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打聽不知道,李牧白給的情報真是好詳細,真不像喝醉酒的人可以做到的。”
杜非羽不動聲色地在房間里翻書,實際上卻是在看阿白的態度。
阿白只是在低頭整理著自己的圖紙,并沒有回應老杜。
老杜嘆了一聲。
“如果老李這么不牢靠,我也不能拜托他做那么多事了。畢竟公司要一步步做大,下一次犯這種低級錯誤,就有可能造成更大的損失。”
“李公子閑云野鶴慣了,本來就不擅長一起管理企業。何況您現在也沒有讓他管。”
阿白淡然道,兩句話輕輕放下,好像之前和李牧白的對話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采購的事情也得收上來了,這可是大事。就是不知道有什么人好用…”
阿白想了想,道:“那就多麻煩一下曉月吧。我忘了跟您說個事,明天開始要出差一趟,這段時間應該都不在花洋。”
“出差?!”杜非羽猛然坐起,“你已經先我一步走出花洋了嗎!”
“哎呀官人,互聯網時代,咱們的客戶群都不一樣呀。你是步步為營,但奴家必須往上走呢。”
她換了一個坐姿,輕輕倚在杜非羽的腿上。
“先是一個展覽,這個宣傳機會很難得,團隊的成員都很努力;還有一個和商城的合作項目,雖然我主做線上,但要是能在線下有幾個落腳點,未來肯定也會更美。”
杜非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是狐貍第一次出差,她沒有顯得太激動,杜非羽因此也沒好意思顯得太不舍。
她在生意上已經越來越冷靜了,之前那種不知所措的事情已經不再出現了。
或許她還能時常想起自己在早餐店樓上的人間理想,只是不知道心態是否發生了變化。
老杜總覺得狐貍的肢體動作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
或許還是有點留戀?
他猶豫了一下,摸著狐貍的順直的長發:
“出差路上,有事的話…可以和我講。”
“盼著我出事么?”阿白的狐貍眼仿佛有表情。
“得了吧,那我該說什么才是正確答案?”
“唔呼…我也不知道。”狐貍把臉埋住,“講了你就去?”
“嗯,去。”
“大老遠的,你也過去?”
“嗯,我飛過去。”
阿白瞪了下眼睛。
好吧他真的做得到。
跨越多個城市的瞬身,仍然在杜非羽的能力范圍之內。和阿白共享的分魔契約,把靈氣不足這一缺陷都彌補到位了。
這是杜非羽式的冷笑話。
“別跟蹤我呀,笨蛋。”阿白瞇起了眼。
雖然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阿白明顯是在高興,但是杜非羽還是有些希望阿白在別離前能表現得更加熱情一點。
但雪狐無論內心如何想法,表面上總會刻意維持著那一份端莊。
更何況這是出門辦事,總得攢一點氣勢。阿白胸中自有三四座城府,如同小女人般熱情如火撒嬌…
好吧,杜非羽幾乎無法想象,也不能確信自己是否見過。
送阿白去了機場,老杜在辦公桌前心馳神往地想著這些事情。看到曉月進門,不禁感嘆:
“果然,還是和曉月相處的時候更加輕松一點啊。”
“嗯?”秦曉月不明所以,但總覺得不像什么夸她的好話。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十七姐已經走了嗎?”
“嗯,好像至少要兩周時間吧。參展、交際、談判什么的,不知不覺中就把面做得那么廣了。”
“嗯,那就是說,接下去兩周都沒空回來了…”
“你說什么?”
“啊!不是!”曉月慌張道,“我是說,少了一個人還是蠻…就是,幫忙的人越多越好嘛!”
“嗯…”
杜非羽沒有深究。
當初天橋上三人一起干杯創業,現在三人已經各有想法,可靠的卻只有自己,他多少有點遺憾。
“曉月,今天起,你和老李交接一下工作,采購這件事情全權由你牽頭。手底下的人盡管指揮,需要招人的話你和我講。”
“誒誒…什么?那…那他們…”秦曉月受寵若驚,語言都差點組織不清,哪里還敢答應?
杜非羽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不是一時沖動做的決定。老李的話,就讓他全權管理手機配件店吧。至于自習室和包子鋪的排班、管理,商量個時間,緩慢過渡吧。”
“那說不定還要招人…”
“你覺得要招就可以招。”
“那還有十七姐之前管的事情…”
“你十七姐,她管的事情已經不太多了。”杜非羽道,“而且她的時間現在也很有限。我們必須穩定地做好極道宗的事情。”
“那是不是要和她…”
“她能理解。”
杜非羽打斷了秦曉月的話。
“曉月,你必須更有魄力一點,不能永遠嬌怯地躲在別人身后。現在極道宗這個公司里,除我以外你最大,你要抱著這樣的決心。”
“我最大…”
一絲異樣從秦曉月臉上一掃而過,但她很快如杜非羽期待的那樣整理神色,認真道:
“保證完成任務!”
“原來如此,這是他讓你和我說的嗎?”
在一段對話之后,李牧白有些落寞地問道,秦曉月點點頭,算是默認。
她原以為過程會比較麻煩,但沒想到對話沒幾句就結束了。
“也挺好,我也早知道有這樣的結果了。畢竟老杜不是傻白甜。不過…”
李牧白抬頭直視著秦曉月。
“杜非羽做得沒錯,我們之間確實出了點小事,但也只是理念不同而已。你不用露出這種難過的表情,也不用擔心自己。他對自己認定的人,幾乎是無條件信任的。”
“李大哥,您一直也是個很可靠的人…”
秦曉月竭力想說點漂亮話,但卻被李牧白打斷了。
“哈哈,別說假話了!塵世于我如浮云!這種人怎么會可靠?”
他仰頭大笑著走出門去。
“我還欠老杜一個約定沒有完成。曉月,不,玉落…我遲早有一天可以這樣稱呼你。你身上背負著一把大鎖,把前世今生的命運都鎖在那里。這冥冥塵世就是一個局,局面是死是活,卻還要各自的選擇。”
“我們當年,都是成見的受害者。”
“為什么老是叫我玉落?你跟我說這些謎語,我也聽不懂啊。”
秦曉月覺得腦子里很亂。
每次和李牧白說話,她都覺得他好像是在過去或未來的某個秦曉月對話一樣。
明明對著她,卻說得盡是她聽不懂的事情。
“那就不用懂了。”李牧白很淡定,“賞花節快到了,請你盡全力輔佐他的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