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一紙文書,比之大妖如何?
飛空魔毯的速度很快，并且等自己親自駕馭的時候，他發現注入妖力后，它的速度還能上漲。
“怪不得矮冬瓜，能在我回租房之前，就添加我的line賬號。”
神谷青一無語吐槽道。
幸好，也不知道算不算幸好。
在最初他打暈秋月赤時，那矮冬瓜妖力沒自己強不說，還傻傻地裝上這么多人，不然恐怕早就追上了。
當然，矮冬瓜應該有她的考慮，一來出于對小飛速度的自信，二來可能又不想分散人手。
當時應該繞了路，也沒找黃次郎時那么高調，不然估計就被別的妖怪狙擊了。
這家伙，有時候說她莽，又覺得有點腦子的。
比如帶上小飛的建議等。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他很快就來到的底層區域的鬧區中，在上方快速穿梭。
底下看到的妖怪，都隱約用敬畏的目光看著神谷青一飛走。
光是目睹這種速度，就足夠他們心生卑微。
飛空魔毯一路無言，其實從開始接觸到現在，神谷青一就沒聽它說過話。
就像開了自動駕駛一樣，它將神谷青一，載到底層區域中央的位置。
這里，有一個十幾米直徑的圓形法陣，周圍有數十個穿著古代服裝，化作人形的妖怪衛兵看守。
“前往何地？”
一個妖怪衛兵問道。
“上層區域。”
神谷青一回道。
“底層區域的通道，最多去下位區域。”
那位妖怪衛兵說道，“傳送一次，五百枚妖玉。”
空氣中蕩起漣漪，隨即，他爆發出準大妖級別的妖力波動。
“大、大妖！”
周圍所有妖怪衛兵，連忙鞠躬行禮，附近別的妖怪感知到神谷青一的妖力波動，也紛紛跪下，不敢抬頭注視。
若是收斂氣息尚且不說，當大妖爆發他的妖氣時，則證明他在強調自己的存在。
“抱歉，大人，大妖過境，不收分文。”
“請饒恕小妖無知。”
妖怪衛兵額頭冒著冷汗道。
同時，他解下一個布袋，“這是小妖上供給您的貢品。”
“不知小妖是否有這個榮幸。”
其他衛兵，紛紛效仿。
神谷青一統一收下，放進妖刀空間后，淡淡道：“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遵命。”
一個妖怪衛兵，拿出一塊晶石激活，傳音道：“有大人要傳送，立刻填充更多的能量！”
“大妖過境？”
對面的聲音很是吃驚，隨即立刻反應過來。
“是！”
填充能量？
神谷青一眉頭一皺，忽然，他心里有不太好的預感。
從對方的話里來看，要傳送的目標越強，需要消耗的能量就越多？
那我…
想到自己的等級，他嘴角微微一抽。
“我說了，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神谷青一冷冷道：“等你們填充能量，要到何時？”
“大人，我們會盡快的，一定不會耽誤您。”
妖怪衛兵慌忙道。
“傳送的能量，轉為由我來支出，這陣法是否能做到。”
“可以是可以，不過…”
見神谷青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名衛兵打了個寒戰，連忙拿出晶石，給對面的人傳音。
幾分鐘后，陣法傳送的機制改變。
他乘著飛空魔毯在中央，等陣法激活，發出亮光時，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嘗試抽取他體內的妖力，抽取的力道十分微弱，甚至他不反抗，也根本抽不動，就跟拿一根吸管，想把一塊硬石頭一點點吸進去一樣。
想到這里，神谷青一主動開放，將體內的靈力快速轉化成妖力，如同一個水缸破了個大窟窿一樣傾瀉出去。
差不多消耗了百分之一的靈力，花費了五六分鐘的時間，白色光芒驟然變得刺眼，一閃而逝，他本人和小飛消失原地。
“什么時候，這里又多了一尊大妖？”
神谷青一走后，一個衛兵說道。
“那魔毯，是清河家那位河童大人？剛才應該是他的人形化身。”
“不愧是大妖級別的大妖怪啊，”一位衛兵羨慕道：“被陣法抽取了幾分鐘的妖力，才能激活傳送，換做我不用半分鐘就癱了。”
“二十九秒是不到半分鐘，一秒鐘也是不到半分鐘。”
另外一個衛兵拆臺道。
