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朋友和戰斗
隨著薛平的玩笑話的落下，浣生和陳離開了大將軍府，兩人的身邊沒有任何人跟著，只有他們自己，瑗琿城非常大，從市中心步行離開這座城市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至于為什么會是這樣，當然是浣生稍微改變了一下，讓人接送的地點。
而且陳也說過要待著他在這里逛逛的。
瑗琿的基礎公共建設非常的完善，甚至比龍門還要好了許多，當然這和兩座城市的用途不同也有區別，瑗琿并不存在類似于龍門貧民區那樣的東西，整個城市的社會階層比正常相比要簡單許多，也不存在像龍門那么復雜的情況。
被整合運動掌控的切城和這里的情況也有一些類似，軍隊和工業幾乎占據了城市的全部，而城市的中的所有事物都是圍繞這兩樣東西而展開，為之服務。
瑗琿城在他看來有些枯燥，但是從這里的民眾的狀態來看，并不存在缺乏娛樂這種困擾，街道上販賣著的東西都是他沒有見過的，有些新奇的玩意兒，這里和十分現代化的龍門相比，時間仿佛停留在了百年前的上個世紀。
就連著裝也是如此，若不是這些人隨時能夠從懷里拿出一個十分先進的通訊器，或者坐上停車場里一輛轎車，浣生絕對會以為自己是穿越到了很久之前，眼前的情況確實讓人難以理解。
陳推著浣生慢慢的走著，路過了一個攤位，稍微停了一下，付了錢，然后拿了兩串紅紅的，晶瑩剔透的東西遞給了浣生。
“幫我也拿著，我們去找個地方。”心情似乎很不錯。
他歪了歪頭，看著手里這個叫做冰糖葫蘆的小吃，笑了笑，心想肯定會很甜才是。
稍顯擁擠的街道上，兩人的服裝雖然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卻并不讓人覺得奇怪，反而是人們會因為陳的模樣不時將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就像是賣糖葫蘆的小販夸贊陳，像是陽光下的涂好糖衣的糖葫蘆一樣好看。
這種夸獎讓浣生想的話實在是想不出來的，不過這對賣糖葫蘆的小販來說或許就是最高的贊賞了，而陳那時候接受的十分欣然。
陳推著他找到了一處臺階，然后把輪椅推到了臺階的旁邊，而自己則是走上了臺階那邊，自己也坐了上去，看上去就和浣生并排一樣，然后對著浣生攤開了手，陳白皙的手掌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陳的手并不大，比他都還要小很多，即便保養的很好，但是依舊能夠看到關節處那因為長期握持武器而長出來的老繭，不知道為什么，這讓他覺得好生羞愧。
看著浣生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半天，陳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把手掌啪的一下握了起來，“看什么看，把東西給我。”
“哦！”浣生應了一聲，這才想起來陳是在向自己要糖葫蘆，便把手上的兩串全都遞了過去。
陳只拿走了一串，“還有一串是我買給你的。”她把抬起手把糖葫蘆放在眼前仔細的看著，“怎么，你以為我買兩串都是給自己吃的？”
“謝謝。”浣生把糖葫蘆拿了過來，也學著陳一樣打量著，“這里面紅色的是什么？”
陳把手放了下來說道：“里面那個應該是山楂，你知道這個東西嗎？”
浣生搖了搖頭，“水果這種東西我知道的并不多，更不用說這個。”
“烏薩斯應該也有這個才是。”陳張開嘴，將糖葫蘆遞進嘴里，輕輕地咬了一口，糖衣破碎的聲音被掩蓋下去，就連陳自己也沒有聽到，有些冰的糖衣在嘴里化開，伴隨著山楂的酸味還有里面的餡料的甜味在唇間彌漫，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
陳很久沒有吃到過這種東西了，山楂這種東西對于龍門來說本來就是比較難以獲取的東西，而且糖葫蘆的手藝也十分的重要。
