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毒
離了白狼寨的白蓮圣女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黑門寨，但在寨前的她卻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到，以至于遲遲不敢踏入寨門。
白蓮圣女看見黑門寨的所有人毛發皆無，渾身光滑無比，無論男女老幼。
不說白蓮圣女，就算是自認為什么沒見過的姜不周見到此場景也不由瘆得慌。
因為頭發、眉毛和胡子完全沒有的緣故，黑門寨所有人的頭就像是畫上五官的大雞蛋，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都是雞蛋成的精。
白蓮圣女在寨門外仔細觀察了黑門寨的人之后，發現他們都還是正常的人，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進入寨中。
不過此時姜不周叫停了她，“青荷，你看這寨中已沒有人養蠱，這里可以不用進去。”
白蓮圣女聞言也才意識到這點，怪不得剛才沒有發現黑門寨中有任何蠱物存在的跡象。
她深深瞧了一眼這怪異的山寨，然后便離開了這里，繼續去往下一個山寨。
而在姜不周的眼中，他看見了一只巨大的黑氣壁虎正趴在黑門寨的半空中，它正不斷撒著尿，壁虎尿形成的雨落在每個黑門寨的苗人身上，這也是他們每個人變得光滑無比的原因。
不過黑門寨的黑氣已聚集成型，此時再燒掉蠱物已是沒用，想來黑門寨的人也是發現自身出現的變化才銷毀所有蠱物的，不過為時已晚。
繼黑門寨之后，白蓮圣女到的下一個山寨叫碧存寨，不過這次不是她不愿意進去，而是碧存寨已經封寨了。
而當白蓮圣女剛要靠近碧存寨大門之時，她遭到了許多來自碧存寨的毒箭和石頭的攻擊，雖然沒有一個擊中她，但這也嚇得她不敢繼續上前。
姜不周看見碧存寨的上空有一只巨大的蟾蜍，它每鼓動一下腹部，就有大量普通人看不見的綠氣擴散到整個山寨之中，綠氣被碧存寨的苗人吸收后，他們的視力變得越來越差。
想來碧存寨封寨也是怕遭到襲擊，剛才白蓮圣女可能就被他們當成了猛獸。
不過黑氣蟾蜍既已成型，那么碧存寨即使燒毀蠱物也晚了，也就沒有必要再進去。
接下來白蓮圣女又先后去了四個山寨，不過她發現這四個山寨中的人早已將蠱物都銷毀了，但每個山寨中的人卻還是各有病癥。
其中綠曲寨的人渾身長紅斑，這些紅斑其癢無比，這也導致了他們會時不時抓破身上的皮膚，有些地方看起來血肉模糊。
黃貞寨的人則眼袋、嘴唇與手臂皆發紫，時不時還會嘴吐泡沫或倒在地上抽搐。
而白曲寨的人也是渾身長滿紅斑，不過與綠曲寨不同，他們身上的紅斑輕輕一碰便刺痛不已，這使得他們每個人都縮減了衣服，渾身只留遮住關鍵部位的衣料，其他的一概拋棄。還有就是能站著盡量不坐著，每個人看起來都難受無比。
至于紅坡寨的人雖然沒有前面三個那么嚴重，但寨中的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紅腫，有比較慘的人紅腫長在臉上，這讓他們看起來就像豬頭一樣。
白蓮圣女走遍這四個山寨看到的是每個苗人的病癥，而姜不周看到的則是四只已經成型的黑氣蝎子、黑氣毒蛇、黑氣蜈蚣和黑氣黃蜂。
“唉，這是最后一個寨子了，若是這里也遭了疾，那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蓮圣女撥開身前的灌木，往這附近苗疆九寨的最后一個山寨陳溝寨而去。
令她欣喜的是，陳溝寨一切無恙，寨中苗人沒有任何病癥，蠱物也早已銷毀，這讓白蓮圣女頓時松了口氣，“總算有個好消息了。”
