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三段擊 (4)
正十字兵團的人馬，雖然不停殺敵，但米蘭人實在太多。
一位伯爵騎士，用劍砍下敵人首級，血水噴濺臟污他的雙眼，他快速抹掉。
這令他想起上次抗擊巨人的場景。
上一次成功活下，這一次他也要如此。
他努力想找出米蘭軍的主力，大聲喊著十字兵團的手下保護自己。
黑夜之中作戰，許多人都不知道敵人從哪出手，甚至自己剛殺了一人，下一秒就被暗箭所傷。
“必勝!必勝!”
混亂中，守軍被組織起來，高舉武器，又對著米蘭人進行反擊。
堡壘之中大量的飛矢，把這些米蘭人射成刺猬，甚至已經被逼退去。
“我們會贏，會贏!”
城堡支援的守軍跟本地堡壘守軍，此刻前后夾擊米蘭人。
黑夜之中，幾十把長槍發出光芒，米蘭人知道這是西西里石制成的長槍。
就是這些槍讓米蘭人吃盡苦頭，甚至身上的硬甲都無法阻擋。
天色還要一段時間才轉亮。
但經過猛烈的對殺，兩方人在黑夜中的動靜，互相都看清了些。
布蘭遠遠地看著，看見米蘭軍被打退，問了聲，“守衛那堡壘的是誰”
“正十字兵團的副團長，杜凱，人們稱他為逆境騎士。”希爾德道。
所謂逆境，是指這人從不放棄。
上次巨人進攻中意，他也深陷包圍，他率領的百人隊，只活下他一人。
“這樣的人，不是勇士，就是懦夫，很明顯他是前者”，布蘭緩道，“天亮之前，拿下這里，就讓勇士光榮的死去。”
“是。”
火槍隊已經進入戰場，這時被稱為逆境騎士的杜凱。
騎上戰馬，將隊伍中的騎手都帶上，奮力沖向米蘭人。
他們的目標是奪取攻城武器，否則這些東西不停地轟，對于士氣是很大打擊。
突然，耀眼光瞬間綻放，地上飛竄星火，接著用閃電般的速度飛出。
光點伴隨著爆炸聲。
只見米蘭火槍隊，分成三排。
這些火槍，打出一發后，便要重新裝填，裝填之時，在瞬秒必爭的戰場上，是很嚴重的攻擊間隔。
每一把槍能擊出三發，就要經過冷卻降溫。
這些槍都已經裝填好，可以同時發出三波。
米蘭人排在前方的第一波射擊，把狂奔而來的十字兵團戰馬，給全部轟傻，轟碎。
第一波打完，前列蹲下裝填，接著第二隊，第三隊，間隔幾秒后，繼續發出。
條頓兵團跟白龍衛的士兵，頂住左右，形成半開放的墻，不讓火槍隊被敵人沖入。
前三輪轟完后。
這些反攻的士兵陣型全被打亂。
哀嚎聲四起，他們只看見一條跟蛇一樣的黑管，吐出幽火，吞一口口水的時間，鐵丸就打穿腦門。
流彈鐵火波及到四周，避免危險，布蘭的主隊把他死死報護著，充當人肉盾牌。
火槍隊有流水般的作業，前三輪攻擊打完，第四輪重新裝填完畢后，繼續出槍。
這一次打完便將槍往后傳遞，讓后面鐵丸裝填火藥，最后面對隊往前送上這些物品幫助裝填，瞄準。
而他們再接過后方傳來的火槍。
所以排于前列的射手，都是體格跟視力最好的一群。
守軍士兵粗厚的脖子，被鐵丸撞入的瞬間，整個爆裂。
甚至有人的鼻子被打中，接著整張臉凹陷下去。
這威力讓守軍看傻了，中彈的戰馬哀嚎狂奔。
黑魔法巫師 這時不管哪個逆境騎士在，都知道不能再打了。
他們甚至連堡壘都不要，一心退回后方城堡。
高大的城堡是最安心的避風港。
事后清點盤算，火槍隊攻擊經過九輪后，真正有效殺傷的人數，不超過二百之數。
但這種武器不接觸，就殺傷敵人這點，使本來已經恢復秩序跟士氣的守軍，完全失去戰斗意志。
但這些武器無法取得堡壘，還是需要人力攻城。
六臺投石車由上百人推拉，繩索轉動，鐵石放入。
發石手大喊，全身僵硬把繩索拉到緊繃，接著放松。
全身晃動同時，鐵石重重轟高。
投石手瞄準堡壘，當石襲落下，米蘭人已經掌握強大對戰優勢。
黑夜之中，布蘭看到一位巨人，快速帶人攻上堡壘。
望遠鏡放下，他模糊地看見這人形體。
“希爾德，你的手下倒是挺勇敢。”布蘭道。
一旁的西蒙也說，“不愧是七將星的魚人托本班，殿下，希爾德手下的騎士，都是英雄呢，將來要是聚集七位，那可真讓人無法想像。”
這話犯忌，王者手下才需要英雄，你一個封臣，弄出一個七將星之主的名號來，你想做什么 “殿下，這只是我一次喝醉后，說要找七位騎士，對應騎士七善，不知怎么，變成了這種外號，這一切都是玩笑，我這些手下都是效忠米蘭的勇士，殿下想要他們沖鋒，就得沖鋒，當然，我也是。”希爾德馬上回應。
“你那個叫圖其木的第一位將星，現在跟基德的海賊團處的不錯，從墨林到普羅旺斯，周邊那處海域，我們米蘭人安全無比，都是你的本事啊。”
“都是殿下的威名所致，他們給我辦事，就是給殿下辦事。”
布蘭這稱贊，希爾德連忙喊著不敢。
他是被布蘭提拔的農人之子，給布蘭牽過豪斯，整理房間，甚至跪下來，沖當踏墊，讓布蘭上馬過。
希爾德在對霍華德時，姿態都不會這么低下，但對布蘭，大多數情況，都保持謹慎克制。
“我聽說你這個魚人手下，身上長了類似魚的鱗片”
“是的，不知道什么怪病，不過這種病不會傳染，殿下放心。這些身長在皮膚的鱗紋，讓他的皮膚粗糙，十分抗大，也不覺疼痛，一旦上陣，總是沖在最前。最近我讓他學騎馬，很快就能轉為騎手，替殿下效力。”
“七將星這名字不錯，等你集滿七人，我幫你冊封如何墨林伯爵。”
這句話有另外一層含義，希爾德被封的是副伯爵。
布蘭從沒喊過他是伯爵，他也不需要像手下那樣，抬舉希爾德。
他這樣表示，要把希爾德的領地給擴大，希爾德跟西蒙同時都聽出來話外之音。
西蒙雙目之下，隱藏著妒忌之火......