糖衣粘在陳的嘴唇上，像是為的嘴涂上了一層口紅，晶亮的口紅，浣生轉過頭看著陳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味道應該會很好，不過他還是沒有吃進去，小街上的風還有些冷，也不必擔心糖葫蘆外的那一層融化掉。
陳并沒有注意到浣生的目光，又在上面咬了好幾口，吃的十分的開心，現在的她看上去可不像是近衛局讓人尊敬的高級警司，反而就像是一個歲數不大的小姑娘一樣，十分的可愛。
當然浣生那么盯著她可是很容易被注意到的，陳伸手掩了掩自己的嘴，然后轉過頭來看著浣生，把嘴里殘留的咽了下去，有些奇怪，“你盯著我看不吃嗎？”
“這個是什么味道的？”他這樣問道。
陳可沒有想過浣生居然會向自己問這樣的問題。
她轉過頭看著手里的糖葫蘆，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感受著嘴里剩下的余味，然后又咬了一口糖葫蘆，稍微側過去了一些頭，閉著眼睛說道：“嗯....又酸又甜...還有一些冰。”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很好吃嗎？”他又問道。
陳點了點頭，這次沒有說話。
浣生看著手里的糖葫蘆，然后拿到了自己的嘴巴面前，張開嘴，大大的咬了一口。
第一個感覺是冰，只是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變成了涼，他開始咀嚼了起來，酸味讓他瞇起了眼睛，有些難以適應，然后甜味也隨著出現，很奇妙的一種味道，在他看來，他從沒吃過這種小吃，酸味出來的一瞬間雖然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不過這個酸味卻十分的重要，與糖衣和餡的甜味一起，帶來十分奇妙的感覺，就連累計已久的疲勞似乎也被清楚了一些，不得不說，炎國確實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國家。
“怎么樣？”陳坐過來了一些，身體也湊到了他的身邊，紅色的眼眸中有些期待。
“很棒的味道。”浣生又咬了一口，行動是最好的證明。
“嘻嘻，等會給塔露拉也帶一個回去，她以前可喜歡吃了。”
小街里的兩人就像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一邊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一邊吃著手里的零嘴，一起笑著，然后擦了擦嘴，推著輪椅消失在了來往的人群中。
“下雨了....”霜星抬起頭，看著烏云堆集起來的天空。
灰暗的天空飄落下細小的雨水，從她的身邊飄落，點在城墻上的磚頭上，又或者溫柔的輕伏在了霜星的臉上。
她把頭低了下去，抬起手看著幾顆灰色的冰晶在出現在手心中，把手握了起來，將視線重新投向了正前方，無數的黑煙自森林中升起，升高之后像是融入了灰色的天空中。
戰爭已經開始了，烏薩斯軍隊在一個小時之前發起了進攻，連進攻號都沒有吹，騎兵隊直接沖鋒，像是一把尖刀一樣，刺入了早就被戰爭摧殘的無數次的森林中，直接剿滅了卡西米爾外圍的四支巡邏中隊。
毫無懸念的碾壓，騎兵隊是烏薩斯的中央軍，在消滅了四支中隊之后，整條戰線的烏薩斯部隊都發起了度卡西米爾的進攻，如同流氓一般的進攻直接導致了卡西米爾數條防線還沒有做出抵抗，就已經被烏薩斯部隊攻破。
每隔十分鐘，都會傳來數個據點被攻破的情報，將整個森林作為防衛圈的卡西米爾軍隊做夢都沒有想到，攔截了烏薩斯數年的森林范圍圈，在突如其來的襲擊下，僅僅只經過了一個小時就已經被突破了大半。
如果用逃出來的士兵說的話來形容的話，烏薩斯像是就像是一頭發瘋了的熊，憑借著龐大的力量碾碎著路上一切能遇到的事物。
進攻的猛烈程度遠遠超過了霜星的想象，卡西米爾的軍隊正在節節敗退，尤其是戰線中部兵力最集中的地方，烏薩斯的中央軍增援幾乎全部都在那里。
戰線重新被拉開，而烏薩斯進攻的程度早就已經告訴卡西米爾這次可是總攻，那些原本不敢開會的貴族將領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緊急召開了會議，軍隊開始組織反抗。
