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混賬!竟然掛了我的電話?吼,我的天吶,難道他不知道他能夠抓到柯默思都是拜我所賜嗎?雖然我的信息確實是出現了一點小小的紕漏,但也只是一點小小的紕漏而已,有什么要緊的?誰叫那天我喝醉酒記錯了日子呢?難道這種事都能夠怪罪到我的頭上?”
“還有,要不是有我在,他能夠過的那么安穩?如果沒有我為他提供信息的話,他什么都不是!他真以為他能夠靠自己一個人查清楚柯默思的路線,他真以為沒有我他能夠順順利利地截到那一車軍火?拜托,別開玩笑了!他真以為我是一只任憑他擺布的小兔子嗎?虧我上次還給他行了一個軍禮!這個該死的混賬,誰都知道莫里斯不是好惹的角色,就只有他不知道!”
查理斯叼著一根煙在街上罵罵咧咧地閑逛,他看誰都不順心,先是一腳踢翻路邊小販的攤位,又轉頭從一個路人手中搶走了一個打火機,甚至還罵退了一個前來搭訕的漂亮姑娘,罵她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妓女!
他果然是惱火至極了,要知道,他以前從來都是對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的姑娘愛之不及的。
一路轉轉悠悠,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西街。聞著從酒館里傳來的麥芽酒的香味兒,他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
等我喝一點酒壯壯膽子我就打電話過去罵他,莫里斯在心里默默給自己打氣道。
一腳踢開了一個睡在酒館門口的醉鬼,莫里斯正準備走進酒館之時,忽然從街邊的巷子口沖出來一個黑影,徑直朝他跑來,速度飛快!
他嚇傻了,趙括那個混賬該不會聽到自己罵他的話,然后派人來揍他了吧?他明明記得自己在罵他的時候對方已經將電話掛了的!
但是誰也說不定他手下有沒有能夠竊聽人說話能力的變異者!
“來人!救命!”莫里斯慌忙喊道!
“別喊,是我,是我!”
對方壓低了帽檐,還格外警惕地往周圍看了一兩眼,低聲回道。
莫里斯慌亂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下來,“你是誰?”
“是我,”聽到這話之后對方才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緊張兮兮而又分外討人厭的臉,“是我,麥克!你忘了,我們見過的。”
莫里斯終于想起來了,他記得,這個混賬就是趙括手底下最叫人反感的那一個,而自己沖著趙括行了一個軍禮就是中了這小子的招!
但無論怎樣,對方也是二十三區的人。莫里斯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小子這時候會來找自己?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氣頭上,多么得渴望揍一個人來撒撒氣,而他又是自己最討厭的人手底下的最討厭的人嗎?
于是他說:“你來找我干什么?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敢發誓,我全都告訴你們了!”
麥克尷尬笑了笑,他沒有回話,只是沖著周圍圍觀的人掃了一眼,然后給莫里斯使了一個眼色。
莫里斯瞬間明白了過來,他轉頭惡狠狠地沖著周圍的人罵道:“看什么看?你們這圈白癡混賬,死了命的惡心酒鬼!”
一個端著盤子的服務生站在酒館門口弱弱地回道:“我們原以為您需要幫助,您知道的,您剛才喊了救命…”
“我喊了嗎?我喊了嗎?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喊了的?老子是誰?老子是大名鼎鼎的莫里斯是更加大名鼎鼎的尼克的屬下,我會喊救命?你簡直是在逗我笑!”說著莫里斯指了指幾個圍觀者,“你你你,還有你,你們聽見我喊救命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當然沒有…”
“聽見了嗎?你這個白癡!沒有!”莫里斯瞪了這個服務生一眼,“還有,什么時候酒館竟然招男服務員了?這簡直是對我們這群男子漢的侮辱。在這里喝酒的諸位有誰會喜歡一個男服務生?只有那些惡心的基佬!你讓那些該死的基佬滾遠點,還有你,如果我喝完第一杯麥芽酒還能看見你的話,你知道會發生什么的。”
這個可憐的小服務生嚇得臉色煞白,再也顧不上手上的盤子,趕緊跑進了酒館,很快就沒影了。
“好了,現在,你有什么事情,趕緊說,不要再耽誤我的時間了!”莫里斯轉頭低聲沖著麥克道。
“好的,莫里斯大人。我就是想問問你…”
“等等,”莫里斯很快打斷了麥克的話,“你稱呼我為什么?”
麥克眨了眨眼睛,“莫里斯大人啊,難道有什么不妥了。”
“不不不,非常妥當,我從來沒有聽見過這么妥當的稱呼了。”莫里斯極為滿意地微笑道,此時他覺得趙括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那么令人厭惡。
麥克沒有搞明白莫里斯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也不想搞清楚。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趕緊從莫里斯的手里取得情報,然后自己就能用剩下的時間去喝一杯了。這簡直是這一段時間以來最為愉快的一天了!
