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世界之石要塞的大門緩緩打開，莉莉安看著莫聞在風雪中靜立不動的身影，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走了過來。
“莫迪，要塞的大門已經打開了，我們要抓緊時間去阻止巴爾了！”
莫聞依舊是一動不動，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迪！——”莉莉安有些焦急，除了布魯斯，莫聞就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六階高手了，要是他也出什么狀況，那接下來的戰斗就有些難辦了。
“殿下——”
“莫迪！”
聽著幾人的喊聲，莫聞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他似乎聽到了什么，又或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下一刻莉莉安眼睛就是一花。
莫聞竟然一個閃身，直接沖進了世界之石要塞！
“糟了！”吉娜、莉莉安幾人都是一急，以莫聞現在的狀況一個人沖進去，說不定會出什么狀況，急忙也跟著走了進去。
世界之石要塞之中，此時已經是一地的尸體，野蠻人的、地獄惡魔的，各式各樣暗紅色的血痕已經遍布了整個要塞，刀劍劈砍出的痕跡順著通道一直蔓延到遠處。
追著莫聞的背影，幾女卻驚訝地發現幾人之間的距離卻越拉越遠，幾乎是全程沖鋒著，莫聞的身影一轉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該死的，這個混蛋發什么瘋！”一邊咬牙追趕著，莉莉安一邊大罵道。
而在她另一側。吉娜的眼中卻充滿了擔憂，和莫聞簽訂了契約的她，能清晰地感到前方那蜂擁而出的力量。那種歇斯底里地瘋狂，那宛如死亡一般的風暴，讓她不禁戰栗了起來。
吉娜向著一邊看去，卻發現同樣有著契約的沃麗雅已經小臉發白，眼睛中充滿了恐懼。
搖搖頭，吉娜苦笑了起來，她終于確定了一件事。——這個世界完了。
隨著不斷向著要塞的深處進發，惡魔的身影也開始出現，在她們的前方不時地就能聽到打斗的聲音。莫聞的速度降了下來，惡魔的軍隊拖住了他的動作。
莉莉安和法麗臉上就是一喜，前方打斗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們很快就能追上莫聞了。
終于。一個拐角的地方她們追上了停了下來的莫聞。
“莫迪！”
“冕下！”
莉莉安和法麗看著那個屹立在那里的身影就是一喜。可下一刻她們瞳孔就是一縮。
一個大廳之中，躺滿了惡魔尸體，流出的鮮血已經覆蓋了地面，每一具尸體都死狀凄慘，不是變成肉醬，就是被敲得腦漿崩裂。那惡心、恐懼的場面，連地獄之中都不曾出現。
站在一面墻下，渾身鮮血的莫聞將一只仆從惡魔按在了墻上。一只手掐著它的脖子，死命地搖晃著。
“說啊！你知道什么叫野蠻人的驕傲嗎？”
“說啊！”
“說啊！”
在莫聞的巨力之下。那只惡魔已經被掐得口中流血，四肢不斷地掙扎著，最后隨著一聲脆響，腦袋一歪，竟然被莫聞活活掐死。
可莫聞依舊還在那里晃動著。
“給我說啊！給我說啊！”
法麗和莉莉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法麗上前一步就想阻止發瘋的莫聞，但吉娜卻一把拉住了她。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別過去！”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走廊的一側出現了一群惡魔的身影，看到那里站著的莫聞立刻就撲了過來。
怪物的動靜似乎驚動了莫聞，他一把將那只惡魔的身體甩了出去，然后轉過了身來。
“啊！”法麗和莉莉安就是一聲驚呼。
莫聞滿臉血污的臉上，一金一銀的眼睛竟然在散發著光芒！無形的魔力波動讓她們的呼吸就是一滯。
看著不斷靠近地惡魔，莫聞臉上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他將手臂懶洋洋地舉起，仿佛在擁抱著什么。
