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老盯著沈清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聲,一甩袖子道:“小子,你真該感謝你的運氣,要不是老夫為了找人燃燒了氣運,你早就被我那些弟子們抓了,真以為你本事過人?”
沈清的動作略微一頓,恭敬道:“請李長老解惑。”
李長老冷哼一聲道:“老夫的命,是萬中無一的氣運命!天生就有氣運加身,且可以操控自身氣運,這就是老夫的命格!一旦到了必要時刻,就可以不計代價爆發氣運,心想事成,但代價是爆發后,會迎來一段諸事不順的時間…你,就是讓老夫諸事不順的罪魁禍首!”
“你以為你機智過人,耍的老夫和老夫這些弟子們團團轉?”
“你以為你是運氣好才撿到了寶物?”
“你真以為自己有多聰明,把老夫當成可以隨便利用的傻瓜?!”
“這一切…其實都是源于老夫損耗了自身的氣運!這才有了你的一帆風順,因為你的順利就是對老夫的最大不利!”
李長顯揮舞袖子,雙手背過去,略微抬頭仰望著天空,一臉的傲然,高深莫測的樣子。
沈清心中大震!
氣運類的命格,駕馭自身氣運,實在讓他內心震撼,這種命格簡直恐怖!
只需要想一想就知道了,比如大家都在爭奪一處機緣,眼看著一個本是處在下風的命修,突然將自身氣運爆發,運氣值近乎爆炸,好運連連,最終成為最后的贏家…簡直能把其他人氣死!
沈清一直垂涎的命運之子,其實就是氣運命的極致之命,氣運永遠保持在巔峰狀態,真真正正的心想事成。
“那在下能得到寶物,能與這么多貴宗弟子周旋,還是多虧了李長老,沈清在此萬分拜謝!”沈清連連磕頭,滿臉不安的樣子。
可內心深處,對這種命格的忌憚之心已經放大到了極致。
李長老燃燒了自身氣運,不僅導致他自己倒霉,說白了也讓一山宗的弟子們倒霉!更讓沈清心中忌憚不已的是,這么多天自己的種種舉動,可以說是自一開始就是被氣運給干涉了?
自己本以為靠自身努力多達成的成果,其實也是別人“賜予”的結果?也是完善李長老“諸事不順”結果的重要環節?
“這天地…”沈清深深吸了一口氣。
牽扯到這等復雜的層面,別說是沈清,就算是任何人,都沒法分清到底哪些內容是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做,哪些結果自己思考的和做出的,又有哪些是他人乃至于這天地“想”讓你做的、需要你這么想這么做的!
氣運命都這樣詭異了,那要是再放大到整個天地,豈不是…
能對抗氣運的,只有氣運!
“李長老的強大與神異,晚輩見識到了,萬望李長老收我入門,我沈清不才,愿為一山宗拋頭顱灑熱血!”沈清再度一拜,眼中的精芒放大到極致。
這李長老的命,我沈清要了!
李長老一臉傲然地甩著袖子,半天沒有說話,沈清也一言不發,只是跪在那里,直到過了半個時辰,李長老才不耐煩狀,冷哼一聲:“沈清,我一山宗規矩嚴格,你能忍得了?”
“能。”
“我一山宗天驕遍地,競爭慘烈,你能忍得了?”
“能。”
“我一山宗內多有殺伐之舉,入了我宗,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你能忍的了?”
“能。”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一山宗的外門弟子!”
李長老哈哈一笑,大袖一甩,規模恐怖的命理涌現,一把卷起沈清就騰空而起。
“你的情況我也大致知道了,你從啟命完成到晉升天命二層,總共才用了不到十五日,且出身微末,如果你不是三等命,那就必然有奇遇在身,因為修行速度只跟命格和機緣有關,跟悟性無關!”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的那點機緣老夫是看不上的,更不會去探究和搶奪,隨意你自己斟酌處理!不過我一山宗,不忌諱爭斗,要是你的機緣被他人奪走,也怪不得旁人,老夫也不會為你主持公道,小輩之間的事情,老夫一概不管,絕不插手。”
“而且,就算你的機緣再大,也絕對比不上老夫!老夫自己,就是行走的機緣!”
李長老哈哈大笑,瞇著眼輕撫長須。
他,可是萬中無一的氣運命,想要機緣和造化的時候,立刻原地炸了氣運就好,還辛辛苦苦去爭搶什么?這不可笑嗎?機緣跟造化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是主動送上門來的嗎?他只需要伸出手接著就好了啊!
他李長顯,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命是多么特殊!可那又如何?誰敢動他?動他試試?逼急了就原地燃燒氣運,好運接連而來,就算是第三境大能來,在他面前不斷倒霉,不死也得脫層皮,想殺他那是千難萬難!
“沈清,老夫教你的第一課,就是無論在任何險惡的關頭,都不要跟一名氣運命的命修為敵,因為最后死的一定是你!甚至你的下場會比死還可怕,你連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憋屈無比!”
“不過也不用太過憂慮,這世上,氣運命是最為罕見的命,甚至比四等命的天才妖孽還要罕見,你這輩子能碰到老夫一個,就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沈清被強大的命理拖拽著在空中飛行,始終保持畢恭畢敬的樣子,道:“多謝李長老教誨,敢問李長老,我進了一山宗,平日里應該注意些什么?”
李長老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不錯,雖然性子狠了些,但知進退。入我一山宗,其他都可以不顧,但有一點你要注意…你,有義務為我一山宗壯大出力!而想要壯大我一山宗,人,就是最重要的!我一山宗什么都可以不缺,但最缺的就是人!越多越好!”
說著就拍了拍沈清的肩膀,捏了捏,愈發贊賞了,道:“很好,很結實,正是為我宗添磚加瓦的棟梁,呵呵呵…”
沈清心中一咯噔,本能般的開始懷疑起來,苦苦思索,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心中不詳的預感尤為強烈。
又過了一會兒,一艘飛舟就已經映入眼簾,一些一山宗弟子已經陸續返回這里,等待著李長老的回歸,李長老隨意掃了一眼,察覺少了數人,大致是死在了這試煉中,也沒有多問,更沒有追究是何人所殺。
一山宗,最缺的是人,可最不缺的同樣也是人!最不值錢的同樣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