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泰拉歷一千零九十九年的落幕
十二月十日那天的生日對浣生來說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那是他個人過得生日，沒有什么宴會，也沒有什么驚喜，甚至事先都沒什么準備。
蛋糕是下班之后去45街和赫默一起買的，晚餐是年親自下廚做的一桌菜，至于禮物，雖然很簡單，卻也看得出她們是非常用心的挑選過之后的才送給自己的。
陳給了他一個看上去有些陳舊的徽章，銹蝕的棱角上很明顯有著經常撫摸的痕跡，年給了他一把看起來設計十分古樸的匕首，匕首卻并沒有鋒刃，霜星給了自己一顆至純源石，上面印著雪花的模樣，握在手里涼涼的，而赫默則是給了浣生一個斑紋羽毛的飾品，以表對自己的信任。
不過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時候，浣生便會有些苦惱的笑起來，最開始她們喝的都是紅酒，而喝到一半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年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些炎國的白酒，而最后的結果則是除了浣生之外剩下的人都醉的不省人事了。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浣生一個人收拾了一下餐廳，還有亂糟糟的客廳，給睡著沙發上的女孩們蓋上了被子，雖然他有想把她們抱回自己的房間去睡，然后去嘗試了一下，想把霜星抱起來。
然而卻一點都抱不動，女孩子們看起來比自己想的要重很多，還好客廳的沙發夠大，也足夠多，當然女孩們能夠這樣讓浣生非常的高興，他覺得自己已經有很多的朋友了。
那天晚上還下了雪，他站在吸煙室里，抽著讓別人帶來的劣質香煙，看著雪花逐漸落下，最后在與客廳里沉眠的女孩們道了個晚安之后，便回房睡去，十二月十日，那是他的生日。
浣生打定主意，等到她們生日的時候，也要送禮物回去，放在床頭的禮物，在冬日的夜晚的房間之中，反射著微光，看上去極為溫馨。
生日過后，一切都恢復了原樣，除了曼哈頓的街頭上都鋪滿了豐厚的雪之外，一切都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進行，只是愈發臨近新年，這座城市也開始變得更加的忙碌起來。
雪景對他來說是一個很新鮮的東西，那白茫茫的一片覆蓋了整個城市，即便看了將近半個月，浣生也一點都不覺得膩，浣生頗為喜歡這種景色，安靜，純凈。
白大褂之下的衣服看上去有些臃腫，他雖然喜歡這樣的景色，但是也必須得承認自己怕冷，他漫步在第一大道的街頭，慢慢地走著，在昨夜的新雪上留下自己的腳印。
他并不是要去研究所，而是要去聯合大廈，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今天是聯邦的平安夜，身處聯邦，浣生自然為研究所放了個假，第一大道的旁邊都是居民區。
居民的家門口上掛著許多的彩燈，還有作為圣誕樹的冷杉，上面蓋著許多的雪，就像是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一樣。
他慢悠悠的走到了泰拉聯合的總部之前，大門的護衛對著浣生笑了笑，點頭致意，穿過了前廳，他來到了忙碌的泰拉聯合大廈，今天是平安夜，不過泰拉聯合卻并未放假。
現在正是泰拉聯合最忙的時候，浣生不打擾任何的人，隨著忙碌的人群，走著，搭著電梯然后來到了李小明的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門，在得到準許之后推了進去。
浣生坐在了辦公室旁邊的沙發上，金發的秘書端來了一杯茶，李小明還坐在座位上，低頭處理著事務，十幾分鐘之后才站了起來，有些疲憊的走了過來，靠在沙發上。
泰拉聯合要在新年的時候開一個聯合發布會，目前也正在緊張的籌備之中，浣生看著李小明有些浮腫的眼袋，有些過意不去的笑了笑，“辛苦李秘書了。”
李小明沒有回答，而是擺了擺手，隨即沒有力氣的墜落在沙發上，這樣的對話以及重復很多次了，李小明和浣生也熟悉了很多，已經不會和最開始一樣認真地回應了。