“吶，你們知道什么叫野蠻人的驕傲嗎？”
回答他的是惡魔手中的刀劍。
“是嗎？看樣子你們也不懂。”
看著自己面前的刀劍，莫聞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但隨即他的臉色就是一變，變得無比冰寒。
“那你們就給我死吧！”
“吼！”
巨大的咆哮聲，宛如颶風般襲來，地面上所有的尸體都飛了起來。
惡魔的刀劍再也無法再進一步，反而仿佛被無形的刀劍所攻擊著，在那群惡魔驚恐的目光中，一點一點地，它們的身體竟然被肢解開來，血肉被一片片吹飛，僅存的骨架也伴隨著巨大的咆哮聲被震成了碎片。
野蠻人六階技能——戰斗狂嗥！
怒吼之后，惡魔尸體所化的血雨在整個大廳中落了下來，看著那血雨中屹立的身影，莉莉安等人不禁后退了一步。
“這還是戰斗狂嗥嗎？”看著剛剛那恐怖的一幕，莉莉安喃喃地說道。
吉娜苦笑著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肯定不止是戰斗狂嘯，他似乎加進了其他的技能進去了。”
大廳中剛剛肢解了一群惡魔的莫聞微微地喘了一口氣，看著那一地的尸體，然后臉上有出現了燦爛的笑容。
“既然你們都不知道，我想你們的老大應該知道吧！”
“所謂的毀滅之王，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自言自語道，莫聞大步朝著要塞深處邁去。
世界之石要塞，深處最隱秘的房間。
火龍翻騰著，一下子將最后一個抵抗的野蠻人燒成了灰燼。
“嘿嘿。”看著那一地的尸體，再看看自己身后的強壯惡魔仆從，巴爾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地笑容。世界之石終于要成為它的了，自己多年的夙愿就要完成，這個世界終歸是屬于燃燒地獄的！
一步步地，它端坐在一張轎子上，由幾個仆從地抬著朝著房間內的一道傳送門靠近，那里有著這個世界最后的屏障——世界之石。
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沒人能阻攔它了。
不、或許還有一個人。
下一刻，巨大的咆哮聲猛然響起。
它身后房間的大門轟然破碎。夾雜著狂風，一群惡魔的尸體飛了進來。
一個人影一步步地從破碎的墻壁后走了出來。
灰塵漸漸消散，人影也清晰了起來。
一身血污也無法阻擋的強大的氣勢。一雙金銀色的正在發光的瞳孔，手中繚繞著紅白兩色的權杖。
莫聞看著巴爾，輕輕地問道。“巴爾，你知道什么是野蠻人的驕傲嗎？”
巴爾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中忽然沒來由地一陣不安。
“殺了他！”
巴爾手下。最精銳的幾十只惡魔沖了過來。
渾身赤紅的沉淪魔巫師，身材異常高大的巨型木乃伊，與薩卡蘭姆高層一員一樣不人不鬼的蜥蜴一樣的怪物，來自地獄揮舞著大砍刀的巨大惡魔，還有那宛如霸王龍一樣最強的毀滅仆從，一起撲了上來，莫聞的身影幾乎被那一群怪物所淹沒。
他甚至能看清沖到自己面前毀滅仆從的牙齒。
“好吵！”
莫聞不滿地聲音格外地冰冷，但更加寒冷的是那淡藍色的靈氣。
只見一股淡藍色的靈氣瘋狂地從莫聞體內涌出。原本近在咫尺的毀滅仆從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再靠近一步了。
刺骨的冰寒吹拂著整個大廳。
寒氣所過之處，一切皆被凍結。
整個大廳宛如冰雪的世界。
神圣冰凍！
一擊之下。所有的仆從都被凍成了冰雕。那鮮紅的表情還定格在之前的一幕，那撲擊的動作卻都被固定了下來。
冰雪組成的長道之上，莫聞一步步地走了過來，他的嘴角帶著一絲笑容，仿佛剛剛那場殺戮不是無情地屠戮，而是什么神圣的事情一樣。
毀滅者（bex)：毀滅近百顆星球讓你對破壞之力十分熟悉，對破壞力量的控制大幅增加，能發揮出數倍于己的力量，但是毀滅將不會被世界眷顧。（效果——開啟時力量、耐久、敏捷、能量能力提升一級，幸運降低一級，同時破壞類技能、寶具效果上升，治愈類技能、寶具效果下降。）
“吶，巴爾，你知道什么叫野蠻人的驕傲嗎？”
恍惚間，巴爾的身影已經和許多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你不懂！”布魯斯那臨死前勝利者的微笑。
