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救了。”
諾言走上前,盯著武者慘白灰敗的臉龐,搖搖頭低沉說道。
他看著金色氣泡里的男子,隱約覺得有些面熟,
可能他在哪里見過,但此時大羅金仙來了都救不活,現在沒什么意義。。
奕天仇走上來,神色一變,驚呼道:“巖柱兄,真的是你?!”
諾言仔細看了幾眼,看到他手上死死握著一把黑色巖石制成的弓箭,眉毛一揚,驚訝道:“這是黑曜石堅弓?”
他最初成為武者時,奕天仇曾帶來幾名持弓的武者。
正是那時,他獲得雷牛木擊弓,
還和其他幾名武者觀摩過各自的弓矢。
而黑曜石堅弓便是和雷牛木擊弓不相上下的弓矢,甚至威力更大,堪比群傷轟炸導彈,讓他印象深刻。(詳細內容見41章)
沒想到這里再次遇到這名持有黑曜石弓的武者。
他們的聲音,讓這名男子微微睜開眼睛,雙眼焦距落在身前,無神地盯著前方,發出吶喊。
“戰...戰...戰!”他嗓子里發出嘶啞的呻吟聲,但是那一股至死不屈的戰意,一直濃濃地透發而出,令人動容。
“巖柱兄,已經沒事了,這里的怪物都被趕跑了。”
奕天仇上前,走上去,溫言說道。
“這樣嗎?”
傷勢極重的巖石男子神色一松,差點那股氣就吐出,整個人臉色變得蒼白色。
“還是我來說吧。”
諾言擠上來,神色無奈。
再這么說下去,要是下一秒這武者沒了,雖然和他們關系不大...但豈不是很尷尬?
“真的結束了?那...真是太好了”
似乎聽到這個好消息,讓他十分激動。
他掙扎著半立起,突然神色由蒼白轉為漲紅,眼中也彤彤有神。
諾言能感受到那股生命的殘燭猛地暴漲,眼中卻露出不忍的神色。
“你,還有什么遺言嗎?”他身體前傾,露出尊重的神色,認真問道。
這是一名普通武者,但卻死戰不退,一直履行保衛小區的職責,這樣的人讓他肅然起敬。
“我這一輩子,上過戰場,守衛過人民,體驗過普通人的幸福,有愛我的妻子,可愛的女兒,這一輩子,我已經足夠了。”
他神色即悲又喜,臉上即欣喜又遺憾,眼中有著迷茫。
他感覺自己狀態變得極佳,仿佛回到年輕時候,但冥冥中,卻明白自己已經快沒時間了。
諾言沒有說話,默默傾聽著一名將死之人的話。
沉默了會,他收起眼中迷茫,朝他們露出溫和的笑容,點了點頭。
諾言知道他有話要說,便提起注意力,準備聽他說什么。
雖然還能從他的眼中,看出對生的眷念和不舍,但能看得出,他已經坦然面對死亡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臨死前接受自身的消失,都能有這種強大的心里素質。
他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冰塊,正是這道寒冰堵住出血,讓他才能維持到現在。
“多謝!”
這名叫巖柱的男子朝著艾希,露出感激的神色,認真說道:
“如果不是你,這片小區就淪陷了,你替我清除了小區里的危險,很抱歉我不能給你什么感謝。”
艾希神色微動,嘴巴動了動,搖搖頭說道:“說抱歉的人是我,如果我早一點來的話。也許你就不會死。”
“那這就是我的命。”他十分平靜地說道,臉上一點沒有芥蒂的樣子。
他朝艾希拱了拱手,彎腰感謝。
艾希遲疑了下,沒有閃身躲開,受他一拜,認真說道:“我會完成你的遺愿。”
這名叫巖柱的男子感激地笑了笑,轉頭看向諾語,
他抬起頭,雙手合于肚前,正襟危坐,說道:“天仇兄,還有這位小兄弟。”
“諾言,之前我們見過。”諾言言簡意賅介紹自己,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有什么需求盡管講。”
巖柱目光落在諾言的雷弓上,臉上露出恍然,笑著說道:“原來是你!諾言兄,還請前走一步。”
諾言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上前走一步,和他距離近了一步。
這時他突然伸出手,將黑曜石堅弓交到諾言手里,
諾言一愣,想要松開手,卻死死被這只手抓住,力氣大得出奇。
“你這是...”
巖石男子眼中懇求,帶著希冀說道:“我不能陪我的妻兒繼續走下來了。她們現在在危險中。”
“請拜托你,將她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身上的氣息快速衰落,仿佛是滑入深淵般極速地衰減下去,連同氣息都有些紊亂。
“這不是一個武者,而是一名快死的丈夫,快死的父親,對他朋友的最后一個懇求...請...原諒我...這個任性的要求。”
諾言看著他苦笑祈求的樣子,心里突然有股酸楚感。
“諾兄...”奕天仇躊躇不前的話語傳來,話語間帶著不忍。
諾言神色沉默,知道他所想。
“這既然是一名朋友的囑托。”
諾言抿緊嘴巴,鄭重其事地收下黑曜石堅弓,認真說道:“難道我們還逃得掉嗎?”
奕天仇嘴角翹起,咧開嘴開心地笑了,覺得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雖然諾兄總是一副嫌麻煩的樣子,但是該承擔起責任,從來沒有逃避過。
這是他一直傾佩的品質。
奕天仇走上前,朝金色氣泡拱了拱手,嘆息道:“巖柱兄,一路走好!”
諾言抬起頭,看著身體傾倒,已經失去生機的男子,
他的頭碰在金色氣泡中,倒在金色氣泡中,臉上卻是露出滿足的笑容,好像正想著什么美好的事情,神色彷如睡去般的安詳。
此時黑曜石堅弓,弓身上,還殘余著他一抹生氣的余溫...
...
“這是之前一直在這里守護民眾的戰士,在我來之前,一直奮戰到最后一刻都不放棄,值得我尊敬。”
艾希默默走上來,嘆道:“我本想找人救他,但可惜...”
諾言將黑曜石堅弓收到背后,覺得這弓令人感到沉重,
他搖了搖頭道:“不,這種傷勢,早已藥石無治,他能撐到這時,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心里默默地說道:如果真的說錯的話,那么就是這場殘酷戰爭的錯,以及幕后兇手的錯。
“去把他的妻兒找出來吧。”
諾言說道:“醫院下面有個避難所,足以保她們安全。”
艾希聞言,說道:“我知道他妻兒,就在這座小區里,由我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