒樓里刀構亂響,酒肉香氣陣陣噴出。

  軒墨和虞書欣嘴中露出口水,哪料一摸兜口,只帶下來百十來文錢,心想今日喝酒是不成的了,吃一大碗面飽飽肚再說。

  軒墨撤回手,尷尬地看向身旁的虞書欣,傻笑道:“兜口中的文錢好像不允許我們這么做......”

  “就知道你走時匆忙,我早就留了一手。”

  “嗯?你是從哪里知道我小金庫在的位置的?”

  “秘密。”

  軒墨一聽,剛想上前詢問,就直接被急停住身的虞書欣攔阻了去路。

  “軒墨,咱們打個賭。你穿著.......”

  軒墨冷笑了幾聲,點了點頭,隨后就轉過身朝后走去,待他回來之時,身上衣衫已經換為平平無奇的素衣,臉上也是沾染了地上的灰土。

  “如何?”他看向身邊的虞書欣說道。

  “不錯。走吧。”

  說完,他二人就分開距離地朝前走去。

  酒樓中伙計一瞧見兩人的到來,立馬上前迎去,“二位。”他頓了頓,瞟了瞟軒墨,隨后轉過身去,對著虞書欣說道:“客觀,樓上雅座,您就只有一人嗎?”

  “嗯。記得過會給我上最好的菜式,別怠慢了。”

  “那肯定啊。快快請進。”

  軒墨停在原地,看著虞書欣走遠的身影,心中大概以有了定數。只見,軒墨剛踏出第一步,那位伙計就湊上前來,伸手攔住,說道:“你?也就算了吧。再說你走的這路,可是直通樓上雅座的,怎么?你不嫌價錢貴么?”軒墨一聽,氣往上沖,心道:“我倒要看看什么雅座竟如此......”他站在樓梯口,回眸一笑,說道:“只要你這酒菜精美,這價錢說多少就多少,當然,你這要是沒有配的上雅座的菜式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那伙計冷笑了幾聲將信將疑,斜著眼由他上樓。一到樓上,桌椅潔凈。座中客人衣飾豪奢,十九都是些富商大亨。樓上一伙計瞧了他的模樣,料得沒甚油水生發,竟是半天不過來招呼。軒墨暗暗尋思,要生個什么念頭,白吃他一頓,忽聽得街心一陣大亂,一個女人聲音哈哈大笑,拍手而來。

  這時,坐在窗邊的虞書欣倚窗向街心望去。只見一個婦人頭發散亂,臉上、衣上、手上全是鮮血,手中抓著一柄菜刀,哭一陣,笑一陣,指手劃腳,似是一個瘋子。旁觀之人遠遠站著,臉上或現恐懼,或顯憐憫。可無人敢走近她身旁。

  酒樓中閃出一人,手執長煙袋,似是掌柜模樣,指著那婦人,對著身旁的人說道:“別讓這人在咱們附叫喊,容易擾了貴客們吃喝的興頭。”

  “是。”

  隨著掌柜的一揮手,酒樓中走出兩名粗壯漢子,一個夾手搶過她手中菜刀,另一個用力一推。那婦人愣是摔了一個筋斗,滾過街心,掙扎著爬起后癡癡呆呆地站著,半晌不言不語,突然捶胸大哭,號叫連聲:“你們這群負心漢啊,中土還有沒有王法了啊,竟然要對我一個婦女恃強凌弱。”

  搶了菜刀的那漢子舉起刀來,喝道:“你再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就給你一刀。”那婦人毫不害怕,仍是哭叫。掌柜的見街坊眾人臉上都有不以為然之色,呼嚕呼嚕的抽了幾口煙,噴出一股白煙,將手一揮,與兩名漢子回進了酒樓。

  虞書欣見兩個漢子欺侮一個婦道人家,本感氣惱,但想這婦人是個瘋子,原也不可理喻,忽聽得坐在身后桌邊兩名酒客悄聲議論。一個道:“你說這婦人為何要成天在這鬧騰?已經快有些陣子了。這酒館到底和她有什么淵源啊。”