“不，小子，你根本不是野蠻人！”庫爾凱克那不聘地怒吼。
還有那原以為忘記，卻再次想起的，老西雅圖那復雜的低語，“記住，你是個野蠻人！”
可是，——那與我何關？
我自毀滅中來，如同那夜行星爆炸前的光輝，不是在毀滅中新生，就在毀滅中滅亡！
榮譽、驕傲、自尊，那些從來就不屬于我！
我所追求的唯有勝利！
莫聞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宛如行星破滅的夜晚。
巴爾不甘地咆哮著，一道火龍再次從它手中飛出，在房間中飛舞著朝著莫聞而來。
但就在火龍飛進莫聞的神圣冰凍靈氣范圍之內的一剎那，火龍竟然開始從頭結冰，一點一點地向著全身蔓延，最后變成一座完整的冰雕。
莫聞用手輕輕地一敲，冰龍就轟然破碎，變成了一地的冰晶。
漫天的冰晶飛散著，整個大廳中都散落著絢麗的光芒。
但此時巴爾卻一點都沒有欣賞這種美景的心思。
冰晶組成的道路上，莫聞信步游庭地走著，但一步步的腳步聲都像敲擊在巴爾的心頭。
在巴爾眼中正一點點接近著自己的莫聞，比它更像來自地獄中的魔神。
火焰新星、白霜、腐爛樹枝！
一道道法術從巴爾手中射出，但在莫聞那凍結一切的寒氣面前都無一例外被凍成了碎片，就連白霜這種冰凍法術都被寒氣硬生生地凍碎。
轉眼間，莫聞就已經來到了巴爾身前。
“巴爾，你說什么叫野蠻人的驕傲？”
“你個瘋子，給我去死吧！”
近乎瘋狂地，巴爾的手變成了一堆觸手朝著莫聞撲來，就像離巢的蛇群。
“給我閉嘴！”一聲巨大的怒吼。
格瑞斯華爾德的救贖從空中滑落，只是一擊巴爾所有的觸手就被從中炸斷，連帶著一只手臂也被炸掉了。
一只大手伸了出來，狠狠地抓住了巴爾的脖子。
遠比莫聞身材高大的巴爾竟然被他一下子拉到了他的面前，巴爾的四條觸手般的長腿彎曲了起來，幾乎是半跪著面向著莫聞。
雙方四目相對，莫聞那金銀色的眼中泛著駭人的光芒。
“我叫你說的是，什么叫野蠻人的驕傲！”
不甘、屈辱，無法接受堂堂魔神竟然像一只小雞一樣被人抓在手中，巴爾奮力地掙扎起來。
但莫聞的巨力根本不是它能反抗的。
“那種東西根本什么也不是，你這個瘋子！”
剩余的那只觸手狠狠地向莫聞抓來。
但下一刻——
“說的不錯！”
張狂的笑聲。
“可惜沒獎！”
一道寒光，巴爾的手臂連帶半個身子都被砸碎了。
不受控制地巴爾的身體向后仰去，綠色的血液噴灑開來，濺了莫聞一身。
而后者卻一陣狂笑起來。
破碎的大門外，一路跟著莫聞，剛剛沖進來的幾女就看到了這令人震撼的一幕。
冰晶組成的世界中，邪惡之源之一，象征著毀滅的魔神，竟然被莫聞一招轟爆了半個身子。
沒有所謂的刀光劍影，沒有絢麗的魔法碰撞，只是淡淡的一擊揮砍，這個世界最深的恐懼之一，就這樣倒下了。
渾身綠色的血液，莫聞站在毀滅的王座上猖狂地大笑著，仿佛瘋了一般。
而躺在他的腳下，綠色的血液不斷地從巴爾體內流出，它拼命地喘息著，但眼中的光彩還是漸漸黯淡下來。
大廳中此時格外的寂靜，除了莫聞的笑聲外，幾乎沒有人能發出其他聲音。
眼前的這一切已經超出了她們的想象。
但就在莉莉安幾女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地面上巴爾的身子詭異地膨脹了起來，它嘴中還在吐出著鮮血，身子卻一躍而起，瘋狂地抱住了莫聞。
“不要！”
幾女見狀紛紛驚呼出聲。
“人類，跟我一起去死吧，魔神的威嚴不是你能羞辱的！”
帶著猖狂地大笑，巴爾的身子猛地碎裂開來，一道漆黑的空間莫聞包裹起來，然后猛地擴散開來，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吞噬。
如果有人在天空中俯視就會發現，世界之石要塞中竟然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球體，然后詭異地膨脹了起來。
墻壁、地面、冰雕一切都被卷入其中化為了虛無，而那漆黑的空間還在飛快地擴散著。轉眼間就來到了莉莉安等人的面前。
感受著那異乎尋常的魔力，莉莉安苦笑地閉上了眼睛。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天地仿佛微微一動。時間、空間，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以擴散時更快地速度，黑色的空間收縮了起來，最后重新化為了一片虛無。
