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再和我打一場
“叛徒...”維娜看著查理，重復剛剛從查理的口中或許的信息，自嘲的笑了笑，道：“也對，我確實是一個叛徒。”
她停住了向前的腳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那邊拿著劍往自己這邊奔來的父親，在戰場的重逢沒有任何的喜悅，即便數年未曾見面。
對于維娜來說，自己并沒有做錯選擇，這是她花費了五年時間做出的選擇，不過事實是她背叛的查理，這是必須有的背叛，維娜主動選擇的一條路，她放棄了原本的那條路。
查理非常清楚維娜的性格，因為她是自己親自教導出來的，所以對于維娜做出這樣的選擇并不意外，他想過這樣的事，只不過卻不愿意去真正思考，只是真正見到她的時候，還是會有些生氣。
作為父親的生氣罷了，所以他想上去稍微和維娜切磋切磋，來確定她是不是合格了。
“父親，我會讓你認清現實的。”維娜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在幾秒之后慢慢地睜開，原本毫無情緒的表情，變成了認真并且謹慎的樣子。
當最后的一個字說出口的時候，維娜便毫無征兆地邁出了腳步，身體微微下伏，對著查理沖了出去。
不知道該怎么樣去形容這兩人，但確實是向著對方沖了過去，就這樣稀疏平常，平淡無奇，維娜的戰錘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平實而堅決地對著查理砸了出去。
當兩人的距離靠近的時候，劍刃與戰錘接觸的一瞬間，戰場上便響起了一陣嗡嗡的回蕩，緊接著一瞬間，金鐵交接那清脆的響聲突然沖了出來，甚至讓那些雨水開始發顫。
這并不是兩人第一次交手，但是絕對是查理與維娜的最后一次交手，查理的劍不停的顫抖著，即便緊握著劍柄也無濟于事，在剛剛接觸的一瞬間，差點就脫手而出，被彈開的劍，從查理的面前移開，維娜也并不比查理好到哪里去。
兩邊都受到了相當的沖擊，但是交手卻不會就此停止。
查理強行停住了向后甩去的手，向前邁出了一步，前腿微屈，劍刃一轉，直接對著維娜揮了下去。
維娜瞇起了眼睛，感受到了查理的認真，以及無盡的兇險。
維多利亞的統治者絕對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維娜是如此，查理也是，在維娜的戰斗教育中，有幾年的教育擔任者就是查理，即便是在之后，維娜與查理的切磋也并不少，她清楚查理的戰斗風格，同樣也清楚自己的風格。
父女之間總是有相似的地方，就如同最開始那毫無技巧的碰撞一樣，維娜一咬牙，緊握著戰錘的手，對著前方直接揮了出去。
“嘭！”的一聲巨響，長劍的被戰錘擋住了，但是仔細一看，維娜的身體卻比原來稍微矮了一些，而她的身體也稍微有些下沉，她把地面踩碎了，軍靴陷進了地面。
她抬起頭看著對面的查理，金色的頭發，因為雨水有些無力的耷拉在她的眼前，稍稍遮住了一些查理的臉。
“和以前比進步很大啊....”查理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恢復了不少精神，不再如之前那般沙啞，或許是因為和維娜交手的原因。
“五年的時間，總是得有一些變化才對！”維娜回答道。
腳下一踩，身體向后退了出去，停在數米之外的地方，暴雨還在不停的下，絲毫沒有變小的痕跡，雨水不停的從頭頂落下，經過身體，最后再次流入地面中，兩人靜靜站立的身影因為雨水有些模糊起來。
“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有了很多的變化。”維娜說道。
雨水穿過了維娜的所在的地點，查理的瞳孔縮了起來，緊接著耳邊傳來撕裂空氣時地點呼嘯聲，查理沒有機會抬頭，他可以肯定，要是維娜的錘子就這樣下來的話，自己的腦袋絕對就會變成一顆從高空最低的西瓜。
這只是一瞬間的直覺，連思考都來不及，查理想都沒有想便直接把劍抬了起來，然后把另一只手伸了上去抵住了劍刃的橫面，躲開或許是更好的辦法，但是現在的查理卻做不到這一點了。
一聲悶響，甚至不像是劍刃與戰錘撞擊時的聲音，一股強大到了極點的力量，順著長劍與查理手掌接觸的區域，沉了下去，查理悶哼了一聲，地面裂開，雙腳陷進了地面中，身體一陣發熱，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額頭上的汗水與雨水混合著滑落。
維娜的力量還是和以往一樣的恐怖，即便擋住了這一砸，但是腳下的地面卻無法承受這股巨力，直接把他的腳吞沒了下去，他咳嗽了幾聲，似乎有些痛苦的樣子，把劍插在了地面上，半跪了下去。
維娜后退了幾步，看著那邊把劍插進了地面半跪在那里的查理，眼神中有些許不解，她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戰斗才剛開始查理就這樣，明明不會是如此的。
“為什么這樣就倒下了呢，父親？”維娜走上前去，低頭看著正在喘著氣，似乎非常面前的查理，平靜地開口問道。
“咳咳...”查理再次咳嗽了幾聲，視線中黑色的幾滴液體滴落，然后在地面上擴散開，最后消失，他抬起頭，努力的想要把視線移上去看向自己的女兒，但是他卻做不到，雨水打在他的臉上，模糊了視線。
他只能看到維娜的腰間，上面掛著一些議會軍軍官的才能擁有的一些東西。
查理垂下了視線，輕輕地搖了搖頭，許久之后才打破了沉默，道：“我老了，總是比不過你這樣的年輕人。”
維娜看著查理垂下的頭顱，完全沒有想到父親居然這么輕易的就選擇了認輸，然而此時聽著他殺意到極點的聲音，似乎也明白了他剛剛的那句話。
查理緊緊地閉著唇，沒有讓喉嚨處涌出的鮮血噴出一滴，他覺得此刻的自己的胸膛就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燒，而兩支手臂更是像是有一把刀在割一樣痛楚。
“是不是很失望？我來的時候那么兇，但是就這樣輸給你.....”良久之后，查理的說話的聲音好了許多，不再那么沙啞，他輕聲問道。
“是。”
查理瞇起眼睛，回憶著上一次與維娜見面時的場景，她似乎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太多的變化，只不過當維娜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查理的心情還是有些怪異，雖然身為輸掉的人，這樣確實沒有什么，但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她的女兒。
