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的黑氣沒入了劍身,在表面處凝結成塊,乾坤劍漸漸地不再動彈。
“好大的口氣…”程海皺眉道。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也未料想到他能應對的如此輕松。
這就是B級和A級的差距么?
“沒了劍,看你還怎么…”
秦判官正要冷笑,卻聽到身下傳來了“咔”的聲響,包裹著乾坤劍的黑色甲殼出現了裂縫,逸散出金光,“嗡嗡”地顫動著。
“你說什么?”
程海單手放在耳邊,做出了傾聽的動作。
乾坤劍可不是凡劍,此劍有靈,雖沒法一劍斬了判官,但豈會輕易伏誅?
“呵呵…”
秦判官怒踏劍柄,乾坤劍金光頓消,再度被鎮。
不等他說話,便見眼前突有紅芒襲來。迷蒙的黑光擋在了身前,那玩意卻在接觸的一瞬猛然爆開,狂暴的火柱沖天而起,瞬間將他吞沒!
看著足有三層樓高的火焰,程海不禁有些感慨。
這是他仿制繪出的爆裂符,雖只有B級的評價,這殺傷力也能炸爛一棟矮樓了。
但這能殺死判官嗎?
當然不能。
自古以來,有煙無傷。
對方連叫都沒叫喚一聲,結果更不用多說。
“如果我還有選擇,這種事我絕對不會再摻和。”
程海嘆氣,一道金光突破了火場飛回他的手里,卻是因爆裂符脫身的乾坤劍。
校園里忽然刮起了黑色的罡風,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火焰的中心凝聚!
“不管怎么說,目的達到了吧。”
程海面色凝重地舉起劍,手中的道符接連飛起,如盾牌一般環繞在身,高速地旋轉著!
滔天的煙霧被巨力撕開,一道三米多高的月牙形黑刃疾馳著對程海斬來。
“后土甲盾·開!”
程海指尖一彈,一道一張金色的符文驟然停下,于正前綻放出光華。
卻見黑刃依舊呼嘯而過,那甲盾被打成了星星黃點,不堪一擊!
劇烈的爆炸自身后傳來,堅實的混凝土被這無形的刀刃犁出了一道深溝,揚起了一片粉塵,
程海嘆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
B級的盾符只阻擋了一瞬,若不是他閃得快,他就被切成兩半了。
這么恐怖的威力,這家伙在受傷前該不會有S級的實力吧…
正想著,呼嘯的罡風吹散了煙塵,秦判官冥神下蹲,指尖觸摸著地面,嘴里念念有詞。
“蒸山起霧,冥游太虛。云雨立布,日月流轉…”
一道水紋自他的指尖溢出,就連四周也變得如水波一般,蕩漾不止。
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地面開始了震顫。這個場景,與當初被拖入異空間時的動靜別無二致!
同一時間,程海周身的符咒接連飛出,幾道金光沖天而起!
這片空間正在下陷,他可不能讓判官把學校給拖離人間。否則失去了天地玄機的感應,隔絕了靈氣,他這一身的本事還得去掉七分,絕無勝算!
金光散落,提前布置的陣旗發出錚鳴之聲。玄妙的道韻升騰流轉,于天穹之上凝成了一道八卦。
程海目露金光,低吟道:“八門金鎖·開!”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泛著金光的巨大鎖鏈于虛空出現,抓住了空間的一角!
如同失落的城堡從海底拖出,滔天的海浪聲不絕于耳,光明重現人間!
“哦?”
秦判官的眼中閃過驚愕之色,學校下墜的趨勢居然被程海給止住了!
“呼…”
程海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持劍而立。
這個陣法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法力,甚至讓他產生了幾分饑餓感。
要不是提前防著這招,煉制了陣旗,他現在可能連戰斗的法力都沒有了。
“有意思…”
秦判官面露驚愕,夾雜著幾分喜意。
他腳板踏地,泥土猶如波浪般翻涌而起!
程海凝神一瞧,雙腳騰空,乾坤劍與他心意相通,載著他緩緩升空。
十米高的巨浪迎面襲來,程海法指一掐,乾坤劍中分出一道虛影,將泥石交混而成的巨浪分成了兩半。
雖然還在八門金鎖大陣的封鎖之下,腳下的大地卻已經化作了廣袤的泥沙之海,奔涌翻騰。
程海抬頭望去,這片空間仿佛被擴張出萬米之遠,浩瀚無垠!
這個判官,真的只是A級嗎!
“很驚訝吧?”
秦判官立于海面之上,戲謔地看著他。
“這個叫什么?”程海皺眉道。
雖然身負超凡的道術,但現在這個情況,他已經看不懂了。
“領域。”
秦判官笑道,心情仿佛好了許多。
“原來是領域啊…”程海重復道。
這個詞一聽就很高級。
“別不懂裝懂了。這是觸摸到神明法則才能領悟的能力,被拉進了領域,那就成了我的主場。在這里,你的消耗會成倍地增加,而我將無所不能!”
程海:“…”
這不是廢話嘛,根據字面意思都能推測出來。大概也就和他的夢境控制在夢里的優先級類似,很麻煩就是了。
“所以你想表達什么呢?”程海問道。
總不能就為了和他炫耀一下吧?
“你還不明白嗎?”
秦判官的語氣有些激動:“這可是近乎神的力量!哪怕是在當年,我也是地獄里實力最接近閻王的判官,你憑什么就認為我一定會失敗呢?”
“憑什么?被閻王囚禁了幾百年還不能說明問題嗎?”程海嗤笑道。
螞蟻就是螞蟻,就算練得渾身肌肉,那還是一只螞蟻。
擁有挑戰之心固然值得稱贊,但過度的膨脹,只會自取滅亡,就像是剛剛獲得力量的灰王一樣。
秦判官沉默了,許久后才出聲問道:“你還是覺得你能打贏我?”
“盡力吧,我也說不準。”
程海手一招,喚出另一柄飛劍。
“我有些好奇。”
“什么?”
“你不是鬼差,為何非要和我作對呢?那所謂的正義感?”秦判官十分不解。
他看出來了,程海心懷死志、正氣浩然,可不像是被一朵彼岸花迷了心智的樣子。
程海目光流轉,忽而笑道:“不過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活下去?”
這讓秦判官更不理解了。
不想死,把彼岸花交由鬼差,讓他帶下黃泉便是。
如今單槍匹馬地來找他,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了,我趕時間,就別廢話了。”
程海今天沒有交流的興致,終止了話題。
再抬頭時,臉上已多了一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