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頭兒!”
“早上好,警長先生。”
“早上好。”趙括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之后朝著幾個沖著自己打招呼的人回了一句問候。
“早上好,先生。”艾麗絲從自己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她瞥了一眼趙括手里的咖啡,隨后臉上的笑意就緩緩收了起來,“一大早起來就喝咖啡嗎?”
趙括朝著艾麗絲舉了舉杯子,“難道有什么問題嗎?我倒是覺得一大早起來喝一杯咖啡有助于提神。”
“我知道您昨晚忙到了很晚,但是您也需要一份營養的早餐。”艾麗絲回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叫鮑勃出去給你買一份早餐?”
“不用了,我在辦公室里吃過三明治了。”趙括回道。
艾麗絲沒好氣道:“我知道,是昨天你叫吉姆幫你帶的。”
看著趙括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艾麗絲換了一個方向道:“這樣跟您說吧,因為你喝咖啡的次數日漸頻繁,導致我們區里多了一筆財政開支,而且還需要有人不停地給你磨咖啡豆,這樣一來就讓這一名磨咖啡豆的警員完不成他本來應該做的工作。而如果專門請一個人來做這些雜事的話,我們就又要多出一筆開支來。很顯然,獄警總司不會幫我們報銷這一筆沒有必要開支。”
“吼我原以為磨咖啡豆的工作一直是桑尼大媽在做,沒想到竟然還浪費了我一名珍貴的警員的寶貴的時間?”
“桑尼大媽不會做這種事情。”
“為什么?”趙括反問道:“難道這不是很簡單的一份工作嗎?”
“當然簡單。”福克斯在一旁插嘴道:“但,實際上,我勸您還是打消這份念頭。上次我值夜班的時候桑尼大媽好心幫我們磨了咖啡豆,嗯…怎么說呢?我在里面吃到了指甲蓋,似乎還有一根頭發絲。”
趙括瞪大了眼睛,“還好我們二十三區多了很多個警員,否則我都想象不到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艾麗絲提醒道:“可是現在,我們現在應該拿這件事情怎么辦呢?”
“簡單至極。”趙括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我可以下命令,讓以后二十三區的咖啡只專供我一個人,如果其他人想喝的話,只需要出一點小小的錢就可以了。這樣一來,不僅節約了磨咖啡豆的警員的時間,而且還能夠多出一筆額外開支。”
福克斯叫苦道:“頭兒,您這可不地道。”
艾麗絲也跟著福克斯的話道:“先生,我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好了,我知道了,無非就是想讓我少喝幾杯咖啡而已,我心里有數。”趙括又端著杯子朝著艾麗絲舉了舉,“干杯?”
艾麗絲無奈嘆了一口氣,從福克斯的桌面上拿起文件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福克斯看著艾麗絲的背影,低聲朝著趙括道:“頭兒,我覺得,艾麗絲不像是一個秘書了。”
“那像什么?”
“像一個管理您生活的大媽。”
“嘿!福克斯,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趙括板著臉道:“你需要注意的是,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盡量將聲音放低一點,要不然會被她聽到。還有一件事,我最近其實也這么認為。”
福克斯原本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心中忐忑不定,聽到趙括的后半句話之后無奈地笑了笑。
他心說,自己以后還是少跟頭兒講這些玩笑話了,誰知道老大的心里在想這些什么?說中了他的胃口,自己不會有獎金,說錯了的話,自己就可能大難臨頭。有一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伴君如伴虎。自己可不能像麥克那個白癡一樣。
這句東方話他是從哪里聽來的?哦,記起來了,前些時候麥克在加急補習自己的東方常識,想要以此迎合頭兒的胃口來拍馬屁。那個時候他就對自己說過這樣一句話,還專門解釋了這句話的意思。
只不過,麥克既然知道“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為什么還跟個白癡一樣總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就像此刻。
“頭兒!早上好!”
趙括詫異地看了麥克一眼,又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如果我沒看錯,又或者是時鐘沒有出錯的話,現在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吧?你竟然會這么早來上班?真叫我訝異。”
“如您所見,我其實一直都是一個稱職的警員。”麥克擺足了架勢,“就像昨天晚上的行動,雖然我并不是行動小組的成員,但是當組織需要我的時候,我毅然而然地站了出來,背上了重任。任務的成功,與我有莫大的關系。”
趙括失笑道:“是的,你昨晚確實是將索菲亞給背了回來,門口站崗的警員已經跟我說了。”
麥克訕訕笑了笑,他壓低了聲音道:“確實是夠重的。”
“但您知道,頭兒,我說的‘重任’這個詞兒,指的并不是這個。”麥克話鋒一轉道:“雖然您沒在現場,沒有看見我所做的努力,但是這不代表我什么都沒有做。事實上,我做的事情可不止一件事,我不僅…”
“頭兒,頭兒!”匆匆走過來的凱登打斷了麥克的話,他神色疲倦,臉上又很重的黑眼圈,并且身上帶著一股極為濃郁的咖啡味兒,想必他昨晚是一整夜沒有睡。
趙括轉頭看向凱登,壓低了聲音道:“是不是柯默思?”
凱登點了點頭。
“去我的辦公室去說。”
“好的頭兒。”
眼看著兩人就要往辦公室走去,麥克急了,他連忙道:“頭兒,我還沒有說完呢!”
凱登疑惑地看了趙括一眼,趙括擺了擺手,示意先別急,然后轉頭看向麥克,“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昨晚表現得極為英勇,不僅順利地幫助阿朗索完成了任務,在事后我的表現也同樣令人側目。”
“嗯,好,我會記得你的勞苦功高的。”
“不不不,您不用記得。”麥克大義凜然地回道:“我說這些話根本就不是讓您感激我的意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沒錯,您當然不用將我的功勞放在心上,您只需要給我一點小小的幫助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我不理解你的意思,你是想說?”