下位區域，跟底層區域差不多，最多是鬧區里的打鬧情況少點，周圍街道的房子，相對沒那么簡陋。
概括點對比，就是秩序、環境上的差距。
化作人形的妖怪，也多了一部分，不像在底層區域，基本都是用本體活動。
成功傳送后，神谷青一慶幸自己最近心里多了點逼數。
自從對那雙咸蛋夫婦了解越來越深后，就越是知道他們的說法多不靠譜。
“哎，希望能早點找到他們吧。”
神谷青一嘆了一口氣。
從下位區域到中位，再到上位區域。
神谷青一都是采取同樣的方式。
每一次他提供的法力值，都有百分之一左右，其實百分之一只是一個保守值，中途他還在不斷回藍，真要說的話可能是幾十分之一的程度。
第一次感受到這么明顯的耗藍，他還是挺慌的。
幸好很快就可以回滿。
一來到上位區域，就看到十分顯眼的變化。
就像是穿越到江戶時代般，房子均是采用茅草、瓦片、木材等相似的建筑材料。
每一間町家都面寬只有數米，呈縱向矩形，長有的或達數十米，屋脊與街道平行排列，基本上都是數家緊緊挨在一起。
現在尚且是白天，魍魎之間仍然呈現夜晚的景象，頂上掛著一輪彎月。
有的店家關上店鋪，而有的則營業，把自家的貨品和招牌擺放在街邊。
街道上，一些穿著或是復古風格，踩著草鞋漫步，又或是著裝現代化，打扮的有模有樣的化作人形的妖怪，在溜達逛街。
在這里，神谷青一沒敢明目張膽地加強運轉陰陽眼，只是保持最基礎的狀態。
有時，他能看到幾個穿著白狩衣的陰陽師，在街邊上購物，或是與復古服裝的人交談。
路上，有作農民打扮，扛著鋤頭，提著水桶等農具行走的人。
也有外出捕魚歸來，興奮地拿著漁網，水桶里裝滿魚的。
這一切的景象，都如一座刻意追求復古風格的都市。
如果不是…
神谷青一看到滿天空飛來飛去的燈籠鬼，又或者是被店家綁住掛在店門口前。
最讓他無語的是，有家烤肉店的老板，肥頭大耳，手掌大得跟蒲扇一樣，捏一下手里的燈籠鬼，就會噴出一道火焰，他專用這火來燒肉。
旁邊，還圍著不少年輕的男女，坐在木凳上，美滋滋地一串一串地拿起，擺放桌上的烤肉串吃。
時不時地，街道上空有騎乘著黑色巨鳥飛過的，幾米寬的鳥身上，載著十數人。
這些巨鳥會降落在前方一個，寫著“久良町”字樣的木牌上。
那里有幾個有氣無力，間或打哈欠，坐在木凳上的中年。
鳥上下來的人，都覺得地拿出一些妖珠，遞給他們。
這些事情完成后，鳥身上負責駕馭的人，就會拉動手上的繩子，他們身下的坐騎，就會撲打翅膀飛去空中。
坐在小飛身上一邊緩慢，漂浮地面兩米左右上飛行，一邊觀察周圍的神谷青一，十幾分鐘后看到，一艏長近十米的鬼怪帆船，緩緩從空中駛來，降落在前方一塊空地上。
然后，從船身開始，由黑色能量構成的階梯迅速延伸至地面。
船上衣著較其他人體面的人，有序地，舉止優雅地通過階梯走下來。
周圍的人，或是避開視線，或是用敬畏、羨慕等目光偷偷看著他們。
“呀，這位帥哥，你是剛從外面來的嗎？”
一位藝伎打扮，拿著團扇，妝容美艷的少婦樣女子，笑吟吟地湊過來。
神谷青一沒有隱瞞，點頭承認。
“他們可是來參加大妖茶會的大人哦。”
藝伎尊敬道：“那是黑門鬼帆，上位區域幾位區主，專門派遣出去，邀請、接送其他區域大人的妖船。”
“看到帆船上那面黑色的半人半鬼旗幟嗎？那是餓羅鬼大人的家徽。”
“上面載著的大人，會在今晚參加餓羅鬼大人舉辦的大妖茶會。”
神谷青一問道：“黑門鬼帆上的，都是大妖嗎？”
藝伎掩嘴一笑，“哥哥你真會開玩笑，里面的確有幾位是大妖大人，其他的…”
頓了頓，藝伎的話沒說出，就意識到不妥，于是話到嘴里又一改。
“其他的，也是很厲害的上位妖怪，要么是那幾位大人的家臣，要么是別的大妖后代子嗣，過來開眼界的。”
“對他們來說，參加這種場合，還能結交其他同樣優秀的同輩。”
藝伎很是羨慕。
對于他們來說，有的妖怪一出生，就站在了他們畢生奮斗的終點。
不，應該說這個終點，是他們之中絕大部分妖怪都走不過去的。
無論是族中厲害的大妖長輩，又或者是自身優秀的血脈天賦。
都是普通妖怪可望不可即的東西。
“哥哥，如果你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不如來我家，我們好好深入交談交談？”
藝伎笑吟吟道。
神谷青一搖搖頭。
