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火可滅而人難尋
爆炸聲響起后，很多二樓餐廳里的人們本能地從樓梯口的方向逃向一樓。
高照林第一個拿起一個橢圓形的美式滅火器朝爆炸的方向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喊到：“趕緊救火”。
姜聽云喊了一聲：“不好，趕緊救人，都拿上滅火器。”然后也一步躍了出去，拿起一個橢圓形的滅火器沖向衛生間的位置。同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時間是八點二十九分。
史蒂夫和艾米麗等人跟在姜聽云身后拿著滅火器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高照林倒轉一下滅火器，拉開保險栓后，沖在最前面從門口位置開始滅火。同時向后面高喊道：“先用橢圓形的，顛倒一下拉開保險就能用。”
史蒂夫、艾米麗和姜聽云幾人在英國的時候都大致學習過滅火器的使用方法，他們也模仿高照林的動作打開了一個美制的滅火器。他們一起跟在高照林左右偏后有一點的位置，開始進入洗手間內并排開始滅火。
與此同時，董佳梅對楊天和、徐逸華、喬伊等人喊到：“麻煩快把屋子里和一樓的滅火器往那邊搬，我去旁邊的商戶再去借一些。”
整個晴雪樓里面一共十幾個美制的滅火器噴完之后，屋子里的火漸漸被壓制下去。進入屋子之后，姜聽云問道一股很濃的白磷味道。他判斷如果是白磷彈在如此狹小的范圍內爆發的話，那么救人這件事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當幾個人搜索到最里面破壞最嚴重的隔斷時，果然崔希平已經在一千度的高溫下燒的所剩無幾了。
隨后，聽到爆炸聲和失火的求救聲后，周圍也怕被殃及池魚的商戶將滅火器源源不斷地送了過來。
華夏有一句話，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應該改為：買罐千日，噴在一時。
在無數前仆后繼的各式滅火器的不停地噴射下，這起木質建筑中由爆炸引起的火災居然被奇跡般的壓制了下來。
之后姜聽云等人又在高照林的帶領下，仔細地從屋頂到地面，一寸一寸地檢查了一遍是否還有可能會復燃的地方。
對于還有一點火星的地方，均用俄制滅火器中的泡沫進行徹底的覆蓋。尤其是損壞最嚴重的的靠近最里面的那個隔斷，被判斷應該就是爆炸點的位置。對那里高照林用泡沫噴了很久。
在長達半個多小時的救火工作之后，姜聽云走出洗手間，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說實話滅火器這個東西以前只是因為好奇，學習過原理和使用說明，但是沒想到第一次實際操作就這么刺激。
姜聽云一邊坐在地上揣著粗氣，一邊對艾米麗說道：“以后這種事，你讓別人來。這東西都是粉末，你吸入太多對孩子不好。”
艾米麗喝了一口董佳梅遞過來的水說道：“知道了，知道了。見義勇為慣了，剛才不是沒忍住嗎？”
姜聽云緩過氣后，看向了衛生間的位置，心中后怕：
這次能撲滅大火，多虧了衛生間的面積不大，短時間內限制了火勢的蔓延；同時高照林跟自己這邊的幾個人反應足夠快，源源不斷送來的滅火器足夠多。不然這種木質結構的聯排建筑，恐怕這條街都要燒個一干二凈。
聽到爆炸聲后，本來留在夫子廟外面的南京方面派來的兩個司機馬上趕了回來。
很快警察也來到了現場，帶隊的探長叫江明峰，是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十分干練，帶著一身正氣的男子。他到來之后先跟高照林打了一個招呼，就開始對衛生間的現場進行了勘查。
在確定火被完全熄滅后，警察召回了爆炸時所有在二樓的人，讓所有人坐回原來的位置，開始逐個進行詢問記錄。