“好的,莫里斯大人。我想知道的是,您知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一個面具男加入你們家族?”
“面具男?什么面具男?”
“他的名字叫做卡梅拉,是一個音樂家。”
“我從沒聽說過。”
“那您知不知道其他幫派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加入?”
莫里斯極為不耐煩地搖著頭,拜托,他又不是專門搞情報的,其他幫派里加入了什么新人他怎么會知道?
但是莫里斯還沒來得及將這句話說出口,他就只感覺自己肩膀一沉,然后身后傳來了一聲粗重的嗓門,“嗨!莫里斯,你在這里做什么?!”
莫里斯嚇得不輕,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根本就已經不在原位了,而是整個兒在自己的胸腔里面亂撞。不!現在已經撞到肚子里面了。
而麥克同樣嚇得不輕,他面色煞白,愣了片刻之后他飛快壓低了自己的帽檐,然后不經意地轉過身去,祈禱莫里斯身后,也就是自己對面的那個比豬還壯的男人只將自己當成一個根本不用上心的背景。
“安東尼…你…在這里做什么…”莫里斯的話抖得就像是小女孩腳下的橡皮筋。
“當然是來喝酒了!為什么你總是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安東尼皺著眉頭看著莫里斯,“不,你很不對勁!”
“沒有!沒有沒有,我很好!”莫里斯推著安東尼龐大的身軀,“對了,你不是要喝酒嗎?我們正好喝一杯!”
“等一等,莫里斯!”安東尼像推雞仔一般將莫里斯推到一邊,然后他緩緩朝著麥克走去,“呵,你果然有事情瞞著我,莫里斯。告訴我,這個賊眉鼠眼的小子究竟是誰?”
莫里斯只感覺自己雙腿在不停地打著哆嗦,完了,完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沒有被柯默思弄下臺,而是被自己的好朋友安東尼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抬起頭來,小子!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麥克比莫里斯根本就好不到哪里去,他為什么要偷懶呢?他們明明就已經分析過了卡梅拉不可能加入任何幫派,他為什么還要往這里摻一腳呢?這下完了,自己落在了尼克的手里,被扒皮,還是被腰斬?
“你在害怕?不,你一定是在害怕,你的身子抖得比跳艷舞的妓女還要厲害!”安東尼如同鋼鐵一般的手一把掐住了麥克的肩膀,他突然望著莫里斯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莫里斯,你這位朋友膽子可真夠小的!別害怕哥們,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我可不是那種喜歡玩屁股的男人!”
朋友?!
麥克與莫里斯對視了一眼,齊齊松了一口氣。
莫里斯拍了拍安東尼的肩膀,“好了安東尼,你嚇到他了。”
“抱歉,哥們。”安東尼連忙松開了手。
麥克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沒事兒,沒事兒。”
莫里斯猶猶豫豫措辭道:“你知道的,安東尼,最近尼克一直不大順心,他認為家族里有臥底。我害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才對你隱瞞了我新交了一個朋友。”
“是的,我當然明白。但是你這種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的,要知道,我們幾個人可是一起在弗洛爾德斯打下的這片天地,沒有人會懷疑你的,莫里斯!”
說完安東尼轉頭看向麥克,“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麥克干脆回道:“凱登!我的名字是凱登,大人。”
“大人?你叫我大人?”安東尼又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哦,天吶,你還真是見外。你是莫里斯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安東尼的朋友。來吧,好兄弟,讓我們進去喝一杯。”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我只是…我家里還燉著湯呢,我得趕緊回去了!”麥克連忙擺手,然后拼命給莫里斯使著眼色。
莫里斯連忙道:“哦,那可是一個大麻煩。要是房子燒著了該怎么辦?麥…凱登,你趕緊回去看看!”
“急什么?燒了也就燒了,不就是房子么?燒了我再給你買一套!”安東尼一把將莫里斯跟麥克摟在了懷里,將這兩個拼命想掙扎的小雞仔勒得死死的,然后一步一步朝著酒館里走去,“走,現在我們該做的就是一起去喝酒,喝個酩酊大醉!然后我們喝酒的時候可以順帶談一談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不,等等!這些話題好像是姑娘們才會談論的。我們應該談論的是談論這個話題的姑娘們,哈哈!給我來三杯烈火!要最烈的!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如果你膽敢摻水,我就砸了你這個酒館。然后給我上三個服務員,要最騷的!等等,你說什么?當然是女的…看見了嗎?凱登兄弟,看看這些姑娘們,難道這不比房子著火還要重要嗎…話說回來,你們究竟是怎么認識的…”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怎么做?”