麥克嘿嘿一笑,他搓了搓手指,“我的意思是,您想想看,如果做這種危險的工作沒有獎勵的話,是不是會寒了其他人的心呢?”
“哦,我知道了。”趙括回道:“我以前竟然沒有考慮過這件事,多謝你的提醒。既然你有這份心的話,我當然不會拒絕你。這樣好了,如果下次再有危險的任務的話,不用你說,我一定會讓你加入!然后告訴所有人,連麥克這種人每次完成危險的任務都從來不求回報,你們還在多想什么呢?”
麥克傻眼了,“不不不,頭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我知道,”趙括拍了拍麥克的肩膀,“在其他人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你率先想到了后果,還主動為我排憂解難,你果真是一個稱職的警員,也果真是我最貼心的下屬。不!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都記在心…哦,對了,你說過我不必記在心里,因為這畢竟是你…義不容辭。”
說完趙括帶著凱登轉身往辦公室走去,凱登回頭看了呆愣的麥克一眼,低聲問道:“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找您要獎金嗎?”
“當然,不讓呢?你還真以為他義不容辭?”趙括聳聳肩,“不過他真是,想的太多了,他完全忘記他被我叫去參加這次任務之前,他一直在偷偷地看色情雜志。”
說著趙括又道:“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全二十三區都是這樣的警員該多好。那我就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們免費為我工作,以懲罰的名義。而我就完全不必要為財政的事情發愁了。”
凱登面色古怪地想,自己以后還是少犯錯為好。天下有沒有免費的午餐他不知道,但如果有一份沒有報酬的工作的話,他肯定不會干。
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趙括示意凱登坐下。
“要不要喝一杯咖啡?”趙括問道。
“不用了,”凱登苦笑著回道:“昨晚已經喝得夠多了,我發誓我最近一周都不會再碰它。”
“那可就糟了,因為以后或許二十三區沒有免費的咖啡了。”
凱登愣了愣,“什么?”
“不用放在心上,玩笑而已。回到正題上,你昨晚從柯默思的嘴里撬出了什么東西來?”
凱登神色凝重道:“您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是想要殺你的幕后主使,也根本就沒有在紅魔方酒館發布過任何的殺人任務。”
“可是我們抓住的那一伙想殺我的殺手團隊他們確實是在紅魔方酒館接的任務,我們已經證實了這件事不是嗎?而且,在這起任務發布的當天,他也確實是去過紅魔方酒館。”
“沒錯,但是那一伙殺手根本就沒有見過真正的幕后主使,他們只是從一個地方得到了您的消息,但是那個傳遞的消息的不是柯默思。這樣說吧,傳遞消息的人應該只是一個小弟。幕后主使只是在街上隨便找了一個人讓他傳遞一下消息也說不定。原本我們為莫里斯的話先入為主,一直確信柯默思就是想殺你的幕后主使。但現在我們仔細一想,我們根本就不能確定幕后主使究竟是誰。實際上,柯默思說他以前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二十三區,也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您。他這句話確實是實話。”
“這么說的話,我們確實是被莫里斯給騙了?”
“不,莫里斯說的也是實話。”凱登回道:“柯默思他那天確實是去過紅魔方酒館。”
趙括皺著眉頭,“那好,你有沒有問他那天去紅魔方酒館究竟是做什么?”
“關于這個問題,他只告訴我他是去找一個人。但是在我問他究竟是見誰的時候,他不回答了。無論克爾怎么逼迫他,他也始終不肯透漏一個字。”
趙括轉了轉銀幣,“我見過這種情況,當初嚇傻了的莫里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合盤拖出的時候,他卻不肯說出關于尼克的任何一個字兒。他告訴我們,他所有事情都能夠奉告,但是他不會透漏給我們關于尼克的任何一個消息。這說明什么?”
凱登試探性道:“他不敢?”
“他確實不敢,但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關于尼克的消息實在是太過于重要,以至于只要他告訴我們,無論接下里會怎樣,他會死,而且下場很慘。”
凱登咂咂嘴,“您的意思是?”
“顯然,如果柯默思說出這個秘密的話,他會死,而且下場還很慘。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一定要從他嘴里撬出這個秘密了。”
凱登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么我再加把油,爭取將他的這個秘密給撬出來。必要時候,我需要里昂的幫助。”
“不,不用了。”趙括回道:“你現在已經累得夠嗆了,你需要的不是撬出他嘴里的秘密,而是要好好休息一番。還有,我們并不是迫切地需要知道他的這個消息,我同時也認為這個消息對我們二十三區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怎么說吧,我想知道這個消息不是因為我們有多需要它,我只是想讓柯默思的下場很慘而已。”
凱登打了一個冷戰,他不免在想柯默思究竟是怎么得罪了頭兒。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宿舍休息了。”
“放心,”趙括笑道:“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扣你的錢的。”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昨晚從柯默思的嘴里撬出來的可不止這些話,有一些具體細節我記錄在了紙上。我將這些記錄漏在了監獄里,我離開的時候會讓克爾的小幫手送過來的。”
“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頭兒。”
凱登說著起身正準備離開辦公室,他確實是疲憊不堪。
“對了,還有一件事,”趙括沖著他的背影喊道:“出門的時候通知艾麗絲,讓她幫我把阿朗索叫過來。昨晚的行動似乎是出現了一些什么樣的岔子,我很想聽聽看。”
“我回去的時候會經過靶場,要不要我直接幫您把阿朗索叫來?”
“不用,最近艾麗絲…怎么說呢?我只是想讓她做做秘書的本職工作。”
“什么意思?”
“沒什么,就像是剛剛我提起的咖啡一樣,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