藝伎湊過去，左手拿著團扇，右手在神谷青一胸上點了一點。
“很干凈的哦~”
“與你干凈不干凈無關。”
神谷青一淡淡道。
藝伎有點遺憾，“無趣的小哥哥。”
“對了。”
她看神谷青一態度果斷，最后還是提醒道：“在這里，我勸你最好下來自己行走，如果遇到有大妖過街，有的大人會看不慣這種行為的。”
除此之外，藝伎給出了另外幾點注意事項，這是老河童和星里他們都不知道的。
“謝謝。”
神谷青一聽完后，認真感謝道。
無關實力，無關身份。
想了想，他從妖刀空間拿出點，之前在底層區域閑逛買的，儲存在里面準備時刻拿來搪塞黃次郎嘴巴的小零食。
“啊咧？這是…”
藝伎收下后，一嘗，味道意外的不錯。
她很喜歡神谷青一的小禮物，本來她以為，神谷青一要遞來的是一些錢，畢竟在魍魎之間，這種報酬是最常見的。
但是她沒想到，會是這個。
藝伎沒有埋怨，而是很感激，神谷青一這種不用金錢來玷污她純粹善意的行為。
同樣地，這份小禮物也表達出了對方的謝意。
看著神谷青一下來，緩緩離開的背影。
她有點失落。
如同看到之前，一樣第一次踏足這里，充滿對上層區域向往的自己。
而現在…
“千子，你還不過來準備，久和大人的人，明早就要過來接你去府上了，你快來試試妝容和衣服，你就好了，過去做小妾享福。”
“來了。”
藝伎再次嘆了一口氣。
有千萬不情愿，也無奈命運如此。
“大妖茶會，黑門鬼帆嗎。”
神谷青一淡淡地自語。
語氣莫名。
他在上位區域周圍閑逛，購買了不少當地的特產，順便去嘗了嘗那家燈籠鬼烤肉店，味道確實不錯，怪不得受妖歡迎。
本來他是沒那么多錢的，全靠那些妖怪衛兵的孝敬。
其中，一開始打算敲詐的那個妖怪，給的最多，神谷青一想來是怕自己把他砍了，所以把身上全部家底都掏了出來。
他甚至懷疑，如果他再兇一點，對方是不是還會主動戴上綠帽子，還會跟自己說，這帽子很暖和之類。
入夜的時間。
神谷青一看了看，一座與當前時代風格，格格不入的鐘樓上，掛著的大鐘妖怪，時間準備走到茶會約定的點數。
他于是朝目的地走去，那是一座占地很廣的府邸，至少神谷青一站在門前，一眼看去很難估測大概有多大的面積。
正門外，一排穿著武士服的衛兵，沿著庭院的墻壁展開隊伍。
大門口兩邊，有兩個掐媚笑著，歡迎來客的妖怪小生。
等神谷青一走過去時。
那兩個小生恭敬地笑道：“大人，麻煩出示您的邀請函。”
“邀請函？”
神谷青一一愣，他的邀請函，根本就是妖術火焰所化，哪拿得過來。
“我是清河一家代表的河童。”
河童？
“大人，就算這樣，依然要出示邀請函。”
“為什么他們不需要邀請函？”
一個小生聞言，再加上之前神谷青一說的河童，眉頭難以察覺地一皺，很快掩飾下去。
不過，多年迎客的經驗，他不會立刻擺出一副冷面。
“大人，因為他們常年過來，小妖認得他們。”
“原來這樣。”
神谷青一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的臉容，就是最好的認證。”
“同樣，你們不用擔心有別的妖怪冒充，對嗎？”
“應該說，能派出來迎客，其實你們已經熟悉客人的資料，包括面容在內。”
“大人，沒有妖怪敢冒充茶會的客人。”
“的確。”
神谷青一冷淡道：“的確，一般妖怪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膽子。”
空氣中，蕩起一陣漣漪。
他的頭發從及肩迅速到腰間的位置，白色的腰帶，染成血色，暗紫色的妖氣，如縷縷煙霧升起，夾雜著絲絲血色光華。
櫻舞，拔出。
大妖的妖力波動爆發，另一個層次的威壓，直接施加在兩位妖怪小生身上。
他們頓時被這股威壓震懾，癱在地上。
“想來，作為迎客的你們，肯定是上位的層次，這是必須的門面。”
“我沒有邀請函。”
“但是。”
櫻舞的刀刃，對準他們，寒芒映射。
神谷青一淡淡地開口。
“我問，兩只上位妖怪的頭顱，比一紙文書，如何？”
“答。”
若回勝之或相仿，則他們頭顱便是最好認證。
當誅。
若回不如，則意為一紙邀請，應比大妖之命？
當誅。
答，死。
不答，亦亡。
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