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頓時慌了,怕他誤會自己,急忙解釋:“校花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后來聽說是陸慕言發帖子弄的,超發那些帖子更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白皙的小臉上漲得通紅,眼底漫著慌張。
“是這樣嗎?”江野修長的雙腿重疊,身子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眸光看向她時似笑非笑,輕慢又幽暗,“聽起來好像都是陸慕言的錯…”
溫柔點頭,眼底漫起霧氣,柔弱的語氣道:“他這樣做我也很苦惱,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他也是關心我!”
江野薄唇揚起笑意,慢悠悠道:“真乖…”
溫柔一愣,呆呆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江野沒說話,視線看向她的身后…
溫柔后背一僵,意識到什么回頭就看到站在過道上的陸慕言,手機還貼在耳邊。
她又看向江野手里的手機,江野怕她看不清楚,特意舉起手機讓她看正在看通話的頁面,通話署名——陸蠢蛋。
“你…你是故意的?”溫柔眼底漫起驚訝,不敢置信的問道,聲音已哽咽住了。
江野譏笑:“我故意什么了?我可沒有逼你說那些話!”
溫柔被他說的無言反駁,側頭看向陸慕言臉頰火辣辣的燙起來了!
“讓你成為校花是我的錯,是我給你找麻煩了,是嗎?”陸慕言臉上沒有平日里吊兒郎當的笑容,一臉的嚴肅,聲音都沉冷下來。
溫柔起身,眼底的淚珠已經滾下來了,“陸慕言,你聽我解釋…”
“你他媽的還解釋什么呀?”陸慕言抑制不住脾氣吼斷她的話,“你他媽的還要不要臉啊?”
溫柔抬眸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他,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你,你怎么能這樣說我?”
她低下頭,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你做都做了,還不讓人說?”陸慕言眼睛里布滿紅絲,指著江野道:“他才多大啊?你惡不惡心?你這都是犯罪了,你知不知道!”
“我、我沒有!”她抽噎的辯解,“我,我真的…沒有!”
換做以前陸慕言看到她梨花帶雨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可今天他看到她的眼淚只有惡心!
“還有超話是怎么回事?”陸慕言這段時間跟著林見卿學習,沒有上網沖浪,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溫柔淚如雨下,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沒做,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陸慕言見她不說,直接點開超話自己看,越看臉色越沉,手指往下滑動,臉上的青筋不停的暴跳。
最終他咒罵一聲“操”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支離破碎,嚇得溫柔身子一抖,哭得更兇了。
林見卿和林恩羽剛買完冰淇淋回來就看到這一幕,氣氛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了。
幾個人對視,面色各異。
溫柔捂著臉哭著跑走了。
陸慕言看都沒看她一眼,赤目看向林見卿,喉骨像被什么堵住了,唇瓣抿了好幾下,發出艱澀的聲音,“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林見卿卷翹的睫毛輕顫,緋唇輕抿沒有說話。
陸慕言低頭笑了一聲,笑聲里滿滿的自嘲,提步就走了。
“陸慕言、陸慕言…”林見卿轉身叫他,可是少年遠去的背影蕭條又拒絕。
林見卿回頭看向江野,“你都做了什么?”
江野起身一邊打開藍牙耳機,一邊道:“我能做什么?我還是個孩子!”
林見卿:“…”
江野也走了,只剩下林見卿和林恩羽,還有包廂里晶晶和瑩瑩。
林恩羽低頭啃了一口冰涼又甜膩的冰淇淋,小心地問:“七七,現在該怎么辦啊?”
林見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冰淇淋也給了林恩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臨走前,林見卿吩咐經理記得找包廂里的人結賬,包廂費加她們點的吃的喝的也不貴,萬把塊而已!
往常過年都會熱鬧,陸慕言和江止幾個人每天都會往海棠別院跑,但今年陸慕言就像消失了,再也沒有來過海棠別院。
江止好奇地問:“姐,為什么最近都沒看到慕言哥?”
