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彌漫,冤魂哀嚎。
剛剛一離開界橋進入理國域,無數人就瞬間變了臉色,一臉震撼地看著這千萬里大地,早已變成了一死域,無數尸骨遍布,渾身的氣血精氣正在被中央處的詭異紋路給不斷吞噬。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我閻魔域掌教已經將這里血洗…”
有人驚叫出聲,渾身戰栗。不是他經歷的廝殺太少,而是這種直接屠滅一四級域的殘酷行徑,嚇住了他。
整個四級域的億萬生靈盡數被屠戮一空,尸骨早已堆積成山,將一切都遮掩了,那不斷死亡所積累起來的強烈怨氣,將本該如祥和的理國域,硬是渲染成了無盡的血色,有亡魂在瘋狂哀嚎。
是真真正正的尸山血海!
沈清剛一踏入這里,內心也是轟然一震,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神色淡漠中望去,看著這堆積到一起的無盡骨骼,眉頭緊緊皺起。
“就算是界橋境掌教,按理說也沒必要將一整個域都屠滅成這個樣子,除非有大機緣可得,又或者說,這本就是理國域的幾位國主干的…”
沈清在沉默中,扭頭看去,遙遙眺望著那最中心處的神秘紋路,疑似禁制卻又似是而非,散發著亙古荒涼之氣。
清秋子的巨大虛影依然正在屹立,此刻望著那源源不斷涌入的十萬命修,一甩袖子,沉聲道:“本尊清秋子,現已屠滅理國域,理國域四名國主盡數戰死,他們苦守萬年的造化,今日被我閻魔域所得!本尊向來慷慨大度,今日就將這造化拿出,與我閻魔域命修共享!”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輩命修,順天意以盡人事,今日正是盡人事之時,只需勇往直前爭奪造化,一應所獲,有本尊擔保,絕對不會被他人所奪!”
清秋子面上威嚴,抬手撫摸胡須,仙風道骨,只一眼看去,就比那陰沉如老陰比的月魔,更加值得人們信賴。
月魔沉著臉站在身邊,那雙森然的眼睛盯著這涌進來的十萬命修,帶著極致的冷酷,像是在打量著一群淌水的螻蟻。
無數人抬頭看去,望著清秋子的虛影,不知是不是錯覺,只要他們抬頭,就仿佛正在與清秋子對視一樣,似乎無論人在哪里,升仙教掌教都在用充滿溫和和鼓勵的目光看著你,這一眼看去,立刻就讓人內心一震,莫名有氣血滋生,精神振奮。
沈清抬頭,也露出一臉的激動,可心中卻立刻一沉,因為他對清秋子的這般作態太熟悉了,當日他在一山宗的時候,也是這么干的,溫文爾雅卻又不失霸道和果決,引得無數走狗甘心追隨。
“不愧是界橋境老怪,活的久了就是有優勢,單單是這份演技,都快比上我了。”
沈清眼中露出慎重。
“進古域,奪造化!”清秋子一甩袖子,朗聲道了一句,虛影立刻消散。
在入口處,閻魔域的四尊界橋境大能對視。
清秋子先開口道:“此次進古域,生死難料,不過幸好有理國域的國主趟路,事先就已經將諸多危險點出,這已經是大幸,不可貪圖太多。”
司邑上人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等四人一同進入這里,要是能真心聯手,也不是不能搏上一搏,若是真能得了造化,我等四人晉升至第五境…在破境之日,就是本座脫離閻魔域加入東州之時,本座不會陪你們冒險。”
東州,東州!只有真正接觸過東州的命修,才能真正體會到那種龐大到讓人絕望的壓力。
以閻魔域對抗東州,簡直就是送死,這曇花一現卻慘遭滅絕的古域,正是前車之鑒。
升仙教大長老冷哼一聲,抬腳就走進了這禁制。
此時,眾多命修也蜂擁而來。
司邑上人低聲冷笑,正要進入這紋路中,可月魔卻抬手將他擋住。
“你想干什么?”司邑上人臉色一沉。
月魔冷笑道:“司邑,清秋子此人狡詐多變,不可不防,這一行,本座打算由我一人進入,至于你,就留在外面接應我,以防他們布置下陰謀。”
“月魔,你別欺人太甚!逼急了老夫,老夫不是不能跟你同歸于盡!”司邑上人驚怒交加,當下就低吼一聲,早已氣急敗壞。
月魔笑容中滿是嗜血意味,雙手一合,猛然間,自司邑上人身上就有道道禁制爆發出來,逼的司邑上人哀嚎一聲,痛苦不堪。
月魔冷哼道:“立刻留在這里,要是你膽敢進入其中一步,本座就不會手下留情。”
說罷,他就已經進入了這紋路中,消失不見。
“好手段,居然不知不覺中,將最擅長奴役他人的司邑上人給奴役了。”清秋子哈哈大笑,目光閃爍,深深看了另外司邑上人一眼,目光帶著意味深長,也甩袖踏入了其中。
司邑上人臉色鐵青,暴怒無比,陰沉中遲疑了一下,直接在入口處盤腿端坐,以森冷的目光注視著那些涌來的命修們。
諸多命修戰戰兢兢,再三猶豫,還是跟著進入了紋路,所幸這殺意四溢的司邑老怪并沒有對他們下殺手。
沈清帶著火老走到了司邑上人面前,沖著對方深深一拜,恭敬道:“弟子沈清,拜見師尊。”
“滾。”
司邑上人開口。
“弟子遵命,師尊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弟子的指路明燈。”
沈清就要離去。
“回來。”
司邑上人眼中露出奇異之色,沉吟了一下,自儲物袋中拿出了一件羅盤丟給了沈清,沉聲道:“也有幾名記名弟子進入了這古域中,但沒有一個像你這么放得開…很好,進入其中后,可將這羅盤拿出,會對你有所助益,倘若你能為本座帶回有用之物,本座立刻收你為真傳弟子!”
沈清臉色振奮,雙手捧起這羅盤,再三參拜,激動道:“師尊請放心,弟子定然不會讓師尊失望!”
司邑上人嗯了一聲,立刻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這一幕,也被諸多命修看在眼里,他們臉色怪異中,倒也沒有說什么,而是默默將沈清此人記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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