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現場很安靜，就連原本的一些喧嘩都已經消停，門內門外眾人靜靜地盯著東野。

　　對于搶先一步到達瞭望室的500人來說，他們并不相信東野有能力破局，只是當做茶余后飯的余興節目，而對于門外其余25人而言，現在東野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自然不會出言打擾。

　　當然，說是500人，實際上東野一行需要面對的只是T4層的250人而已。

　　東野掃了一眼T4層瞭望室，發現他們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團結，發揮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日本人內斗內行的精神，分成大大小小數十個團隊，其中又隱隱以三個人為首的團伙實力最強，兩男一女。每人身邊聚攏著至少30人，頓時心中了然。

　　出乎意料的，東野沒有立即提出破局方法，而是給大家提出一個問題：

　　“在座的各位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驅魔人會給我們出這么一個難題?”

　　松下咂咂嘴，憤憤不平道：

　　“這不明擺著嘛，他們這是為了減少參與人數。”

　　這話說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不少人暗自點頭。

　　“錯了，大錯特錯！”

　　東野語不驚人死不休，雙手背負在身后，微微昂著頭，道：

　　“據我所知，驅魔人是一個很成熟的組織，通常以4人小隊為單位執行任務，講究的是分工明確與團隊合作。在我看來，這一次考核僅僅只是一道開胃菜，目的是考驗我們的組織能力和動員能力。如果我們僅僅只是當它看做是減少參與人數的手段，那就意味著跳入驅魔人考官設下的陷阱當中。”

　　感謝坂井大小姐提供的資料！

　　東野重點關注瞭望室為首三人，見他們暗暗思索，知道有戲。

　　不過，并非所有人都認同東野，瞭望室里面有人起哄：

　　“你說那么多，還不是為了得到這里面的位置？”

　　不少人落井下石嘲笑起來，因為他們開始感受到威脅，不介意看到東野這個毛頭小子丟人現臉，甚至有惡意者希望看到東野在這里碰了一鼻子灰后，灰頭土臉地離開。

　　“我不否認這個目的。”東野目光如電，犀利地一掃眾人，“但大家想過沒有，為什么在真正的考核之前，驅魔人要考驗我們的組織和動員能力？”

　　不少人被東野說的話帶進溝里，開始認真推敲。

　　不等其他人回答，東野豎起兩根手指，侃侃而談：

　　“在我看來，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通過這次考核，篩選出團隊中不合格的職業者，優化參與者的職業結構，那么什么職業才不合格需要被淘汰？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數才對。

　　“第二種，是因為接下來真正的考核，需要大家勠力同心才能完成艱巨的任務，所以舉辦方借這個機會，提前讓我們互相了解熟悉。”

　　如果僅僅只是以理服人，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么多紛爭，所以東野最后拋下一句重炮：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相信、不合作，那我們26人立馬就拆了這座塔，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都別想參加聚會！”

　　除了東野之外25人，立即在門外四散開來，作勢欲拆塔。

　　安靜！

　　死一般的靜！

　　瞭望室內原本松散的聯盟，因為東野這番有理有據的分析，以及同歸于盡的威脅，開始人心浮動，少數人不安地打量周圍原來的“同伴”，擔心自己成為那種“不合格”的職業者被踢出去。

　　神秘側職業多如繁星，有不少職業可以稱得上是沒什么卵用。

　　比如魔膳師，既不能戰斗，也沒有輔助能力，只能剔除食材的有害成分，做出讓人愉悅的料理，能讓人獲得超越普通食物獲得的爽感，還為此創辦食神學院，培養更多的人才，據說某部番的遠月學院就是以他們為模板。

　　然而，也就僅此而已。

　　有些飼養魔物或使魔的職業者，或者對于美食有特定需求的神秘側人士，比如食靈職業者啃不下那些難吃的晉級食物，才會對魔膳師烹飪的食物有需求。

　　但在這里，魔膳師的地位就很尷尬了。

　　又比如契約者，由于神秘側太過詭異，各種奇怪能力層出不窮，大多數神秘側人士都不會信任業內人士，也就有契約者應運而生，他們能夠制造具有公證力的契約，違反者會遭到神秘的恐怖制裁，輕則職業路徑受損，重則失去性命，因此成名。

　　T4層250個人，就有250種不同的想法，此前曾經天南海北相互不認識的職業者，希望他們能夠一直團結下去，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東野看準瞭望室里面的人是一群烏合之眾，才會以這種方法挑撥離間。

　　任何形式的聯盟，其實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東野所在的門外26人聯盟，利益的核心就是得到參與聚會的資格，在達到這個目的之前，他們都會拋去成見共同努力，哪怕是冒著被250人集火的危險，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們也都會去破壞京都塔，以此來逼迫對面聯盟妥協。

　　至于瞭望室T4層250人聯盟的利益？

　　此前不過是為了維護自己搶先一步到達的利益，這些人相互抱團取暖，排斥所有后來者自發建立起來的聯盟罷了。

　　但經由東野的挑撥，他們聯盟的基礎就已經開始動搖，那些“廢材”職業者會擔心被同伴踢出局，開始警惕身邊人，強大自信的職業者會考慮要不要接納東野的建議，避免東野他們狗急跳墻毀了京都塔，并且借此機會清除掉團隊里那些渣渣，省得他們在真正的考核中拖后腿。

　　猛虎不與羊群為伍！

　　這一句話，其實也適應于這里。

　　人性經不起考驗，當裂痕的種子產生，就很難回到起初的圓滿。

　　說白了，大家都不是傻子，瞭望室里不是沒有人看穿東野的意圖，但擁有話語權的領導者都沉默地讓事件發酵，甚至暗中推波助瀾，顯然已經心動。

　　無他，一切都只是為了利益而已！

　　智囊型人才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樣吃香，東野用自己的智慧和洞察力，展現出了自己的價值，得到部分人的認可。

　　當然，也有一點運氣的成分在這里面。

　　東野一直關注著瞭望室勢力最大的三人，眼中黑影一閃而過，其中一人突然消失在視線當中，當他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東野左側，一把轉輪手槍指著東野的太陽穴，冷笑道：

　　“boy，你居心叵測地破壞我們聯盟，信不信我現在就開槍斃了你，讓你一切算盤都落空？”

　　東野心中一緊，一直藏在掌心中的卡牌早已消失不見，阿紫雙刀同一時間架在對方脖子上，東野不露聲色，輕笑一聲：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