浣生坐在那里微笑地喝著茶，慢慢的等待著，李小明突然睜開眼睛，拿起已經有些微涼的咖啡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苦的咧開嘴倒吸了一口空氣，在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之后，變得精神了許多。
還沒等浣生這樣想，李小明就耷拉著肩膀，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浣總督見笑了。”
“沒什么，咱們認識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本來也是自家人了。”浣生笑著說道，雖然同是出任三方的官員，但是他最親近的還是炎國這邊，畢竟在炎國這段時間真的發生了很多的事，炎國教了自己很多的東西，也幫了他很多。
他本來也是炎國的官員，當時可是拿了圣旨的。
“也是。”李小明嘿嘿的笑了兩聲之后，臉上的表情變得平靜了下來，起身從辦公桌上抽了一份文件過來，遞給了浣生，文件上方清楚的印著幾個打字，《感染者國際公約》。
“公約的最終版已經確定了，現在就等您來確認了。”
“多謝李秘書長。”浣生接過公約坐在那邊翻開公約安靜地看著，確定公約最終版，過去兩個月的時間，從公約開始起草，再到現在浣生每個星期都會過來親自參與公約制定的會議。
作為整合運動的代理最高長官，他自然有這個權利，而且整合運動在聯邦的行政官員并不多，有這個經驗的官員現在都還在切城，而且這個公約的主要制定者就是浣生自己。
公約的制定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不過有O6成員國的運作，公約只要制定結束，審查這一關就是裝裝樣子，浣生昨晚參加了最后一次視頻會議，第二天的時候聯合這邊已經把最終版擬定了出來。
公約的指定是為了約束感染者，同時也是為了讓感染者有生存下去的權利，這是泰拉有史以來第一次針對感染者的人權問題制定公約，而在浣生手上公約除了這些，還有很重要的一部分。
就是公約賦予整合運動的權利，切城加入泰拉聯合成為成員國，由切城起頭起草公約，而率先簽署的國家是O6議會，這份公約會最先在O6議會的成員國內實行，以此來展現他的效果。
公約會讓整合運動成為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最核心的權利就是，整合運動能夠在公約的簽署過有合法活動的權利，以及專門針對感染者的執法權，最會處理感染者問題的自然就是感染者。
整合運動會在簽署國的同意下專門成立處理這種事件的部門，以此來實行對感染者的保護以及約束，公約一旦推行，整個情況就像是在泰拉之中扔進去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一樣。
O6議會本身就是一個極具代表的存在，他們代表著泰拉最強大的國家，站在時代的前沿，一旦其他成員國知曉O6議會也加入公約，也會紛紛效仿，這就是國力強大所帶來的效應。
浣生仔細地閱讀著公約進行最后一遍確認，公約的條款并不長，和那些十幾頁的合同完全不同，三十條條款清楚的寫著對感染者的約束已經保護最后是賦予整合運動權利。
片刻之后，浣生合上了文件，站起來遞還給了李小明，同時還認真地說道：“那么接下來的事就擺脫您了。”
李小明接過文件，臉上露出的笑容，“接下來還得拜托您出場幾次，發布會那天要簽署公約，以及宣布切城加入泰拉聯合的事。”
“當然，我會過來的。”浣生笑了笑，“這是我們對世界的宣言，而且除了這個之外我還特意的準備了額外的新年禮物。”
李小明挑了挑眉，臉上的笑意更甚，他很清楚浣生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在聽到浣生說話的一瞬間，他就聯想到了在十二月初時，聯合研究所那邊的現在的項目據說就進入了最后的階段，取得了一項重大的突破，不過因為保密的原因，就連李小明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而現在浣生親口說出這樣的話，那么就證明那些東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除了那個之外，李小明實在也想不到還有什么禮物。