南京方面派來的兩個司機拿出工作證向汪明峰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表示史蒂夫等人剛從武漢那邊過來，是南京國民政府的重要客人，警方不得慢待。
汪明峰除了核實姓名和身份證，沒有對姜聽云這些和死者沒有關系的人做過多的詢問 汪明峰首先詢問了老板娘今天是什么情況。
董佳梅哭哭啼啼地說道：“今天是給我的一歲的兒子辦個生日宴。本來是想在家里幾個自家人熱鬧一下就算了，幾天前幾個親戚和朋友說也想來祝賀一下，就把生日宴改在了晴雪樓。今天來的都是我和先生的家人，以及我先生的一些朋友。這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又調查完了在場其他人的身份之后，江明峰向在場的人問了一句：“死者生前和別人有什么仇怨嗎？”
其實這是警察調查中很例行公事的一句話，普通情況都不會有人當場回答，一般都要等之后的調查中才會慢慢地將可能有殺人動機的人一個個理出來。
當天江明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沒有盼望能得到任何回應，但是結果卻是讓他足足記了好幾頁的詢問筆錄。
第一個說話的是崔希安，他說道：“我大哥對誰都是有情有義，他對得起所有親人和朋友。不過想殺我大哥的沒良心的人卻有不少。
最想殺我大哥的就是這個吃里扒外的董佳樹，他最近以投資開店的名義從我大哥這拿走了不少錢。最近我大哥聽到了不少他把錢都花在了那些舞女身上的消息，已經私家偵探開始調查他了。這事恐怕是走漏了風聲，被這姐弟兩個知道了，聯手謀殺我大哥。”
董佳樹對崔希安喊道：“你血口噴人，姐夫對我這么好，我怎么會殺他？”
董佳梅在一旁笑道：“如果說這個家里有人想殺希平，那也應該是你崔希安吧？你嫉妒爸媽把晴雪樓傳給了我和希平，嫉妒希平的生意越做越大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崔希安指著楊天和對著董佳梅說道：“那是我親大哥，無論如何我也不和害他。你可就不一樣了，那天我看見你和這個小白臉在揚子酒店的西餐廳喝咖啡是怎么回事？你敢說你沒干過對不起我大哥的事？”
徐逸華在一旁也說道：“楊天和你這個孫子，那天我在匯豐銀行門口也看見你和這個女人滴滴咕咕的，你們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起希平的事。”
楊天和怒道：“那么多年的同學，你居然猜疑我？她來找我只是因為他們家的錢在我們銀行購買了信托產品。既然你這么說，那天希平也來過，說你和希平、照林三個人分錢分的不均要撕破臉。這事你是不是也跟警察說道說道。”
徐逸華和高照林都是公務人員，利用工作之便，一個人幫助崔希平和美國和蘇聯聯系進口滅火器的渠道，一個幫助崔希平擴展銷售渠道。這些本來都是上不得臺面的事。
高照林趕緊攔著楊天和道：“你沒跟她出軌就說沒有，別扯別的沒用的。我們哥三就算散伙，也犯不著誰弄死誰。”
江明峰感覺自己越記越亂，怎么一個對朋友、兄弟仗義疏財，對妻子、娘家有情有義的男子也會有這么多仇怨。
所幸當時的所有人都在，汪明峰干脆就先開始讓所有人將當時的情景重現了一遍，同時讓大家回憶回憶自己在去洗手間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么可以的物品。
徐逸華和楊天和表示在廁所方便的時候看了一個飯盒兩倍大小、上了鎖的木盒子放在最里面隔斷的那個滅火器上，當時只是覺得奇怪，但是也沒特別在意，現在想想那個木盒里面很可能就是炸彈。
崔希安和高照林則表示沒有看到過這個盒子。董佳樹說自己使用的是在倒數第二個洗手間，但是沒有人可以提供證明。
看完了一遍之后，江明峰對著崔希安、董佳樹、徐逸華、楊天和幾個人問道：“你們幾個人上廁所怎么還都帶著個包進去呀？難道里面有什么寶貝不成？打開檢查一下，再挨個說說為什么帶個包來這里。”
別說，這包里的東西還真是都挺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