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失去人性
人流涌動的紐約街頭，一個胸肌極為浮夸的男人一邊吃著伊文給他買來的芝士漢堡，一邊打量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你可以吃慢點的。”
伊文好心提醒道，雖然血清給了史蒂夫強健的身體，但是六十多年的冰封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
“謝謝，我只是…”將包裝盒團成一團，史蒂夫略帶疲憊地說道：“只是有些迷茫。”
伊文明白史蒂夫的心情，他將史蒂夫救出冰層之后，他的第一個問題是滅亡了嗎，第二句話就是要回到美國，可以看出這兩者在心中的分量，超級士兵血清能放大使用者的情感，他對的恨和對祖國的愛已經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部分。
當然，明白歸明白，忽悠還是要忽悠的，現在史蒂夫正處于情緒低落的時候，他正好趁虛而入，把他給帶歪，想到這兒，伊文不禁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有什么問題只有說出來才能解決，悶在心里除了讓問題變得更加嚴重之外，沒有任何益處。”
史蒂夫看著路旁垃圾桶的分類標志犯了難，這種處處都格格不入的感覺在不斷地撕咬著他的內心，嘆了口氣，史蒂夫低著頭緩緩說道：
“我的前半生，除掉平平無奇的少年時光，基本都在為了打倒，消滅九頭蛇而努力，不管是表演宣傳也好，上戰場戰斗也罷，我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目標而轉。可是現在，德國戰敗了，九頭蛇也消滅了，美國也不再需要一個穿著緊身衣的演員。我也許應該高興，但是…”
史蒂夫試圖將垃圾塞進口袋，卻發現自己還穿著之前的緊身戰衣，伊文過去接過了垃圾，扔進了垃圾桶中。
“謝謝，也許你不該把我救出來，沉睡在冰層中是我最好的結局。”
“你覺得自己無法融入這個時代？”伊文的眼中充滿了認真：“遇到困難就往后縮，這可不像我記憶中的美國隊長。”
史蒂夫很想反駁伊文的話，證明不是一個會退縮的人，但是他明白他的確“害怕”了，他不害怕死亡，卻無法接受行尸走肉般地活著。
“勇往直前…可是敵人已經不存在，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我了。”
“你真的這么想？”
伊文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其實我這次將你救出來，并不單純是為了做好人好事。”
“我猜到了。”史蒂夫點了點，毫不意外地說道：“但是我不想再介入這些事情了…”
“連打擊九頭蛇也不想介入嗎？”
伊文毫不留情地打斷道。
“九頭蛇？你不是說九頭蛇已經被消滅了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史蒂夫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那是表面上，明面上已經沒有一個叫做九頭蛇的組織了，但是實際上這些九頭蛇的成員從來沒有消失，他們化整為零，暗中滲透進了不少組織之中，沒有了施密特的領導，他們反而變得更為的靈活。就比如說前身為戰略科學團的神盾局，現在就已經成了九頭蛇一張最好的蛇皮，連前任局長都是九頭蛇的成員。”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這些信息不是普通人能夠知道的。”
“普通人也不能把你從冰層中挖出來，更不能讓你瞬間從北極回到紐約。”
伊文毫不在意地說道，這里可不興什么扮豬吃老虎，有能力的人才能贏得其他人的信任，誰會選擇跟著一頭豬而不是一只老虎呢？
“我隸屬于一個秘密組織，正是因為發覺到九頭蛇的暗流涌動，我們組織的創始人喬納森，才創立了這個組織，并立志于與九頭蛇做斗爭。但是九頭蛇不是那么好對付，喬納森沒有完成這個偉大的目標，他的兒子也在九頭蛇的報復中犧牲。”
“我很抱歉。”
對于這樣能和九頭蛇作斗爭的英雄，史蒂夫是抱有敬意的。
“只是，有你這樣有能力的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九頭蛇嗎？難道這些年九頭蛇的科技發生了什么躍進？”他記憶中九頭蛇雖然強大，但是也不至于讓一個能從北極傳送到紐約的人束手無策吧。
‘當然不是，九頭蛇頂多算是面包渣。’
伊文心中暗暗腹誹道，只是這些話是不能和史蒂夫說的。
“有些事不是實力強大就能改變的，就比如說我能直接去白房子里把總統的腦袋塞到他的菊花里，可是這有什么用呢？”
史蒂夫也算是軍中出來的，對這種略顯粗俗的例子并不反感，只是…
“為什么拿總統舉例，難道…”
伊文沒有直接回答史蒂夫的疑問，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參與對抗小胡子的戰斗？”
太多的理由一下子涌上心頭，卻讓史蒂夫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沒有等史蒂夫回答，伊文繼續說道：“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是反人類的，很多人都只知道小胡子建了集中營屠殺猶太人，畢竟這符合很多人的利益。其實呢？所有在他看來‘劣等的’人都在清除的范圍之中，甚至包括殘疾人或者精神病患者。”
“他將人類的文明退化到野獸的程度，現在很多人會喊著‘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并奉為圭臬。然而‘獸性’的老虎、獅子現在在籠子里靠賣萌來博取‘人性’的可憐。人類是用愛將彼此凝聚在一起，然后再用勇氣打破阻擋在前面的一切阻礙，才有了今天的文明。”
伊文的長篇大論讓史蒂夫不禁點了點頭，小胡子的倒行逆施必然會失敗，任何心中有“愛”的人都無法接受親人只是因為殘疾就被清除，任何心中有“勇氣”的人都會站起來與之斗爭。
“但是…”伊文激昂的語調一下子低了下來。“這些本該被我們消滅的惡行，正在這里，在這座燈紅酒綠的城市中不斷地上演。”
史蒂夫想出言反駁，卻發現自己對自己的這個“家鄉”一點都不熟悉，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祖國會變成那樣的存在，就算有九頭蛇，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