白蓮圣女此時有點樂觀，姜不周也不好打擊她。
陳溝寨的上空有個像在孕育著什么的黑氣蛋狀物，它一邊吸收陳溝寨的人散發的黑氣，一邊伸出七條線連到其他七個山寨的黑氣毒物，雖然它此時還沒對陳溝寨造成什么影響，但姜不周不覺得陳溝寨的人最后下場會比其他八個山寨好。
姜不周猜想距離這枚黑氣蛋狀物孕育成功，可能只差北微寨的黑氣毒物凝聚成型，而屆時將會有大變。
夜晚，白蓮圣女隨意找了個山洞湊活過了一晚，這一整天她也只是吃了些果子充饑，難得她能撐得過來。
對于白蓮圣女，姜不周也不由得感嘆她比表面看起來要剛強。
當白蓮圣女快要睡著之時，姜不周忽然想到些什么，于是他問道：“對了青荷，若是將蜘蛛、壁虎、蟾蜍、蝎子、毒蛇、蜈蚣、黃蜂放在一起的話能培育出什么蠱？”
白蓮圣女覺得姜不周的問題有些新奇，但她還是回道：“這七種雖然都是毒物，但將它們放在一起其實并不能養出什么蠱，不過它們和啃食禾苗的域都屬于苗疆比較出名的九毒之一。”
“哦…苗疆九毒？
可是算上域，總共也只有八種，那最后一種是什么？”
“最后一種…”白蓮圣女遲疑了一下，然后才說道：“最后一種是金蠶蠱，不過比起毒性，它更出名的是殘暴與血腥。”
“你詳細說說。”
“是，神主。”
白蓮圣女回想了一下腦海中關于金蠶蠱的傳聞，這才緩緩說來。
“金蠶蠱是苗人從古至今所有養過的蠱物中最厲害的，首先第一輪養蠱培育出金蠶蠱苗，然后蠱苗要再經歷八輪養蠱，吞噬無數毒草和百多種毒蟲，最終它存活下來才成為金蠶蠱。
初生的金蠶蠱需要大量血食，血食越多它便越強大，而且血食最好是活物。
金蠶蠱威能極強，它的糞便便是劇毒之物，只需少許一點放在食物中，任何人吃了一時三刻都將毒發身亡，絕無幸免。
不過金蠶蠱最厲害的還是它本體，它身堅如鐵，且不怕火燒水淹，無論什么東西它都能啃食，所以沒有什么能關住它。
若是它碰到活物，則會鉆進活物的身體，先吃掉活物的內臟再吃光活物的血肉，一只金蠶蠱能輕易毀掉一個寨子。
當然金蠶蠱最大的弱點就是壽命短，一般只能存活三年時間。
而最近幾百年因為許多毒蟲毒草的消失，再也無法培育出金蠶蠱，所以它從此也就在苗寨中消失了。”
“原來如此”，姜不周聽完白蓮圣女的話后沉吟著。
按照其他七座山寨所對應的毒物來看，北微山寨中的黑氣將會凝聚成域，它對寨中苗人所造成的癥狀也確實像域在啃食禾苗一樣。
這也就是說陳溝寨上空的不是蛋而是繭，而陳溝寨中的所有人都將成為它孵化后的血食。
也不知吃完陳溝寨中的苗人后，那只金蠶會不會去襲擊其他寨子，以金蠶蠱的尿性來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苗人養蠱多年所積累的怨氣，最終孕育了吞噬苗人的最強蠱物，這難道就是苗人多年養蠱所釀成的反噬嗎？
不過從姜不周讓白蓮圣女回到這片苗疆時，他就已經將這里視為自己的禁臠，這里可是他編造神話傳說的主要根據地，他可不能讓那些黑氣毒物殺死太多的苗人。
當然如今的姜不周還沒有那么大的神通能救治得了全部的苗人，畢竟他的神力還是太微弱。
假設每個人誠心祭拜他所產生的愿力他能轉化為一縷神力的話，姜不周如今身上只有百縷神力左右，這些神力基本來自陵安城錢府對后土娘娘的第一次祭祀。
而在沒有對應的治療神術的情況下，姜不周的百縷神力也只能救治一個人而已。
所以要想盡可能多地救下苗人，得做好規劃才行。
不過今天通過白蓮圣女遍走九寨，姜不周已經有了計劃，剩下的就是等待時機的到來。
“神主，怎么了嗎？”
對于姜不周的心思，白蓮圣女一如既往的敏銳。
姜不周沒打算跟她說明自己心中的謀劃，“沒什么，你早點睡吧。”
白蓮圣女回復道：“是”，她依舊那么信任和敬畏著姜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