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亞來了?”
“他回來了!”
“是卡路旗亞大人!”
村民紛紛扔下手中的活,朝門口跑去。
仿佛從死寂中復蘇,從一片死寂的潭水中生出波瀾。
小孩奔跑,大人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這個詞像帶了某種奇特的力量,眾人心中因此而涌現希望。
不知誰歡呼一聲,朝村口跑去。
先是幾個人,然后是一群一群。
接著無論是男女老少,只要還能動彈得,紛紛拋下手中的活,朝村口跑去迎接。
將村口圍得水泄不通。
“他回來了,可不要跟他說,我提議過這種事。”獵狍看著獵牛,笑著說道。
神色間隱隱有著輕松。
和之前緊張繃緊的肢體動作,完全不同。
“走吧,讓我們去看看。”
獵牛表情依舊嚴肅,但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小葵捂著胸口,露出笑容:“卡路旗亞大人從不會讓我們失望。”
三人朝村口走去。
隨著諾言回歸,仿佛村子重新擁有了主心骨。
尤其是在四名威風凜凜的騎士,和他走在一起,更是讓眾人驚呼連連。
在他們旁邊,王子看著眾人歡呼的身影,心里暗暗驚奇。
“這些人和之前遇到的賤民不一樣,身子強壯很多,難怪有勇氣反抗男爵。”
相比之下,隨著騎士走進,許多農夫露出懼怕的神色,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讓他們根本不敢靠近眼前這個尊貴的騎士。
他們不停向后退去,身后卻還有著很多人,如果繼續下去,很可能會引起推搡擠壓事件,會有人受傷。
諾言看了看騎士,發現他們根本不停下腳步。
見此情景,他大聲喊道:“鄉親們讓讓,農夫往前走,婦女小孩都回去,給這幾位大人讓讓路。”
在他竭力指揮下,前面的人不再向后擠,后面的人順從離開,村口很快便得順暢。
王子看了看破舊的村口大門,衣著單薄的眾人,以及一臉自然的諾言,心里對他暗暗驚奇。
“這家伙是個人才啊。”
...
諾言當晚將王子迎入村子中。
騰出最好最干凈的屋子,招待他們。
不過這種簡陋的環境,還是讓少年暗暗皺眉。
他看了老者一眼,頓時后者領會,讓奴仆將屋子里所有東西搬出來,派人進入屋子中,不過數小時,便將里面涂了銀白色墻漆。
數千個石頭被奴仆搬到身前。
緊接著老者手一揮,無數石塊自動移動,迅速將外墻覆蓋,變成一個石頭屋。
這一景象讓眾人驚呼連連,
諾言見狀,連忙大喊道:“這幾位都是見不慣男爵殘忍暴虐,出手的正義人士,有他們在,男爵來了也是有來無回!”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歡呼起來,一時間氣勢高漲,炙熱如虹。
原本想看到眾人敬畏目的,達到威懾效果的王子,頓時愣住,狠狠瞪了眼諾言。
諾言左右看下,低頭說道:“不好意思尊敬的大人,我們之前遭遇過男爵,士氣低落,急需一個希望來鼓勵士氣。”
“我知道,但只限這一次。”
王子冷漠說道,眼神中隱含帶著煞氣,狠狠轉身進入屋子里。
如果不是對方還有利用價值,他不可能輕易放過對方。
諾言微微一笑,心里大概猜到,為什么對方不奇怪男爵曾經來過這里的事。
這也是他剛剛想到。
男爵尋找了數十天,發動數千人都找不到的人,憑什么對方會主動在他面前現身!
顯然是昨天戰斗引發的雪崩,
如此大的動靜驚動了對方,也因此早就確定了自己和男爵,有過戰斗,才敢放心出現在他面前。
這才是選擇能夠出現的原因。
想通這點,他才敢這樣做,
相信對方在懷有某種目的時,很可能會忍下來。
現在看來他猜對了。
不過王子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主,現在是他強諾言勢力弱,很快他便命令諾言等人集合。
當晚,諾言獵牛等人來到村口,一名身穿銀灰勾玉紋長袍衣的老者,緩緩走來。
“御老!”諾言彎腰鞠躬,對這名自稱御老的老者,畢恭畢敬。
不過他沒有理諾言,直直對他們宣布一項命令。
讓農夫等人停下制造陷阱,全員攜帶干糧,進入大山中,
去尋找一個“如鏡面般銀白”的細沙地。
沒找到,不得回來!
獵狍睜大眼睛,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
“不可能,現在是生死攸關時候,為了一個什么細沙地,而讓我們去山里,這不可能!”
王子旁邊的老者傳達命令后,便冷眼看著諾言。
諾言低頭沉思了會,說道:“大人應該知道,男爵很可能這幾天就會殺過來。”
“現在我們如果進入大山中,萬一男爵來了,滿村的老弱婦孺該怎么辦?”
老者冷笑道:“小小一個男爵,來了就殺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在撒謊!
諾言瞬間反應過來,知道對方在哄騙自己。
如果真的不在乎男爵,他們何苦躲入山中,不敢面對男爵。
他們是怕對方身后的大人物!
不過他沒有反駁,而是思索了一會,抱拳道:“那村子的安全就拜托大人了,我們一定會幸不辱命,找到這塊細沙地。”
老者皮笑肉不笑,說道:“慢,我讓奴仆,和你們一起過去,多個人好搭把手。”
“至于你,則留下來陪著村子把。”
獵狍等人又驚又怒,便想上前走去,準備給這名老者一個教訓。
這是拿諾言做質子,還要派人監視他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一秒,諾言伸手攔住他們,死死盯著老者,一字一頓說道:
“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我就問你,做不做?”
老者望向他,隨意問道。
他根本沒將這群人放在眼里,如果對方不執行,他剛好可以出手,好好教導教導,什么叫力量決定一切。
“做啊,”諾言突然嬉皮笑臉,露出一臉尊崇表情說:“有大人坐鎮,村子比往常安全百倍,我們為大人效力,是天經地義的事的。”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召集人手,帶足干糧就出發,”諾言深深彎下腰,平靜道:“想必御老不會連這點時間都不給我們吧!”
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
待他們離開此地,他眼中才漸漸涌現出冷冽的殺氣。
他不是像王子那樣自信,見慣了陰溝里翻船的事,這么多年大風大浪過來,讓他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重視任何一個人,哪怕那個人只是個螻蟻!
此子隱忍不發,極為危險,絕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