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降臨,晨光熹微。
葉凡兩人站在山谷頂峰的一處被雪覆蓋的巨石后面看著集群而居的有石部落。
葉凡皺起了眉頭,用鼻子使勁的嗅了嗅,下意識脫口而出。
“有妖氣。”
身旁的紅衣少女陡然一驚,
“師弟你說什么?”
“啊?啊.....沒什么,我說有靈氣。”
葉紅魚看著滿山的白雪和光禿禿的巨石群,秀眉一皺。
“有靈氣?師弟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忽的葉紅魚將手搭在了葉凡的額頭,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喃喃自語道。
“沒燒壞啊。”
“咦?怎么突然變燙了?”
感受著額頭手心的溫暖,葉凡眉毛一揚,笑嘻嘻正打算皮兩句。突然,山谷里的部落群有了動靜。
一頂位置偏角落的獸皮帳篷的走出來一個人,是一個穿著一間粗糙獸皮衣服的青年,葉凡眨了眨眼睛,使得看的更清楚一些。
到達知命雖然不能金剛不壞,但是身體的感官都會提升一個層次。能看的比常人遠些,聽覺也會敏感很多。
那獸皮青年臉色發白無血色,腳步虛浮,葉凡肯定若不是搞了大保健就是失血過多的模樣。看著青年搖搖擺擺的走向谷中那條飄著浮冰的小河,葉凡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語。
“原始部落也有貧血癥?有意思。”
很快葉凡就笑不出來了,那個疑似縱欲過度的青年倒在冰面上,散著熱氣的鮮血以青年為中心慢慢散開。
小河白色的冰面上那個紅點漸漸變大,葉凡深深的皺起了眉。身旁的葉紅魚輕輕的戳了一下葉凡,小心翼翼的開口。
“那個人好像死了?”
葉凡白眼一翻,什么叫好像死了,那么大一灘血難道是放出來玩玩?
很快,冰面上有了情況,葉凡只好含糊的應了葉紅魚一聲便接著往下看。
站在高處的好處是視野比較好,但是不好的地方也很明顯。一切在葉凡和葉紅魚看來就像是在看一場無聲電影。
一般來說,人死前肯定會說點什么,就像是怕以后沒機會說似的,要么喊救命要么喊一些意義非凡的東西。
那青年死前肯定喊了什么東西,葉凡感覺有些可惜,聽不見那青年喊了什么東西,也許可能有大收獲。
那冰面上不知從什么地方出來幾個拿著武器的青壯,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沒有喊叫沒有驚訝,就這樣默默地抬走了。
有蹊蹺,他們跳過了最多于也是必不可少的環節,激烈的討論或是喊叫。可是偏偏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抬走了,好像抬走的是一只淹死在河邊的羚羊。
葉凡瞇著眼,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樣的事件應該不是第一例,此前肯定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以至于收尸都這么熟練和沉穩。
很快,帳篷里的民眾陸陸續續的起床,先是干各種活,大概忙活到日上高空的時候才停下來吃午飯。
很明顯,這個部落保持著一天兩頓的習慣。
葉紅魚坐在石頭上打著哈欠,看著蹲在巨石側邊偷窺得聚精會神的葉凡有些無語。順手摸了個小石子,啪的一下丟了過去。
“你那么喜歡看就下去看唄!蹲在這窺探算什么事情?”
葉凡幽怨的回頭看了葉紅魚一眼,開口道。
“師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葉紅魚驕傲的揚了揚頭,駁斥道。
“那也用不著盯這么久吧?有什么新發現嗎?”
葉凡吸了吸鼻子,很是誠實的回答。
“沒有,除了早上死掉的那個人,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說著說著話,葉凡又偷偷瞄了一眼山下,勞作打魚,晾曬肉干,一切還是那么正常。但是葉凡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葉紅魚沒勁的撇撇嘴,拍了拍手起身,徑直來到了葉凡身邊,也學著探著個腦袋往山下的有石部落看去。
“咦,怎么不見青壯?”
葉凡眼睛一亮,對啊!青壯哪里去了,這可是部落,沒有留守兒童和空巢老人。剛剛眾人老大那一幕太和諧了,全是老人孩子和女人,幾乎沒有看到青壯的影子。
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周圍雪地反射的光刺得葉凡睜不開眼睛,無奈之下只好回到了巨石的背面,一臉愁容的看著葉紅魚。
“你到這來為了什么?僅僅就是看一個落魄族群的生活?”
“當然不是,手下在這找到的新線索,這有莫名的天地元氣波動,懷疑是用了邪修的功法。
“魔宗?”
“不是,已經稱不上修煉,是吸食血食踏上修行之路。”
葉紅魚眼睛睜的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修行之路還能強行進入?”