  “就是不清楚啊,早些陣子來的時候這婦女就一直徘徊在這淮南樓旁,也不知道因為什么。”

  當虞書欣聽完,面容和善地看著街道上的婦人,心想:“估計這婦人也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我聽說啊,這婦人是這酒館掌柜的前妻,可能是因為鬧掰了,讓掌柜的生意也難做。”

  “唉,這種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所以就成天大喊大叫,擾人心煩。”

  虞書欣聽到這,冷笑了一聲,猛地轉過身來,只見說話的二人都是四十左右年紀,一個肥胖,一個瘦削,穿的都是綢緞長袍,瞧這打扮,均是店東富商。二人見他回頭,相視一眼,尬笑了幾聲后便住口不說了。

  虞書欣知道這種人最是膽小怕事,若是善言相問,必定推說不知,決不肯但直以告,當下站起身來,目光平視著他二人,說道:“你二人在這聲討又有何用?道聽途說的事情為何要多此一舉再冒出聲來。”

  那二人見狀,輕咳了兩聲,畢竟眼前還是他們陷入劣勢,倘若要是聲討起來,估計要吃些小虧。想到這,其中一人立馬客氣的迎合上來,說道:“小姐咱們也只是細聲悄談,你也不必大肆宣揚吧,周圍人見著,怪不好意思的。”

  “呵,你們也好意思說。”

  說完,虞書欣當即走了過去,坐在了木桌上,開門見山的說道:“知道我氣的緣由是什么嗎?我本不應該多管閑事,可是你們的嘴太過于犯賤,實在讓人有些忍受不了。”

  “適才還聽兩位言道,這老婦人說是這家掌柜的前妻,那我倒要請教一番,你是在為這酒館掌柜開脫不成?”

  那二人臉上微微變色,摸索腰間的口袋,虞書欣見狀,伸出左手,在桌底自左至右的一移,已將那人一只手腕抓住,握在手掌之中,略一用勁,那人“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立時臉色慘白。

  樓頭的伙計和其余眾酒客聽到叫聲,一齊回頭過來。虞書欣低聲地說道:“你要出聲,我就把你手給掰掉。”那人和坐在對邊那人一聽,不敢違拗,只得同時苦笑。旁人見無別事,就沒再看。

  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只見兩個身高馬大的大漢,取下背上包裹,打了開來,露出一柄明晃晃的鋼刀。他們先是瞟了虞書欣一眼,隨后便從她的面前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

  他們走到另一處位置,將刀放在那桌上,不屑道:“就是你想吃霸王餐?!”

  坐在木桌上的儒雅公子輕笑了一聲,目光如炬,似是有些生氣,“先前,在下就與掌柜的說道過了,倘若是你們廚子學藝不精,做出的菜式讓人忌憚,在下定不會繳納相應費用。”

  那兩位大漢一聽,將桌上的大刀拿了起來,隨即直接將大甩在木桌上,不屑道:酒館的廚子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御廚來做的,你竟然還有異議?不是找麻煩是什么?”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說?讓我找你們麻煩嘍?!”

  說完,他就拿起桌上一雙象牙筷子,隨后掏出腰間的小刀,輕輕一掠,筷子瞬時就斷為四截。站在他們旁邊的二人面面相覷,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兩顆心更是怦怦地跳個不停。

  只見,那少年伸出雙手,在二人后頸摸了摸,好似在尋找下刀的部位一般,那二人更是嚇得面如死灰。“好啊,你們這個脖頸位置感覺剁肉還不錯。”

  那兩個大漢咽了咽喉嚨,目光呆滯地看著放在桌上的小刀,回身看著他,說道:“要不,我去找廚子過來問問?”

  “哦?可以的嗎?那你就去吧,希望你在一刻鐘之內將他尋來,不然就是我去尋你們了。可懂?”

