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以為又出了什么亂子,忙問怎么回事。胖掌柜笑道:“少俠寬心,沒什么亂子。各位俠士神從天降解決兇尸的事回來的人都傳遍了,周大人特地囑咐在下準備些好酒好菜,不要慢待了各位。”
盧子俊長舒口氣,白了掌柜眼:“可算能睡個安穩覺了,本公子沒有胃口,招待他們吧。”邊說邊回自己房間,今夜一波三折的驚嚇讓他對酒菜實在提不起半分興致,只想早點休息。
掌柜的盛情難卻,寒凌江與羅云不好拒絕只得落座。吃了幾口想起適才猜測,問掌柜:“掌柜的,白天你說周家老太爺死的突然是怎么個說法?去世前可有害病?身體又如何呢?”
那掌柜正在關窗抵門,聽寒凌江這么一問,身形不自然地停了一瞬,瞧堂中除了自家伙計沒有他客,頓了下說:“不瞞各位神仙,周老太爺確實死的有些蹊蹺。”
羅云與寒凌江互視一眼,順著話梢問:“掌柜的詳細說說,如何蹊蹺了?”
胖掌柜坐去過,悄聲言道:“嗨,這事從頭說起要追溯到一年多前。他們周家是做布料生意的,大多都銷往離咱這最近的陽秋城。每個季節的新品那周本浩都會親自運送,送給城里的顯貴打點關系或是拿去維系一些老客戶。
去年春末夏初,周本浩按例運送他們家新款布匹去陽秋城。以往只要一旬的時光,那次他卻逗留了足足整月,期間又無書信往回,讓周老太爺和他妻子擔心了好久,那時他妻子正有身孕。可喜后來人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說是大雨斷了山路,耽誤了行程,到城里又有許多應酬要處理,這才回的晚。
這時周家還未有人起疑,直到秋初那次運貨,周本浩去得早回來得快,只是回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位陌生女子,名叫姜媚。嘿嘿,正是他現在的二房呢。所以幾位神仙也猜出周本浩上次運貨為什么回來的晚了吧,被那妖精纏著呢。
先前說的應酬和斷路全是編的話兒,這些都是事后周夫人從跟隨周本浩運貨的下人口中撬出來的。”
寒凌江疑道:“這些事和老太爺的死有甚么關聯?”
掌柜喝了口茶,繼續說:“神仙不知,一切都要從那個叫姜媚的女人說起。周本浩帶她回來自然是想納進家門,但他妻子怎會善了,在自己懷孕期間和來路不明的野女人搞在一起。而周老太爺自打瞧見姜氏面相便一口妖媚狐胚、害人精之語,向著兒媳不準周本浩納她。
也怪那姜媚生得太嫵媚,聽說還是從花樓里出來的,舉手投足把周本浩那魂勾的死死,甘心為她鬧得家墻不寧也硬要納進門。周夫人那時有孕在身,強忍著不發作。老太爺不情愿卻沒法子,只能天天跟鎮上的熟人嘮姜氏如何妖精作態,不成體統,發一發怨氣。
后來周家禍事接踵而至,大夫人不幸流產,雖則自己性命無虞,但從此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把自己關在家里足不出戶,以往那么要強的脾氣,現在對周本浩百依百順。
再往后就是周老太爺,向來身體無恙,好端端的突然有天不知撞了什么邪,在街上逢人便說家里有鬼,自己看見鬼了,看見鬼了,聽得人瘆得慌。周家的人把他帶回去,當夜沒過一口氣吊死了。你們說死的可不蹊蹺?”
寒凌江眉頭微凝:“聽你這么說,好像周老太爺的死跟那姓姜的女子脫不了干系?”
谷</span掌柜的悄聲道:“嗨,不止少俠這么想,當時我們也都是這樣猜測的。那女子指不定真是哪處狐精野怪變的,害死了周老太爺。只是人家兒子都不說話,我們外人只能在背后議議。”
“不過…”掌柜的揉了揉自己圓圓的下巴,踅摸著說:“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可能我們真冤枉她了。”
“這話怎樣?”
掌柜道:“少俠還記得小人說前幾天被尸祟害死的三個壯士嗎?其中一人就是姜媚的兄弟,生的可叫一個魁梧彪壯。周老太爺去世后來投奔他姐姐,在周家做一群仆役的領班。平日里耀武揚威,暗地里都管他叫豹子精呢。哎,說來唏噓,如果他們姐弟真是什么精怪變的,他也不會那般慘死了。”
講到這里,整件事大概來龍去脈寒凌江俱已知悉。如掌柜所說,周老太爺的死確實蹊蹺。再聯想到那半寸刀傷,恐怕真是周本浩和他小妾二人干了什么傷天害理,不可告人的惡事。因怨尸變也就說得通了。
只可惜現今沒有十足的證據,所有一切也不過是猜測,任何人都不能妄下定論。可要說證據,證據哪里去找呢?
寒凌江兀自思索時羅云向掌柜問道:“那三俱壯士的尸體你們如何處理了?”
掌柜嘆道:“這幾日大伙人心慌慌,哪顧得上那么多,怕是還擱再鎮西的停尸房。”
這話一出羅云面色忽然變得嚴肅了幾分,掌柜以為自己說錯什么話,小心翼翼問道怎么了。后者搖頭:“無妨。只是被尸怪殺死的人容易產生尸變,你們應當早些火化才是。麻煩告知停尸房地點,以免生變我去查探一下。”
掌柜的嚇了一跳,忙開脫道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哪知道這些,況且那些都是周家的人,自己也不好多事。又立馬叫店小二趕緊帶兩位神仙去停尸探查,不敢遲了。
店小二聽說可能尸變也嚇得不輕,顧前顧后邁不出腿。掌柜的氣道:“有幾位神仙在你有什么好怕的,要是遲了就等著倒霉吧!”
被逼無奈,他只好強壯著膽帶羅云和寒凌江到了鎮西的停尸房。時下已快子時,四處黑暗無人,只那秋風一打,晃得老舊的門扉吱吱作響,更顯幽靜可怖。
“各位神仙,就是這了。”小二提著竹燈籠,指向屋內:“就放在最里面三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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