不知何時起，天空已經出現了異變，通過被巴爾擊碎的要塞。莉莉安幾人可以清晰看到，遠處的天空上，一張巨大無比的王座從云層鉆了出來。
那張王座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整個天地都被它的陰影所覆蓋，巍峨的亞瑞特山在它身下，就像巨人腳下的螞蟻一般。
“那是什么？”莉莉安喃喃自語著。
“那是我的王座！”
冰冷的語氣，在巴爾消失的地方。莫聞懸浮在半空。那劇烈的爆炸竟然絲毫沒有傷及到他，甚至連他的一片衣角也沒有損壞。
冰冷無情的眼睛，莫聞此時的目光格外的冷酷。
他的目光透過了層層的阻礙，直接匯聚到了亞瑞特山巔的祭壇上，看著布魯斯那帶著勝利的微笑，莫聞忽然握緊了雙拳。
他的聲音冰寒而刺骨。
“什么是野蠻人的驕傲，我確實不懂。”
“我也不需要去懂！”
“我只知道我還活著，而你卻已經死了！”
“就算世界有毀滅的那一天。我也不會滅亡！而你的存在注定要被人們遺忘！”
“既然你如此執著于所謂的野蠻人的驕傲，我就成全你！”
“帶著這些東西給我下地獄吧！”
“我倒要看看。連這個世界都不存在了，——你的驕傲最后還能剩下什么！”
“原初！”
一個美得不像是人間之人的身影出現在了莫聞的身邊。
“是，我的主人，我在！”
并沒有像往日一樣嬉笑，此時原初的臉色格外的嚴肅。
冰冷無情的話語從莫聞嘴中吐出。
“——給我毀了這個世界！”
“是，我的主人，如您所愿！”
轉眼間，原初的身影就要消失。
“等一下！”
終于從一系列的沖擊回過了神來，法麗不敢置信地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莫聞。
“殿下，你要干什么！那張王座是您的嗎？您竟然想要毀滅世界，你瘋了嗎！”
嘴角勾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莫聞居高俯下地看著法麗，宛如神邸俯視著地面的螻蟻。
“不，我沒瘋，我只是已經對這個世界厭倦了，所以再也不想看到它了！”
“不！——”法麗臉上還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不！殿下，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在騙我對嗎？”
“原初。”莫聞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看向了原初。
“是，主人！”
原初的身影消失了，隨即天空中那巨大的王座猛地顫抖了一下，然后直接向著地面砸去。
劇烈的罡風直接沖空中吹下，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攪成了碎片，大地在哀鳴，海水在翻騰，日月星辰此刻都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還殘留著一絲光芒的世界猛然黯淡了下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莫聞冷笑著看著法麗。
“小美人，你真正了解我嗎？”
“在你眼中，我或許是最完美的騎士，是最強大的英雄，或許將來還會是一個最合適的丈夫，但我要告訴你——你錯了！我自降生在這個世界起，就是為了毀滅它而來的！你所看到的只不過是我的面具而已，真正的我，到底如何，你現在就親自用自己的眼睛來看看吧！”
“不！”法麗一把拔出了手中的長劍，猛地朝著莫聞沖來。
“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
“不自量力！”莫聞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在他手上凝聚，刺眼的光團幾乎照亮了半個天空，這股力量能讓曾經的三魔神都為之顫抖！
兇猛的能量猛地轟碎了法麗的長劍，然后繼續向著她的身體沖去。
眼中沒有一絲的畏懼。法麗竟然伸出雙臂朝著光團撲來，宛如殉道的騎士。
“嗯？”看著那堅定的眼神，莫聞不知為什么就想起了布魯斯走上祭壇時的情景。