凱登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又轉頭看了看躲在巷子口的流浪兒,“讓我想想,我們要不要換一身華麗的衣服然后讓這些乞討為生的流浪兒主動找上我們?”
“呵,那得花多少錢?”阿爾瑪回道:“要知道,我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過一份工資,我所有的錢都用來償還這一把狙擊槍的債務了。”
“什么?我原以為你的那把槍是警局資助你的呢!”凱登驚訝回道。
“對,這個詞兒用得非常準確,資助!”
凱登拍了拍阿爾瑪的肩膀,“不過你也不要抱怨,誰讓你是一個狙擊手呢?你的槍比我們幾個身上所有的裝備加起來還要值錢!況且這桿槍是屬于你的,就算你離開二十三區它也依然是你的。”
阿爾瑪聳聳肩,“我倒希望我用的裝備跟你們是一樣的,那樣我就有錢在閑暇時候出門吃一頓大餐了,而不是每天奢望桑尼大媽能夠在我的飯碗里多放幾片肉。”
“得了吧,阿爾瑪。我們確實是搶了一車的軍火,但是這一車軍火里的狙擊槍你也看不上眼啊!”
阿爾瑪狐疑地看著凱登,“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眼?”
凱登自知說漏了嘴,連忙解釋道:“我…當然知道。你想想看,在我們截貨之前,你已經買了這桿槍了。而在這一車軍火截了之后,你完全可以將你手中的這桿狙擊槍上交警局,然后從這車軍火里挑一桿狙擊槍,但是你沒有,不是嗎?”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要是我已經將這桿槍上交警局,然后現在有的只是這桿槍的使用權呢?”
“那你就不會跟我抱怨你的工資全都用來還債了,不是嗎?”
“這倒也是。”
凱登左右看了看,又道:“還有,為什么你缺錢用你不告訴我呢?”
“你能請我吃大餐嗎?”
“嗯…我可以借給你。”
“呵,我討厭欠人人情!哦——該死的,我什么時候才能將我的債務還完啊!”
“好了,你別抱怨了。我們區的現狀你又不是不知道,頭兒能夠出資幫你購置這桿槍,然后幫你省了百分之六十的費用,已經是足夠稱心的了。”
“你怎么知道頭兒幫我省了百分之六十的費用?”
凱登愣了愣,“猜的。”
“少來!說實話!”
“好吧,我承認。我知道這件事,我以前跟頭兒問起過!”
“也就是說你一直知道我缺錢用?”
“嗯…可以這么說。”
“你既然知道這件事,那你為什么前些天你還跟我打賭從我手里贏了十幾個銅幣呢?”
“嗯…這個…其實我是想輸點錢給你!沒錯,只是因為你的運氣太差了。”
“你認為我會相信?”
“我覺得…你應該相信。畢竟這是保持我們友誼的唯一合理的解釋了。”
“呵,那么表現我們之間友誼的時候到了。看見了嗎?前面有一個乞兒,你為了照顧我,而主動去從他的嘴里打聽消息。”
“我當然有這份覺悟…嘿,小孩,如果你告訴我你見過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的話,我可以給你一枚銅幣…你撒謊!我看出來了,錢還給我!別跑!”
“你損失了一枚銅幣?”
“我認為你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
“好吧,但是我覺得我們這樣做根本就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上次你和警長是怎么做的?”
“其實也差不多,也是許諾給流浪兒好處,然后從他嘴里得知一些消息…只不過上次警長許諾的是一枚銀幣。”
“這么多?他竟然這么大方?”
“他確實大方,但是不是他出的錢。”
“什么意思?”
“這件事說來話長,重點就是他抓了一個富家老爺的把柄,然后威脅那個富家老爺掏錢,順便請我們喝了一杯酒。”
“我還以為多長,原來你能夠用一句話解釋清楚。”
“但是我們現在該操心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要不要拿出一枚銀幣來作為報酬。你知道的,這些乞兒都是一群無利不起早的貨色。”
“你別看我,你知道我夠窮的了!成本只能由你來付。”
“我也很窮啊!你以為我很有錢嗎?一枚銀幣誒,抵得上我十天的工資了!”
“那怎么辦?要不然我們先去抓一個富家老爺的把柄?”
“這難道不算陽奉陰違嗎?要知道,我們原本是去找流浪兒,現在則是去找富家老爺了。”
“我們只是為了能夠更加順利地完成任務而已,別想太多,凱登。還有,麥克更是明目張膽地偷溜了,我們至少還算是在執行任務!不是嗎?”
“嗯…既然你這么說的話,那么我…完全贊同!”
“你看前面那個老爺怎么樣?他一定很有錢!”
“確實,只是為什么他身邊沒有一個氣勢洶洶的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