只不過這些貴族老爺在面對烏薩斯這樣瘋狂的進攻時，最先表現出的顯然不會是拼死抵抗，反而是琢磨著要怎么能夠讓自己安全的逃出戰場。
從數年前，烏薩斯開始減弱攻勢，天馬騎士團撤離戰線之后，這里的戰爭對于這些貴族老爺來說可是撈軍功的好地方，烏薩斯那一方就像是萎了一樣，不斷的有將領被斬首的消息傳來，這讓他們更是想來這里。
而且憑借著去年那件事，這些貴族老爺在愛國者的計劃下還帶著卡西米爾的軍隊反攻進了烏薩斯的境內，更是讓他們有了不知所謂的勇氣，而那些貴族老爺也一點都不認為那一場反攻有整合運動的功勞。
“那些自大的蠢貨，若不是父親讓烏薩斯當時戰線的指揮部癱瘓，他們怎么可能帶著那些臭魚爛蝦打到烏薩斯的國內。”
霜星轉過頭，往城墻之下走去，剛剛走下城墻，楊格便走到了她的身邊。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她問道。
楊格半低著腦袋，恭敬地說道：“全部都準備好了，就等長官您下令了。”
“把這里放掉吧，這里就算是送給烏薩斯的禮物。”霜星笑了起來，還是和以往一樣好看，這是周圍快要凍結起來的空氣和那些全副武裝的雪怪小隊讓這里看上去就像是寒冰包圍的地獄一樣。
“我們要讓卡西米爾的蠢蛋們見識下什么叫做雪怪。”霜星伸手接過楊格遞過來的面具，抬手戴在了臉上，只是和其他人的面具稍微有些不同，嘴巴的地方本沒有東西，現在卻畫上了一個嘴巴，滿嘴利齒的嘴巴。
空洞的眼睛下印上了數個藍色的雪花，面具上的頂部有兩個向后彎曲的角，藍色的角。
“這里非常重要的一個要塞，你們要是把這里放掉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主城的將軍們的！”一個身上穿著卡西米爾軍服的男人攔在了他們的面前，似乎是在威脅。
剛說出話的下一秒，就被一個雪怪小隊的成員一拳打翻在了地上，然后把他按在了地上。
“卡西米爾的監視員”霜星對著身邊的楊格問道。
“是的。”楊格回答道。
霜星走到了被士兵壓住的那人跟前，“你剛剛是在威脅我們嗎？”
士兵掙扎著從抬起頭，眼睛用力往上抬去也看不到霜星的樣子，咬著牙說道：“你們這些外鄉人，和侵略我們的人肯定是一伙的，我會把這件事告訴將軍們的，你們就等著被圍剿吧！”
這話說出口不僅甩了一口鍋在霜星的頭上，還順便威脅了她，只不過這個男人實在不夠聰明。
“你不應該把這些話說出來的，若是留著回去之后偷偷的告密也好得多。”霜星搖了搖頭，說道：“我既然決定走了那么那些話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如果你指望那些話能夠把我留在這里的話，就和你現在能夠活著回去的概率一樣。”
“十分的渺茫....”霜星的手猛地按在了男人的頭頂，一把他的臉壓在了已經被冰凍住的地面上，坐在男人身上壓住他的雪怪小隊士兵在同一時間也松開了手，迅速的跳開。
而被霜星按住頭的男人則感覺到臉上一陣劇痛，血液瞬間掩蓋住了視線，同時開始掙扎起來，只是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腦袋已經被凍住了，短短幾秒鐘，男人保持著還在掙扎的姿勢被凍在了地面上。
霜星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雨變大了，砸落在不再柔軟的地面上，楊格走上前來為霜星披上披風，不讓她被雨淋到。
整個城門口安靜無比，站在不遠處穿著雪怪小隊作戰制服的保羅咽了一口唾沫，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顫抖的雙腿，目光驚恐地看著那個在地上已經死去的男人，什么話都不敢說。
雨落在霜星的身上，化作灰色的冰晶然后掉在地上，傾盆的大雨瞬間覆蓋了視線，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面上，只是卻無法融化一絲一毫的冰，只會在上面慢慢的堆集起來，以一種詭異的模樣。
“走，去主城區。”霜星一腳踩在前面堆積起來的冰晶上，像是玻璃破碎時的聲音。