“后續的事赫默小姐會過來聯系您的，她是研究所的代表。”浣生說道。
“這確實是個很好的禮物，足以改變泰拉。”李小明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走之前浣生再次與李小明握了個手，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在兩人中間的茶水輕輕的顫了顫，掀起了無數的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浣生走后，李小明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用手里的銀勺子攪拌著杯子里的咖啡，微微的瞇起眼睛，像是在等待著什么，杯子里的咖啡緩緩的旋轉著，一顆小小的氣泡炸開，辦公室里的電話響了起來，銀湯匙輕輕地碰了一下杯子的邊緣，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小明伸手接過了電話，等待著那邊響起的女聲。
“李秘書長，我是聯合研究所副所長奧利維亞·赫默。”
“請說。”
“聯合研究所要在新年那天辦一場發布會。”
“好。”李小明開口回答道。
似乎是沒有想到那么容易就答應了，電話的那頭安靜了片刻之后赫默才開口說道：“我會親自過來找您商量的。”
聯邦年末的節日很多，渡過了漫天飛雪的圣誕節之后，泰拉歷一千零九十九年終于迎來了最后一天，整個泰拉沉浸在歡度新年的氣氛之中，即便是戰場上也不例外，營地之中升起了火，被白雪覆蓋的交戰區空無一人，罐頭放在里面加熱著。
當夜幕降臨，新年進入了前夜，今天曼哈頓街頭的夜晚依然和以往一樣熱鬧非凡，不過和以往的時候不同，在新年的前一天，人們心中的焦慮也都被拋了出去，安靜的享受這跨越世紀的新年。
彩燈與游樂霓虹在白日就開始閃耀，這里是和平且又繁華的聯邦，第五大道的上的所有出名的餐館都被預訂一空。擁有假期的家人親人以及戀人們占據了那些大大的摩天輪與冰雪世界里的特色餐廳。
與那些輕松歡笑的熱鬧相比，第一大道的那個聯合大廈，卻與此時的氛圍格格不入，即便前庭的空地上圣誕樹和彩燈正閃耀著，而大廈里的工作人員也正在為最后的準備而忙碌著。
泰拉聯合的一部分官員們要在沒有假期的前夜渡過這個跨世紀的夜晚，不過對于這些參與工作的人員來說這是在現場見證歷史的一個夜晚，李小明站在辦公室，安靜地看著窗外的雪飄落到大廈外面的廣場，由各國送過來的禮物山。
身后的辦公桌上放著今晚要用到的東西，翻開的公約下方空白的簽名處格外的顯眼，片刻之后，在幾聲敲門聲之后，李小明轉身拿起了那些文件，朝著辦公室外面走去。
新大晚的寒風并不如何凌冽，鵝毛一般的大雪在新約克郡每個地方飄落著，安寧的渡過這最后一個夜晚。
浣生站在大會堂的講臺與代表大廳之間空出來的地方，微微仰起頭，靜靜地看著講臺后面那個泰拉聯合的徽章，有些出神，今晚是非常重要的夜晚，不過他卻并不如何興奮，只是覺得無比的平靜而安樂。
身后聯邦電視臺的記者們和攝像師正在進行最后的調整，今晚來這里的人并不如那天的時候，不過卻要齊很多，O6議會的代表除了烏薩斯以外，全部都已經到齊坐在了他們的位置上。
陳坐在炎國的位置上，名叫維娜的一個金發的女孩兒坐在維多利亞的代表席位上，她是整合運動在維多利亞的時候加入這里的，不過她還保留著在維多利亞的軍銜，維娜上校現在是維多利亞共和國的代表。
坐在聯邦的位置上的還是那個熟悉的老人，老人此時正盯著站在那邊的浣生看著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坐在高盧席位上的是個看起來格外的漂亮的男子，桑松公爵的弟弟，尼莫索里·桑松。
而坐在萊塔尼亞的位置上的是個看起來格外嚴肅的中年男子，整合運動與萊塔尼亞合作與愛國者見面的人，萊塔尼亞情報局局長，霍伯特·萊頓，烏薩斯的席位上并沒有人，正如上面說的，烏薩斯的并未派代表過來。
這里的人都知道整合運動與烏薩斯到底發生了什么，烏薩斯絕對不會在這種場合派人過來，即便他們已經收到了邀請。
新約克郡的上空綻放出第一朵新年的禮花，映照著鵝毛般的雪，人們抬起頭，有的看著電視的直播，有些則是看著天空，準備迎接著泰拉歷一千零九十九年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