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伏玥沉默了好一會,祁燼的心不由得收緊,然后抬手搖了搖她的肩膀,低聲喊了她一聲:“月月…”
知道這人的屬性。
伏玥不想他們之間因為這件事而有什么誤會,解釋道:“感動說不上。畢竟,是盛驚華先把我抓去那里的。如果不是他,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抬手捧住祁燼的臉,盯著他的眼眸,認真道:“連之,你不用擔心的。我分得清自己的感情,對他,我從未有過半分的心動。”
“從未。”
伏玥的聲音輕輕的,卻很堅定。
祁燼深深地看著她,然后低低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后來。
蘇父也因為自己的貪心,得到了該有的報應。一輩子被軟禁在那座蘇公館,過完下半生孤獨而又絕望的人生。
至于秦舒寒。
自從那一次的事情以后,他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回到嶺南做他的軍閥公子,再也沒有來打擾過祁燼和伏玥。
因為秦舒寒知道,這段一廂情愿的感情,他該放棄了。
論名正言順,他比不過祁燼。
后來,就連對蘇遲月的感情,他都輸給了盛驚華。
他一輩子都沒有放棄唱戲。
高高的戲臺上,絕美的青衣戲子,一如當年模樣。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都說戲子無情,可戲子一動情,就是一生…
一切看似都結束了。
沒有人再來打擾過祁燼和伏玥,他們之間,幸福的好像從來沒有缺口。
整個北城,說起祁少帥和少帥夫人,都會忍不住稱贊一聲鶼鰈情深,琴瑟和鳴。
只有伏玥知道。
自從那次的事情以后,她和祁燼之間,就有了一條不可愈合的縫隙。
祁燼愛她,卻不信她。
隆冬。
伏玥毫無預兆地病了,身子一天天地孱弱下去,藥石無醫。祁燼為她找遍了天下的醫生,卻依舊無能為力。
面色蒼白的女人半垂著卷翹眼睫,眼下淡淡青色,昭示著她已經許多天沒有休息好過來了。
失眠多夢。
最近,她好像怎么也睡不醒似的,和祁燼說著話,就能毫無預兆地昏睡過去。
伏玥知道,因為沾上了因果,她這具身子,活不長了。
盛驚華因為她而死,原來的一切偏離了軌道,這個世界的法則開始排斥她。
緩緩睜開眼眸,伏玥抱住了眼前年輕絕美的軍官,拍了拍對方顫抖的背,輕聲道:“連之,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陪著你了,你會不會怪我…”
男人漂亮干凈的眼眸瞬間紅了,他勉強勾起一抹笑意,“胡說些什么呢。”
伏玥溫柔地彎了彎眼眸,她的手抬起,柔軟的指尖白到幾乎透明,輕輕地觸摸著軍官絕美的臉龐,“我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說好陪你到白頭,可是我好像要食言了…”
祁燼抱緊了她,修長的手指顫抖著,嗓音啞到幾乎說不出話,思緒都混亂了,神經好像也是鈍鈍的,強撐起來的堅強,瞬間分崩離析。
看到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
伏玥神情恍惚,輕聲道:“下雪了,我想去外面看看。連之,你陪我好不好?”
祁燼點點頭,扶著她起來,手里拿了一件厚厚的斗篷,將伏玥裹個結結實實,才扶著她一步一步走到門前。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但雪花并沒有隨著變的更大,而是更密了,飄散在半空中像煙一樣的白。
飄飄搖搖,紛紛揚揚。
從天空中灑下來,像織成一面密密麻麻的白網,朦朧中又映著覆了一層雪色的房屋。
夜晚的雪景。
很美。
伏玥回過頭看向祁燼,“我想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