下一刻驚人的能量猛然消散。法麗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流光擊中了她的頭顱，隨后法麗就痛苦地嚎叫起來，抱著腦袋翻滾起來。
“想死？沒那么容易！”
“區區一個滿腦子肌肉的蠻子！別以為贏了一次就可以對我說教！你個混蛋！”
“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驕傲，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十年、百年、千年！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嘴中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莫聞的視線卻再一次游離起來，最后停留在了莉莉安的身上。
“你的選擇呢？原本我是打算慢慢和你玩一場有趣的游戲的。不過拜那個混蛋所賜，我現在已經沒有那個耐心了，所以你是選擇和我為敵。給這個世界陪葬呢，還是和我一起走？”
莉莉安看了看天空的王座，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莫聞，良久之后就是一聲長嘆。
“那個賭約是你贏了。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聽從你的安排。”
滿意地一笑，莫聞手中再次飛出一道流光，在一陣光華之中，莉莉安正式簽訂了契約。
而這時眼神中帶著不甘與屈辱，法麗也站起了身體，然后緊咬著嘴唇，艱難地不情不愿地對著莫聞喊道：“主人！”
看著那屈辱不甘的表情，莫聞就是哈哈大笑起來。眼中滿是報復的快意。
手一揮，莉莉安等人就消失在了原地。進入了神座之中。
而莫聞也一轉身準備回歸神座。
但就在此時原初再次出現了。
她對著莫聞輕聲問道：“主人，你真準備毀滅這個世界嗎？”
莫聞一愣，隨即臉色就陰沉了起來，“原初，你打算違抗我的命令？”
原初搖了搖頭，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莫聞。
“不，主人，我只是在確定你是真的下定決心毀滅這個世界了嗎？不是出于怒火，不是出于報復，不是出于被冒犯后歇斯底里的瘋狂，而是真確地出自于本意來毀滅這個世界。”
“你能忘記那個女孩臨死前的笑臉嗎？”
“你能面對你這個世界的父母嗎？”
“你能承受毀滅一個世界的痛苦嗎？”
原初那清澈的眼睛中，莫聞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那是怎樣一張扭曲的臉啊，雖然依舊英俊，但給人的感覺卻宛如地獄的惡鬼。
莫聞沉默了，曾經的一幅幅情景浮現在他腦中。
許久之后，他再次抬起頭來。
“毀了它，原初。”
平靜的語氣中不帶有一絲波瀾，他直視著原初的眼睛。
“你我都知道，這些世界最終都會毀滅。”
無論是以后回歸原本的大千世界，還是去征服其它的大千世界，莫聞都不可能帶著小千世界一起，為了完全的準備，他必定會毀掉它們，吸收走全部的本源，所以今天只是將這個步驟提前而已。
看著莫聞平靜下來的表情，原初就是一笑，只要是出自莫聞的本心，無論是什么事情她都會站在他的身邊，這就是她生存的意義。
“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原初一抬手就想將莫聞送回神座之中，然后開始毀滅世界的工作。
但莫聞卻阻止了她。
目光掃向整個暗黑世界，莫聞淡淡地開口說道：“我要親眼看著。”
原初的臉色一變，“可是，主人！末日并不是什么好景色，那些人——”
“我知道！”莫聞揮斷了她，“但這是我做出的決定，我必須肩負這一切。”
“我親手毀滅了一個世界，我便要承擔這個世界所有的悲傷、恐懼與眷戀！”
“我承認我至今還忘不了那個女孩臨死的笑臉！”
“對著這一世的父母，我心中有著愧疚！”
“所以——我要親眼看著！”
看著莫聞堅定的眼神，原初點了點頭。
“是，我的主人！”
她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了。
虛空中，一張王座忽然間再次放大，猛地朝著一個世界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