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山下的事處理完畢,現在該來談談我們的事了。”崔玨淡淡說道。
聽到他的話,李玄藩三人又將注意力放到了崔玨身上。
崔玨見狀拿出了三張折成三角形的符篆,而在這個過程中,李玄藩三人發現自己竟沒有看清他的動作。
他是什么時候拿出來的,怎樣拿出來的,這些他們都沒看見,這讓他們不由得心中一凜。
沒有理會他們的驚愕,崔玨指著這三張一模一樣的符一一說道。
“這張叫消災符、這張叫解難符、這張叫度厄符,你們要哪一張啊。”
李玄藩聞言當即說道:“都要,我們三個都要。前輩,我要那張消災符。”
說完這些話,他就閉口不言。
那屠大鵬見此甕聲說道:“那我就要那張解難符。”
血梅見到兩人這樣的行為,她也跟著開了口,“最后的那張度厄符給我吧。”
崔玨看到三人這般模樣點了點頭,然后甩手一扔,將那三張符以極快的速度朝李玄藩三人扔去。
那李玄藩三人只看見坐在巖石上的老道士右手微動,然后將符扔向他們,還不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那符就已經靜靜停在他們因為太緊張而握成一團的拳頭上。
三人驚出一身冷汗,這速度、這控制力、這精準度,就算崔玨隨便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也能比肩江湖上最頂尖的暗器宗師。
他們三人若是面對這樣的攻擊,恐怕在自身還不知道是什么狀況的情形下就身死當場了,他們自認為做好的防御更是一點用都沒有。
李玄藩心驚過后輕輕拿起符篆,他望向身旁的其他兩人,只見那屠大鵬已松開了緊握大刀的雙手,那血梅也將手從腰間移了開來。
想來是二人也知道面對崔玨有沒有防備都一樣,還不如態度好點求饒,說不定還能留一命。
李玄藩定了定心神,呵呵笑道:“前輩,不知您這符篆怎么賣?”
崔玨沉吟了一聲,“你們剛才收繳的那些商會財貨價值多少?”
“他怎么知道我們收繳了四海商會的財貨,他們三人剛才都在原地沒動,怎么知道的。”
李玄藩念頭閃動的瞬間原本想隨便說個數字,但到了嘴邊,他又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
“十萬兩,前輩,那批四海商會的財貨總價十萬兩白銀。”
“嗯…既如此,那這符篆就一張一萬兩吧。”
李玄藩聞言松了口氣,“好,就依前輩所言,這符篆我們三個一人一萬兩買下了。”
崔玨見此笑道:“呵呵…你這小子真有趣。
既然你們這么喜歡老道的符篆,我這里還有三張符一并賣給你們吧。”
說著,他又拿出三張一樣折成三角形的符篆。
“這張叫福氣符,這張叫祿運符,這張叫壽元符。
這三張符一張三萬兩,你們買嗎?”
崔玨眼神冷漠,面上卻笑意盈盈的看著李玄藩三人。
李玄藩聽到崔玨的話簡直是欲哭無淚,這三張符加上之前的三張,總共要十二萬兩,而他們這次收繳的財貨最多也不過十萬兩而已。
但不論如何,形勢比人強,他也只能咬牙認了。
“前輩,我們買,我們買…”李玄藩點頭哈腰道。
崔玨見他這個樣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嗯…既然你們要買,那這符篆你們就收好吧。”
說完,他緩慢地抬起手,然后又同樣以極快的速度扔了出去。
這次因為崔玨有事先警告,所以李玄藩三人有心做準備,看能不能主動接下崔玨發出的符篆。
然而他們剛要有所動作,那符篆就準確地落在他們抬起的手中,這就像是他們主動配合崔玨一般。
而這個過程,他們依舊沒有看清符篆的飛行軌跡。
三人被這一手法再次震驚,他們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后將符篆收下。
經此一回,他們已經徹底打消了與崔玨三人為敵的想法。
不,應該說是連這樣的念頭都從腦海中移除。
李玄藩見崔玨賣了六張符給他們之后便沒再拿其他符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前輩,那現在我們能走了嗎?”
“嗯…把錢交了就能走。”
李玄藩聞言從懷中拿出兩張銀票,然后恭敬地拿到崔玨面前。
“前輩,這是大周皇家商號開出的萬兩銀票,這里有兩張,總共兩萬兩。
那四海商會的財貨總計十萬兩,現在它們都是前輩的了,您隨時都可以拿走。”
崔玨看著李玄藩送來的銀票,示意陸遠上前收下。
他朝著李玄藩說道:“我要那些商會的破爛物作甚,它們又與我無用,剩下的十萬兩,你們拿銀子過來。”
李玄藩聞言一怔,他還以為崔玨找上他們是為了四海商會,原來并不是這樣。
他又腦補了很多關于崔玨三人的猜測,不過很快就收斂了思緒。
“那個…前輩,我們沒有那么多的銀子。”
“哦,是嗎?”崔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百丈外那間房屋地下室里有一個暗格,暗格中藏有的一箱黃金也不是你的咯?”