林見卿摸著膝蓋上睡覺的大橘貓,還沒來得及回答,江野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他啊…可能早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哪還有臉出來見人!”
尤其是見林見卿!
“慕言哥為什么要挖坑埋了自己?”江止又問,清澈的眼眸里滿載著不解。
江野剛準備說話,林見卿率先開口,“阿止你別聽江野胡說,慕言哥最近心情不好,在家呆著,過幾天就好。”
江止點頭,“哦。”
林見卿瞪了江野一眼,警告他不要在阿止面前胡說。
江野沒說話,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繼續打游戲,一邊打一邊嫌棄:“江止,你這個笨蛋,菜死了。”
江止委屈:“哥,明明是你菜,你炸死自己就算了,還炸死我了。”
江野惱羞成怒:“閉嘴!”
江止:“哦!”
自從那天后,超話關于林見卿的帖子全部被刪除了,那幾個罵林見卿最狠的ID也被封號了。
也有人提出疑惑內涵有人買通渣男封號了,但帖子剛發出來就被秒刪,緊接著被封號。
這樣來幾次,漸漸的就沒有人敢在超話里提及林見卿了,連縮寫都沒有了。
而林見卿說的過幾天,一直到過完年都沒見陸慕言出現過。
每年過年幾家人都會聚會吃飯的飯桌上都沒見到陸慕言的身影。
言歲挽著林清淺的手嘆氣,“哎呀,我覺得我家蠢兒子沒希望了…”
眼神看著跟江止說話的林見卿,滿滿的失落。
林清淺挽唇,“是嗎?”
“別提了,我生了蠢兒砸就是為了讓自己減壽的!”言歲懊惱道,頓了下又看向林清淺,“網上的事,你們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也不管管?”
林清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需要我們的時候自然會開口。”
言歲忍不住給她豎起大拇指,“社會我淺姐,人狠話不多,對自己親生閨女都這么能狠得下心,換我我肯定做不到!”
“你也說了七七是我親生閨女,你不會真當我和阿硯的女兒是小白兔,柔弱可欺?”
言歲一臉的驚訝,隨之又是遺憾道:“這樣才更配我家那個蠢兒砸!以后有一個人護他了!”
“…”林清淺沉默幾秒,沒忍住道:“你還真一點尊嚴都不給慕言留!”
“跟老婆比起來,尊嚴算什么!”言歲輕嘆一口氣,“你看我家哥哥就知道了!”
林清淺看了一眼跟江硯深說話的陸秦商已經喝的滿臉通紅,想想也是。
顧修辭在旁邊隔岸觀火,不參與,明哲保身。
沈知微從洗手間回來坐在林清淺的另一邊。
言歲好奇道:“你家顧顧今天怎么也沒來?”
“在家陪他外婆爺爺奶奶,不然我們怎么抽得出身來?”沈知微解釋。
言歲再次豎起大拇指,“敢情你們生顧顧就是為了代替你們陪父母的。”
“也不是。”沈知微彎唇,“主要是二人世界過膩了,就生個孩子玩玩。”
言歲:“…”
林清淺:“…”
言歲和林清淺生孩子都挺意外的,唯有沈知微不一樣,她跟顧修辭結婚后過了一段時間二人世界,然后才決定要孩子…
有心理準備,心態上就是不一樣!
聚會散去,要回去的時候,林見卿沒忍住主動問言歲,“歲歲阿姨,陸慕言最近還好嗎?”
言歲看著她的眼神滿滿的母愛,“還好吧,每天就跟懶豬一樣在房間,怎么叫都不出來!”
說完忍不住探口氣。
林見卿垂眸沒說話。
言歲猶豫了下,問:“七七,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而且你也很久沒有去我們家玩了!”
林見卿沒有說話,看向了林清淺。
林清淺輕聲道:“想去就去吧。”
林見卿猶豫了,還是跟言歲去了陸家。
言歲陪她到陸慕言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房間里傳來少年不耐煩的聲音,“我不餓不無聊,你們能不能不要來煩我!”