魚人率領士兵，重新進入堡壘高處。
高大的他喊著手下點亮火把，自己高舉白龍旗，全場矚目。
這座要塞已經完全失守。
士兵高喊萬歲，但這次喊的萬歲，是布蘭名字。
不然沒有貿然上前，誰知道有沒有假死的士兵，會在自己經過時突然冒出。
白龍衛的行刑隊開始行動。
地上不能動的士兵，全都要再補一劍。
布蘭停在原地也沒閑著。
他搭一輛全副武裝的馬車來此。
隨后他回到車上寫下調動令，讓斥候馬上發往其他部隊。
車中溫暖，車內夾層有各種酒水御寒。
布蘭稍微喝了兩口，吐盡寒氣。
上次米蘭大比武，他于通峽之戰的傷，還沒全好，被大熊一弄，更傷上加傷，現在一入夜間，就全身發寒，經常起咳。
當他重新離開馬車，天色已將破曉。
他的部隊也沖新設置防御工事，并將防線前推。
“殿下，照您的吩咐，不打前面這座城，只圍，天亮之后，派人去勸降。”
“那個叫杜什么的，死了嗎”
“逃走了。”
“把食物都發下去，管夠，讓后面運輸隊繼續運物資過來，現在差不多是冬麥收成，我們圍住外圍，如果他們不降，也要派人出來收割的，若不出，把這些小麥都幫他們收了。”
接著士兵生火，進食。
堡壘都是血氣，布蘭不喜，用餐之處改在戶外直接圍起來，他吃的跟士兵差不多(一種表演，已經先在馬車中用餐完畢)。
高等貴族跟有功騎士都被喊過來一同陪餐。
希爾德的兩位將星都在，布蘭還給這兩人倒了杯酒。
君主賞酒，這是恩賜，其中魚人接酒時，還因太過激動，而把酒水灑了。
于是布蘭再賞他一杯，并道。
“你怎么不把盔甲脫了，輕松一點，敵人很快就會臣服。”
布蘭說完，魚人沒動，希爾德出聲，“殿下，他長的丑陋，怕影響殿下的食欲。”
“都是米蘭的勇士，脫吧，讓這些貴族都認識一下。”
隨后，魚人把盔甲脫下，看上去年紀不大，樣貌正常。
但中間的甲衣一脫，就很古怪，甚至讓人起雞皮疙瘩。
他脖子以下，大片大片的皮膚，都有黑紋。
這大概是類似后世白化病那般，一些特殊的身體毛病。
“為什么喊你魚人”布蘭道。
“我的肌膚一入水中，就會因為這些麟紋變得粗硬，并且在水中，我游動的速度跟魚一樣快，所以他們都喊我魚人。”
“你是把白龍旗第一個堡壘的，我賞你一把龍紋火槍。”
魚人恭敬接過，接著布蘭道，“托本班，你娶妻了嗎”
“沒有，我太丑了，他們都看不上。”
“這戰結束，我找宮廷醫師幫你診治皮膚，再幫你指個貴女，你就來宮廷當我的護衛騎士吧。”
希爾德差點喊出聲，這個人才是自己從南法蘭克得到的，布蘭這么輕易就要奪走!
“殿下，感謝您的提拔，可我被閣下(希爾德)救過，我希望能替他繼續效力。”
場面陷入尷尬，不過布蘭沒強人所難。
“希爾德，你的手下對你十分忠心，真不錯。”
希爾德低下頭，沒有接話。
他應該把魚人交出去，但這一次他沒舍得，布蘭沒等來他的后續反應，心中有數，也不再說什么。
布蘭揮手讓魚人下去，接著對面前受傷的軍官貴族們，一同慰問。
“上羅之后，半島都是我們米蘭人的，教廷也由我們米蘭人擁戴。你們參加這場戰爭，就如同二次東征那般，成為光榮的十字軍戰士，死后都能上天堂，而生前，你們將會得到無數的財富跟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