李玄藩聞言臉色大變,那暗藏的地下室與暗格中的黃金他可是誰都沒有告訴,面前這個老道又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他一直在觀察著自己?
一想到有這樣一位高人在一直惦記著自己,饒是李玄藩心性不錯,也被嚇到臉色煞白。
一時間,他竟有些結巴起來,“前…輩,我我我…”
崔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不必多說廢話,是你自己去拿出來,還是我親自過去取。
還有,那地下室暗格的對面有一條通道,你可以嘗試從那里逃跑。”
已經面無血色的李玄藩聽到這句話丟掉了最后一絲僥幸之心,這位老道看來是真的在一直觀察他的。
他連忙說道:“不敢,不敢…,我這就去拿,這就去拿…”
說完話,李玄藩狼狽地朝著這座山頭的黑風寨據點而去。
其實崔玨哪有那個閑功夫去觀察李玄藩,他只不過是用神識輕輕一掃,這些東西就全部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另外一邊,跑回據點的李玄藩來到自己臥室中,他翻開自己睡覺的床板,床板下面頓時出現了一個門,他從這門里走進了地下室。
輕輕轉動地下室中的一盞油燈,其中一面墻壁上便出現了一個暗格。
在那里面,存放著他十幾年來所積累的財富,因為他喜歡金子,所以他將自己每次收獲的財物都換成了金子。
如今這里總共有一萬兩黃金,剛好抵十萬兩白銀。(為了方便計算)
他將一箱金子挪了出來,打開箱子一瞧,金色的光芒在這地下室閃耀著。
李玄藩看著一箱黃金面露不舍之色,然后他看了看另外一面墻壁。
那里有一條可以通往一處無人山谷的通道,只要轉動另外一盞油燈便能出現門。
想到這,他突然面露掙扎之色,不過沒多久,他就變得頹然一片。
他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逃跑。
將箱子蓋上之后,李玄藩將箱子邊拖邊拿地弄出地下室,然后用同樣的方式將其帶到崔玨面前。
看著重回山崖邊的李玄藩,崔玨邊搖頭嘴里邊念叨著,“可惜,可惜…”
他將裝滿黃金的箱子打開,讓李玄藩三人都看清這里面有多少的金子。
不過李玄藩早就在心里掙扎過一回了,所以看到黃金除了再次感到心痛外,倒也沒什么表情。
那屠大鵬看到這些金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滿眼的貪婪之色,連腳步都不自覺地往前挪了幾步。
不過在看到崔玨一臉期待的表情時,他頓時清醒了過來,然后停在原地沒有動彈,只是眼巴巴地望著那箱黃金。
血梅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多的金子,她的眼神不由得恍惚了起來,不過她什么動作都沒有。
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崔玨見李玄藩三人沒什么特別的行為,也就順手關上了箱子。
他朝著李玄藩說道:“如今錢貨兩清,老道也沒什么符能賣給你們。
今日就此別過,以后有緣我們還會再相逢。”
說完話,他讓陸遠與周政抬上那箱黃金,朝著山下走去。
而這時,原本在山下收繳四海商會財貨的一眾賊匪正運著東西往山上來。
然而當崔玨三人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沒有一個賊匪向他們三人投去目光,就好像他們不存在一般。
看到這一幕的李玄藩頓時像見了鬼一樣,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風寨的二當家此時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今日以極小的損傷便收繳了價值十萬兩的財貨,他指揮一眾賊匪將運上山的東西放好后,快步來到李玄藩面前。
“大當家的,今天收獲滿滿,我們什么時候去城里爽一下。”
李玄藩看著他一臉興奮的表情,開口問道:“剛才你上山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三個…嗯,星君廟的人從你身旁經過?”
“星君廟?那是什么?我們從山下運東西到山上,沒有看見有其他的人在啊。
若是真的有,我們這么多弟兄,肯定會提醒我的。”
“嘶…”
李玄藩再次吸了口涼氣,他的牙齒也因此有些發冷而打著顫抖。
此時他已經不知該說些什么了,這是一場夢嗎?
不,他的黃金是真的都沒了,什么樣的夢都不可能這樣真實。
想到黃金,他就感覺胸口有些疼痛起來,他伸手按住胸口,然后五指合攏握緊衣服。
屠大鵬與血梅看他這般模樣以為他被那老道嚇到了,雖然他們也同樣被嚇到,但也沒有像李玄藩這樣做出這般丟人的舉動。
而在李玄藩身前的黑風寨二當家讀懂了李玄藩的意思,這個手勢是他們準備要黑吃黑時所做出的手勢。
“那大當家的,我就先去安排下弟兄們了。”
李玄藩順勢說道:“嗯…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