言歲給了林見卿一個無奈的眼神,“他一整個寒假都這德行,他爸揍了幾次也沒用!”
林見卿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歲歲阿姨,讓我跟他單獨談談吧!”
言歲點頭,轉身之前不放心的叮囑道:“他要是犯渾你看別讓著他,盡管揍,要是敢還手要叫我。”
林見卿點頭,“好。”
言歲回房間照顧喝醉的陸秦商,林見卿猶豫了下,沒敲門直接推開門。
“我不是說了別來煩我…”趴在床上的陸秦商玩著游戲,聽到開門的聲音,扭頭不爽的吼道。
只是在看到走進來的身影時,瞬間呆若木雞,下一秒反應過來手機一扔,直接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自己,把自己裹緊緊的。
林見卿走上前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退出游戲放在床頭柜上,看著鼓鼓的一坨,失笑道:“陸慕言,你是打算把自己悶死啊!”
陸慕言在被子里動了幾下,沒吭聲。
林見卿伸手扯了扯被子,“陸慕言,你出來…”
“不、不出來…”陸慕言躲在被子里,說話的聲音悶悶的,“我沒臉見你!”
“陸慕言,你再不出來我就真的生氣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林見卿沒再扯被子,而是在床邊坐下。
被子里的陸慕言動沉默了好一會,被子先是掀起一條縫隙,露出清澈好看的眼眸,看向她,像是在探究確認什么。
林見卿歪著腦袋看他,“出來啦,你不熱嗎?”
陸慕言腦袋鉆出來,慢慢坐起來,愧疚的垂下眼簾,“七七,對不起!”
林見卿眨了眨眼睛,“為什么要道歉?”
陸慕言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去,“都是我不好,好好的去喜歡什么溫柔,搞什么選校花,害得你被罵那么慘!”
“恩,都是你不好!”林見卿點頭,認真附和他的話。
陸慕言愣了一下,抬頭看她的時候眼底彌漫著愧疚和委屈,“七七,你真的生我的氣?”
“我要說不生氣你也不信啊!”林見卿回答。
陸慕言低下腦袋,像極了做錯事被主人教育的金毛。
“可是想到你罵溫柔的樣子好像也沒那么生氣了。”林見卿挽唇笑道,“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你那么生氣過呢。”
“那是她該罵!”陸慕言理直氣壯道,“誰讓她那么惡心,我明明是幫她,她還裝無辜把一切責任推我身上!還有…她居然喜歡江野!江野才多大啊…”
“不要臉,!惡心!”說完還做出一副想吐的樣子。
林見卿被他逗笑了,“好了,我都不生氣了,你也別生氣了。”
陸慕言抬眸看她,猶豫了下,問:“七七,你真的…不生我氣了?”
林見卿點頭,“是啊,我不生你的氣,你也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當縮頭烏龜了。”
“我…我才不是縮頭烏龜!”陸慕言辯解。
“不是縮頭烏龜你怎么不敢去我家了?”林見卿打趣他,“阿止都問起你好幾次,還好阿止不是女孩子,不然我要懷疑他是不是暗戀你!”
陸慕言“咦”了一聲,“你別亂說,我性取向很正常,頂多就是看人的眼光差了一點!”
“就是一點嗎?”
陸慕言又是一臉憋屈,“七七…”
林見卿笑了,“好好好,我不說了。”
陸慕言盤腿而坐,裹著自己的小被子,嘆氣:“七七,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干什么都不行,想談個戀愛,遇到的都是垃圾!”
“你為什么總糾結自己有沒有用這個問題?”林見卿蹙眉。
“不是嗎?”陸慕言掰著手指道,“你和江野不用說,學霸!阿止脾氣好,乖巧聽話,學習一直年級前十,顧顧年紀小,但繼承了顧叔叔的基因,跆拳道,散打,格斗練的特別好,只有我…”
他耷拉著腦袋,喪氣道:“干啥啥不行,不但沒保護好你,還讓你因為我被罵…”
煩躁的雙手扒拉著自己的頭發,像是要把自己薅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