  “懂了。”

  說完,那兩大漢就轉過身朝后走去。坐在桌上的虞書欣就這樣看著那儒雅公子重新坐回了座椅上。

  “地方倒是不錯就是人嘛,總歸是有點小毛病的。明明這肉都蔫了,卻還說御廚做的。按照御廚的做法,這肉也不會是這樣的擺盤,不然宮問的御廚都死絕了,呵呵。”

  這時軒墨從桌位上起來,朝外走去。來到街頭,他四處張望了一番,將腰間的香囊取了下來,抬起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方才,似是聞到了這香囊上的味道。為何僅是在一瞬間,氣味盡散。”

  這時,遠處的狗吠聲吆喝聲愈來愈大,越來越近,響到了街頭。軒墨抬起頭,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從轉角處沒命地奔來。他赤著雙足,衣褲已被惡狗的爪牙撕得稀爛,身后一路滴著鮮血,不知他與眾惡犬如何廝斗,方能逃到這里。他身后七八丈遠處,十余條豺狼般的猛犬狂叫著追來。那孩子臉上透出已是筋疲力盡,突然見到不遠處的老婦人,叫道一聲:”媽!”隨后雙腿一軟,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那老婦人雖然神智糊涂,卻認得兒子,隨即猛地站起,沖了過去,擋在眾惡犬之前,護住兒子。眾惡犬登時一齊站定,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嗚嗚發威。

  這些惡犬只只兇猛異常,平時跟著這淮南樓的掌柜打獵,連老虎大熊也敢與之搏斗,但見了老婦人這股拼死護子的神態,一時竟然不敢逼近。周圍見狀的伙計大聲吆喝,催促惡犬。只聽得嗚嗚幾聲,兩頭兇狼般的大犬躍起身來,向臥在地上的孩子咬去。

  那老婦人見狀立馬撲在兒子身上,第一頭大犬張開利口,咬住她的肩頭。第二頭惡犬咬中她的左腿。雙犬用力拉扯,就似打獵時擒著白兔花鹿一般。伙計們呼喝助威,可那老婦人不顧自身疼痛,仍是護住兒子,不讓他受惡犬的侵襲。孩子從母親身下爬了出來,一面哭喊,一面和眾惡犬廝打,救護母親。霎時之間,十余條惡犬從四面八方圍攻了上去。

  街頭看熱鬧的閑人雖歡,但迫于掌柜的威勢,個個敢怒而不敢言。

  軒墨站在原地,在心中做著抉擇。他咽了咽喉嚨,目光平視,輕嘆出一口氣。

  “救......還是不救。”

  遠處的孩子哭泣聲和六頭惡犬的嚎叫聲,讓軒墨心中有多出一道復雜的情感來。

  “罷了,罷了,先救人要緊。其他的姑且在暫時不論了。”

  只見此時的軒墨從懷中掏出刺刀。當即瞇眼,手中的刺刀也隨著瞇眼的趨勢投擲出手中的刺刀,均被刺刀擊中腦門的惡犬,哀嚎一聲,隨后緩緩地癱倒在地,伏地而死,其余惡犬呆在當地,不知該當繼續撲咬,還是轉身逃去。軒墨又從懷中掏出刺刀,眼神暗沉,隨后朝剩下的惡犬飛擲而去,差不失寸,每一把刺刀都擊中在剩下的惡犬的鼻頭上。那三頭惡犬還未來得及嚎叫,頓時翻身而死。余下的幾條惡犬將尾巴挾在后腿之間,轉眼逃得不知去向。

  站在門前的掌柜和眾酒客見到這副陣仗,心中大亂,那“淮南樓”可是附近貴族的產業,掌柜的更是貴族手下的得力幫手,只見,那些站堂的、送菜的、大廚二廚,見狀隨后上樓拿起家伙朝軒墨圍去,軒墨瞧在眼里,只是微微冷笑。

  “怎么?你們仗勢欺人還不夠嗎?”

  “我本以為那婦女確實是腦中有疾,但現在看來,原來還是你們在背后默默作祟,想一想,你們確實該死,到頭來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

  “廢話少說!納命來!”

  說完,圍在軒墨周圍的伙計就全都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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