維娜真的很強，和這些年身體狀態一直在倒退的自己的不同，她進步的速度遠比自己預想的要快許多，這些年沒有見，自己甚至連她稍微認真一些的攻擊都擋不下來了。
“把這個喝下去，再來和我打一次。”維娜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將查理從回憶拖回了現實。
一管灰色的試劑掉在了自己的面前，濺起了地面上的那些水，查理看著那個試劑，有些不解，他現在這個狀態想要恢復可不容易，即便是最好的醫生，治療完自己之后也需要休養很長的一段時間，畢竟是內傷。
但是他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查理把手從劍柄上拿了下來，伸手抓住了那一管方形的試劑，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把那個試劑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上面印著的是自己有些眼熟的一個印記，是在維娜之前襲擊這邊的那些人。
查理似乎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不過他并沒有問出口，他問的是另一個問題。
“這個藥有什么用？”查理問道。
“能夠讓你再和我打一場。”維娜回答道。
試劑被打開，查理直接倒進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把容器給扔了出去，維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向后退去，然后停在了離查理不遠的地方。
查理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一道溫熱的感覺傳遍了自己的全身，接著顫抖的手臂和如同火焰一樣灼燒起來的胸口開始恢復，同時帶來的還有另一些變化。
這些年隨著疾病流失的那些體力仿佛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大腦變得清醒起來，似乎回到了沒有染上那個病之前的模樣，查理慢慢地站了起來，睜開了眼睛。
然后他握上了自己的劍，拔了出來，長劍變得輕巧起來，可以隨著他的心意去做想要做的動作。
“準備好了嗎？”維娜看著已經能夠活動的查理，開口問道。
“當然，我不會對叛徒手下留情的。”查理回答道。
戰錘再次從查理的頭頂落下，不過這次查理卻并不會和上次一樣狼狽，長劍橫在他的頭頂，查理的身體陷落下去，然后他的手掌一用力，向外推了出去，維娜借著這股力量向后躍去，但是查理卻緊隨著維娜之后，他的雙腿微微一用力，便跳了出去。
隨著維娜的落地，劍刃也順著劈了下來。
戰場上回蕩著兩人武器撞擊的聲音，火花四濺，在被烏云蓋住的戰場上看起來格外的醒目，兩人不停的變換著位置，戰斗的余波就已經夠旁邊的士兵倒下，所以不知道什么時候，場地上出現了一個非常大的空地，不過空地卻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完整的就是了。
“真是不夠狠心，不然的話他早就死了。”弒君者突然出現在霜星的身邊，手里正提著一顆圓圓的東西，在黑暗中有些看不太清楚，不過卻一直在想下滴著什么東西，然后弒君者看了看手上的東西，露出了有些嫌棄的表情，用力把手上東西扔了出去，砸到了一個士兵的身上，擊倒了他。
“畢竟是面對自己的父親。”霜星開口說道。
士兵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看到了砸到自己的東西，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讓自己把視線從那個落在地上球狀物體移開，準備跑開，但是這個時候，正好一個雪怪小隊的士兵從他旁邊跑了過去，然后他就軟倒在了地上，永遠留在了這里。
“真是惡趣味。”霜星撐著下巴看著剛剛的那一幕，然后問道：“全部都解決了？”
“當然，剛剛就是最后一個了。”弒君者笑著坐在了霜星的身邊，道：“那些家伙早就失去了秩序，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情況了，當戰場失去了掌控權，誰會知道自己居然被人盯著呢？”
“嗯...”霜星有些敷衍的回答道，繼續盯著那邊的維娜與查理看著。
讓戰場變得混亂的元兇就是她和弒君者，尤其是弒君者，在進入戰場之后，她可是專門盯著那些將領去刺殺，就像是她的代號一樣，弒君者在敘拉古學習到的東西和她現在的能力，可是非常適合做這種事的。
而且她還有一支部隊，和自己的雪怪一樣，就是專門來做這些事的。
至于她們兩個現在在做什么，當然是在休息，霜星現在可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身體的，所以在控制好局勢之后，就順便找了個斜坡，坐在上面觀望著，這里不會有敵人靠近，因為這個斜坡上倒著無數被冰凍的尸體，在烏云密布的戰場中，這一片藍色的地方看著格外的顯眼。
“我們要去幫忙嗎？”在觀望了許久之后，弒君者開口提議道：“她看來還是下不了狠手，我覺得拖得太久了。”
“結局已經注定了，不用過去了。”霜星揮了揮手，把視線投向了更后方，瞇起了眼睛，他看到了往這邊過來的人，那些從前方潰逃下來的士兵。
而維娜這邊似乎也到了要定勝負的時候，維娜在中學畢業之后就已經能夠和查理打成平手了，而從大學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多好多年了，而在之后她進步的速度同樣沒有降下來，尤其是在接觸到源石技術之后。
源石技術有一定的風險，查理作為國王為了預防礦石病并沒有接觸過那些東西，即便有也只不過是在一些平時的生活中，和源石只不過是附屬關系的物品上，但是維娜不同，源石技藝的應用可不僅是在法術上。
而且藥劑可是有時間限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