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如果有那么一個萬一
陰翳的云層籠罩著灰舊的庭院，干巴巴的沒有一點水汽。庭院中站立的生物無精打采，仿佛已經不知道活下去有什么意義。
在寬敞卻黑暗的正房里，落魄的卡契子爵比以往多了幾分生氣。
“消息真實嗎？”
他摸著自己的觸須耳垂，腳下踩著一個佝僂的男性生物，對此事的話題產生了興趣。
“是的，已經有不少人和那個卑賤的靈長種解除了，死狀很是凄慘。范博斯勛爵已經派人封鎖了中繼站，艦隊也已經待命，只要那個靈長種露面，恐怕就會落到他的手上。”
說話的人全身漆黑，像是由泥沙組成一般，松軟細密。
“呵呵呵呵…”
卡契子爵陰惻惻地笑著，踩在奴隸背上的腳忽然一踏，鞋跟后的倒刺扣著其后背的骨頭，往前拖行了二十公分。
“啊…”
奴隸試圖咬牙強忍，但還是頂不住喊出了聲。
“閉嘴你這頭惡心的沙鑼！”
這煞風景的聲音顯然擾了卡契子爵的興致，他收腳直接挑斷了前者的肩骨，隨后暴躁地喊道：“帕奇！給我把他拖下去，碾碎所有的骨頭！”
“是。”
昏暗的光線反射著金屬光澤，一個腦袋酷似錘子的金屬生物快步走入。
看到那個生物，男性的異星人就如同看到鬼一樣，抱著卡契子爵的腿哭嚎道：“不！我求求你！子爵大人！我絕對不叫了！”
“滾！”
卡契踢爛了他的喉嚨，像踢死狗一樣將他踹開。
名為帕奇的金屬生物一言不發地扣住了奴隸，快速地消失在房間里。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吉利吉？”卡契忽然抬頭道。
吉利吉自然不敢讓他自行回憶，恭敬道：“范博斯勛爵派人封鎖了中繼站，準備圍捕那只外星靈長種。”
“讓我看看那只靈長種的樣子。”
“在這。”
接過吉利吉遞過來的動態影像，卡契歪著身子沉思許久，揉耳垂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吉利吉一動不動地等待著，不敢有絲毫的不耐。
于是，觸須狀的耳垂被揉出了殘影，卡契的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慘！慘啊…”
“每兩日殺一人，時間還固定，這根本是在挑釁啊！”
“啊！這殘暴兇狠的虐殺手法！這囂張至極的行為方式！這個靈長種！！！”
“你！”
“是在勾引我嗎！”
看著手中的照片，卡契眼里的神采越來越盛，右手毫無征兆地向外伸展出幾十米，拖進一個女隸，粗暴地將其摁在地上。
正欲辦事的時候，他又回頭說了一句。
“你先出去。”
“是。”
吉利吉小心地告退。
房間里只剩下了粗暴的咆哮聲。
此時，程海和虛淵正躲藏在黑市外的一個小型幫會據點里，腳下橫七豎八的都是尸體。
“你…讓我扮作他？”
看著監視蠅里傳回的畫面，程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扮演過男巫，自然也知道要將一個人演得像要多么的難。
這個卡契子爵喜怒無常也就罷了，還特么的是個種豬！
不說這個女隸，先前被碎骨的男人也是他的寵物。似乎根本不需要考慮性別、美丑、種族甚至死活，只要是個外域的奴隸 這家伙都可能突然興致大發。
這就很難頂了啊…
“這里的貴族大部分都這樣，卡契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就比如中繼站的管理者范博斯勛爵除了類似的習慣之外 那家伙平時吃的玩意，對你來說應該和排泄物差不多。”虛淵站在他身后道。
“額…”
程海頭疼地坐在地上 揉著自己的眉心。
也難怪虛淵身份轉換沒幾天就開始犯病，這幫全是怪癖的狗屎奈亞信徒不死絕 簡直就是沒天理啊！
“要繼續下去嗎？”
虛淵看出了他的煩躁抓住了他的手臂 小聲道：“如果是擔心那個問題，我到時盡量變成你喜歡的樣子。我屬于高級貨，短時間內獨寵我一個也還算是正常。”
“你…”
程海沉默了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想了想 扒了下來，嘆氣道：“我再想想辦法吧。”
這都明示到臉上了，他也不是傻子。
如果是沒得知有癌癥的他，半推半就地跟著走那也就走了。現在不一樣，有了依一在家 他考慮的東西也得多一點。
虛淵是一個不錯的助手，但還不適合做母親。
如果真的有必要和她發生點什么，那也只能看情況了，大不了后面再讓她適應。
主要，
這種事情真不怎么浪漫。
“你做主，我只是負責建議。”虛淵抿嘴道。
沒有笑出來。
“今晚行動吧。”
程海想通了，抬頭道：“取材也差不多了，我們今晚就解決他，后天準備和范博斯干一架。”
雖然卡塔尼的爵位是翻譯推導過來的，但階位等級確實差不多，以三位神明獨尊，往下分別是親王、公爵、侯爵、伯爵、子爵和男爵。
到了子爵這個位置，血脈已經算是稀薄了，也只能離開城市做做地方一霸。而勛爵和爵士這兩種稱呼，其實是不入主流的，主要是為了說著好聽。
之所以他能把持這里的運輸要脈，確實是因為他的實力更強，勢力也更大。但卡契本來就是一個敢和范博斯搶食的混貨，也不用程海他們另外找借口了，直接打就行了。
是夜，云層依舊如同難散的陰魂一般，徘徊在卡契子爵的庭院之上。
得到吉利吉的消息后，卡契子爵下午特意出去了一趟，大致摸明白了范博斯的人員分布，同時觀賞了一遍虛淵今日的“兇殺”現場，做了一些他愛做的事情。
雖然過程讓他很是盡興，但根據規律，虛淵今天殺人過后，明天應該都不會出現了。
吩咐了手下在外邊隨時盯著，卡契不再等待，返回了自己的宅子。
如果按照地球的邏輯，這種有規律可循的兇殺案，大多只是兇手的性格扭曲而已。然而在這種被抓到的下場比死還慘得世界，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求他們來蹂躪。
有實力的存在大多都不傻，卡契也更傾向于那個高調的靈長種是另有所圖。
噗噗噗噗！
陰風陣陣，幾個潛藏在暗處的人員突然于同一時間斃命。
“礙眼的垃圾。”
冷冷地掃了尸體一眼，卡契走進深房，進入了他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