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紀中葉,當島國因鎖國政策而偏安東亞一隅時,西方國家已經完成了工業革命,為了資本累積齊齊將目光盯上了遠東。
1853年,來自美國的4艘軍艦就用炮口強行打開了島國的大門,如入無人之境地駛入了江戶灣海面,這事件后來史稱“黑船事件”。
當時執政的,就是幕府第十三代將軍,德川家定。
僅次年,德川家定便與美國簽訂了《日美親善條約》——假借了天皇的名義,從而躲避全國的抨擊。
這次事件影響深遠,哪怕到了現代也依舊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筆,幾乎是島國近代史的開端。
留在這第四個印籠中的,就是德川家定的殘留思念,顯現出了對黑船的極大恐懼。
然后慣例地出現了那甜美的聲音,安慰著德川家定,認為那本就是不可抗力,根本不是他的過錯,不必為此介懷云云。
“果然是迦摩的手段嗎?她莫非用了什么方法,將手伸到了未來?”
帕爾瓦蒂滿臉頭疼之色,對此感到復雜萬分。
目前來看,應該的確是迦摩使用了某種手段,從而影響到了未來,對德川的將軍們施以了某種術式,最終形成了這些印籠。
那甜美的聲音,恐怕也正是迦摩引誘將軍們墮落的聲音。
“紫苑,你之前說過,這些印籠的材質和大奧一模一樣對吧?”
琉夏看著手上的幾個印籠,目光微微閃動。
“而大奧是將人類和從者分解為基礎靈子之后重建出來的,如果材質一樣的話,那這些印籠也應該是以某些人為材料制作出來的才對,上面留有殘留思念,就是最好的證明。”
“什么?”
“這…我居然沒想到!”
琉夏這番推論一出口,就引來了眾人的齊聲驚呼。
“等…等一下,難道說——?”
春日局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拳頭也緊緊地攥緊。
“恐怕就是那個難道了,局閣下。”
柳生宗矩也皺起了眉頭,他的禪心都有所波動。
“雖然很難以置信,但也不得不做出合理的推測——這些印籠,恐怕就是以歷代的德川將軍為材料,制造出來的東西。”
換而言之,這個印籠其實就是將軍本人。
迦摩干涉了德川的過去與未來的時空,引誘諸多將軍墮落之后,以同樣的手段將他們分解并打造出了這些印籠。
“可惡的惡神!這已經不是打屁股能解決的事情了!”
春日局的臉上滿是煞氣,就差揮舞武器向迦摩沖過去了。
“難怪會形成特異點,放著不管的話,的確會對人類史造成影響。”
紫苑雙手環胸,也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看來無論如何都要打敗迦摩,將被俘虜的人救出來才行!”
一行人氣憤不已,迫不及待地闖進了更深層的空間。
地下第三層,這里已經沒有半點來自地上的光芒了,整個迷宮都只剩下蠟燭、燈籠之類的昏暗光芒。
“唔!酒味好重!”
一進入這層空間,眾人就齊齊皺起眉頭來。
空氣之中到處都彌漫著酒精的味道,蔓延進肺腑之中,讓人不自覺地便開始熏熏然,心神恍惚起來。
這點酒味對帕爾瓦蒂和柳生宗矩幾人來說不算什么,但對滴酒未沾的藤丸立香來說,就有些遭不住了。
她狠狠地皺起了鼻翼,臉上滿是排斥之色。
“酒?”
琉夏沒有注意她的神色,反而在嗅到酒味的第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第一層弱得驚人的女仆,第二層將我們錯認為將軍,第三層彌漫著各種酒味…說起來,迦摩是印度的愛神,而說到印度的話——”
“來,請飲酒吧,請盡情享受吧。”
在琉夏沉思之際,又有新的自動人偶女仆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四只手上都握著酒杯,散發著香醇濃郁的酒味。
“這里沒有任何的煩惱,任何的不如意也都可以用酒來消除,酒就是人間美味…”
女仆們機械式地端著酒杯,不斷向幾人敬酒。
“適度喝酒有益健康,但過度飲酒對身體有害,而且對孩子的教育也不好!”
春日局鼓起臉頰,很是不滿地嘀咕道:“這個惡神到底以為大奧是什么地方,這里才不是為所欲為的后宮,本質上是為了創造德川的后代而建立的神圣場所啊!”
“我們中沒人飲酒,請退下吧,否則就別怪我的刀不長眼睛。”
柳生宗矩主動走上前,衰老的身軀精神抖擻,從身上散發出滲人的劍氣,常人甚至都不敢近他的身。
“請喝酒吧,請喝酒吧,酒是至高的美味…”
然而女仆們并不領情,依舊一味地靠近著。
“鏘!”
利刃呼嘯而出,演化出斬盡一切的刀光,瞬息間擊破了周圍擠過來的十數名女仆,將她們盡數無力化。
“請放心,用的是刀背。”
迎著藤丸立香的視線,柳生宗矩很平靜地回應著,讓藤丸立香松了口氣。
“不過,我的手感告訴我,這些女仆并沒有變強的感覺,強度上只和第二層差不多。”
柳生宗矩緊接著補充道。
“只和第二層差不多?也就是說,只有第一層的女仆弱得驚人…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得到柳生宗矩的補充之后,琉夏眸光微動,就好像得到了最后一塊碎片一樣,腦海中劃過靈感的光芒,讓他瞬間理清了邏輯。
“真的嗎?琉夏醬,你明白什么了?”
藤丸立香捂著口鼻,聞言頓時驚喜地看了過來,眼中滿是期待之色,就知道琉夏醬不會讓她失望。
其他眾人包括管制室中的紫苑幾人,也都將注意力投到了這邊,殺生院雖然看似不在意,但也偷偷支起了耳朵。
“第一層的女仆弱得驚人,就連普通的魔術師用強化的魔術都能輕易打倒,在迷宮中遇到這種敵人攔路的話,那毋庸置疑首先就會將這些怪物擊殺吧,這是殺生之戒。”
“第二層的女仆將我們錯認為將軍,然而那其實并非是錯認,而是有意如此,本來就是這么設計的,只要我們為了方便前進而承認是將軍,就會犯下妄語之戒。”
“然后是第三層的女仆,我們一出現就直白地端著酒杯來勸酒,究竟是什么意圖根本不必多說,當然是飲酒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