葉凡嘆了一口氣,舉起手無規則的比劃了一下,開口道。
“你有沒有想過,修行到底是什么?或者說為什么你能修行別人不可以,有的人十年如一日原地踏步,有的人朝入洞玄夕入知命。”
“修行為何如此不公?人修行資質到底是先天還是后天?是否有速成?那天地元氣從何而來?”
葉紅魚呆呆的看著葉凡,下意識反駁道。
“資質當然是看雪山氣海,能感應到天地元氣所在并引導它為自身所用便是修行。”
“天地元氣自然是來自昊天,修行速度自然是看于天地元氣的親和度。”
葉凡嘴角彎出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葉紅魚。
“你看我對天地元氣的親和度怎么樣?”
葉紅魚突然反應過來,葉凡的雪山氣海七年前為保護自己就被熊初墨廢了。吶吶的看著葉凡,好像他的體內有一股十分醇厚的天地元氣在流動。
“你是怎么做到的?”
葉紅魚表現的很驚奇,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大道萬千,修行大道廣闊無比,除了天地元氣,還有許多其他的法門。”
“只是這個世界太小了,修行者太少,世人望修行大道如登天。從來沒有人去嘗試過別的道路,引導天地元氣,不終究是借用昊天的力量?”
“只是有些人臉皮比較厚,借來的多一些,便站在修行的頂端洋洋得意。殊不知自己眼中的強大不過是昊天眼中的螻蟻而已,何來強大一說?”
“你有沒有想過,昊天的力量來自何處?”
葉凡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葉紅魚已經陷入了深思。
“若天地是她的身軀,這流動在天地中的天地元氣就是她的力量。西陵借用稱之為正道,魔宗煉化為自己的力量使之形成一個小天地則被稱之為魔宗。”
“若魔宗是魔,那這昊天便是天下最大的魔。”
葉紅魚完全被葉凡的話鎮住了,這番言論毫無破綻,葉紅魚吶吶不知所言。即使是善辯的后山十一先生王持來了也不知從而辯起。
有些東西一觸及根本就變得十分棘手起來,就好像問你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雖然知道答案是先有蛋,但是還是會吶吶不知該怎么說。
葉紅魚吞了一口唾沫,明顯底氣不足的說。
“你這是離經叛道。”
葉凡擺了擺手,
“離什么經叛什么道?這天地太狹小,總有一天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創造屬于我的道。”
有一句話葉凡不敢說出來,那就是他要創的道已經存在了,為天地人不容的大妖之道。只有掙脫這昊天的束縛才能去向廣闊的宇宙,那里自然會有妖能容身的地方。
葉紅魚盯著葉凡看了一會,突然笑了。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有那么多人追隨你了,如果我不是裁決司首座,我剛才就被你那番話拐跑了。”
葉凡咧嘴笑了笑,沒有反駁。
兩人窩在巨石的后面簡單的吃了點干糧,繼續耐心等待著夜晚的降臨。
如果青壯白天不在,那么傍晚應該會歸來,或者說晚上會出來活動,總之會有動靜。
可是奇怪的是,葉凡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從黃昏到星星出來,還是沒有看到青壯歸來的影子。
夜幕一降臨,山谷內的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山下一片烏漆嘛黑,沒有人點燈,沒有人走動。
甚至連一聲鳥叫都沒有,天寒地凍的,仿佛一切都陷入了睡眠之中。
天空中開始飄著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山下的山谷之中。那片小河開始慢慢結冰,冰層上有霧氣彌漫。
葉紅魚不怕冷,只是黑夜里,視線有些受阻,看的不是太清楚。
葉凡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下這變態的溫差。葉凡拿出了隨身帶著的那件黑色斗篷遮住了兩人的頭上,擋住了落下的雪花。
葉紅魚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瞬間融化在掌心。看著葉紅魚癡癡的眼神,葉凡有些走神了。心里懊悔無比,自己那么多閑時間,身為一個理科男怎么不搞出簡單的照相機。
就算是扛著滿山跑,能照到一張這種照片終身無悔了好吧。
正在葉凡內心進行自我批斗的大戲的時候,山谷里有動靜了。一股肉眼可見的血色天地元氣沖天而起,到達山頂時又慢慢消失。
葉凡眼神一凝,
“陣法?”
這荒郊野嶺的鬼地方還有人懂陣法?
葉紅魚也是認真了起來,一臉肅容的看著谷內那股莫名的天地元氣波動。秀眉深深皺起,本以為此行毫無危險,但是面對如此龐大的天地元氣,葉紅魚驕傲第一次受到了沖擊。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葉凡沒有理會葉紅魚的喃喃自語,眉頭緊皺,這股力量怎么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朱雀大街!”
葉凡想起來了,這就是朱雀殘魂的波動!可是為什么朱雀殘魂會出現在這個不知名的小部落?
葉凡記得這只部落前身的圖騰好像并不是朱雀,也沒有部落敢拿朱雀當圖騰。
“朱雀于北,向南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