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帝師(48)

　　渭城的那場瘟疫奇跡般的好了，百姓皆呼天降神跡。

　　熟悉的痛盤旋在心口，眼前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依舊是那截干凈的雪色衣角。

　　是沈青玨么？

　　楚言歡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卷翹的長睫控制不住般地顫抖，像是馬上又要蓋上去一樣。

　　剛醒過來，就又要暈過去了么？

　　少女的淺色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蒼白的指尖無力垂下。

　　楚言歡知道，是法則在排斥她。

　　眼前慢慢模糊，視線慢慢扭曲…

　　“言歡，醒醒。”

　　被一雙修長的手握住肩，對方輕微地搖晃著，少女的眸光漸漸清醒。

　　看清對方是誰后，眉頭隨即舒展開，她嘟嘟囔囔地朝著沈青玨撒嬌著：“你做什么啊，我太困了，讓我再睡會…”

　　雪衣丞相勾唇勉強笑了下，拿起一旁的茶杯，遞到了楚言歡的唇邊，輕柔哄道：“你都睡了一下午了，起來喝點水。”

　　少女沒有再回他，腦袋低垂著，長長的鴉青色發絲散落在肩上，鋪滿了后背。

　　沈青玨顫抖著伸手搖了搖她，少女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無盡的恐懼漫上心頭，那一瞬間，沈青玨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暫停了。

　　楚言歡的唇角漸漸溢出了絲絲鮮血，一滴兩滴，在這張蒼白至極的臉上，顯得愈發詭異妖艷。

　　那片蒼涼的白襯起那抹妖嬈的紅。

　　沈青玨抿著唇，伸手去擦少女唇角的血跡，卻是怎么也擦不干凈，雪白的指尖沾了血。

　　“言歡，言歡，你不要嚇我…”

　　“你這個騙子，說好陪我到白頭，這才多久…”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精致的眼瞳閃著細碎的光，極黑的瞳孔此刻渙散。

　　當夜，整個太醫院的人忙了一夜，才勉強把楚言歡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沈青玨一直守在旁邊，緊扣著她的手。

　　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

　　有什么東西，正在慢慢的、異常清晰的碎了。一片一片，溫暖的殘骸，還游蕩在心間。仿佛連骨骼都在嘶叫著，疼痛著。

　　勉強撐開了眼睛。

　　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道雪亮的刀光，反射的光線，幾乎刺痛了楚言歡的眼睛。

　　那一刀直直地沖著她的胸口。

　　楚言歡的瞳孔一縮，她下意識地想躲，然后就吵醒了趴在榻邊的沈青玨，對方的眼神迷蒙了一瞬，瞬間就清明了。

　　隨后，沈青玨就看到了這幾乎讓他眼前一黑的場景。

　　來不及思考，雪衣丞相伸手抱住了面前的少女，將自己后背對向了那把鋒利匕首。

　　楚言歡的瞳孔急劇收縮，眼眸因為恐懼而睜大了，“不！”

　　那把匕首直接刺穿了沈青玨的后背。

　　盛怒之下的女帝，拼力一掌拍向了那個女刺客，直接把她打的奄奄一息。

　　楚言歡顫抖著手扶住沈青玨，蒼白的唇略微勾了勾，她有些慶幸道：“還好，還好…是在右邊。”

　　不是心臟的位置，那就好，那就好。

　　雪衣丞相朝她彎了眼角，眉目溫軟地笑了起來，他伸手抱住了面前的少女，親吻她的發頂。

　　“我愛你…”

　　沈青玨從來沒有告訴過楚言歡。

　　他的心臟是在右邊的。。

　　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